“东西重要还是你的手重要。”
狠厉的声音落下,南汐忍不住跟随着,心尖一颤。
良久,才强撑着开口。
“可是。”
“今日拿不到,以后恐怕......”
“父皇那边......”
“呵。”
南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青眸温度逐渐降低,冷冷开口。
“父皇?”
“你就那么听那老东西的话?”
“不是......”
“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么?”
南汐挣扎着开口,却只张了张嘴,便不再言语。
低垂的眉眼中,晦涩不明。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书桌前,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僵局。
良久,男人才抽动了双手,将她轻巧的放置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男人未发一言,只是转身,朝那柜中看去。
“小......”心。
南汐的话并未说完,就被咽回了肚子里。
她看见那只密不透风的柜子之中,除了方才那个铁器,再没有任何东西。
南汐目光闪烁,微微讶异,作势要从椅子上下来,翻找别处。
却被转身的男人按了回去。
“别动。”
“我来找。”
言语中,透露着不耐,南汐不敢再动作,只能目光炽热的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书柜上那几本摆饰一般的书籍显然没有任何的用处。
南澈视线仅仅扫过,而后落在了一只黑色盒子上。
黑色的小木盒上印刻着精致的雕花,通体圆润,找不到一个开口。
南澈在手中翻转几下,发现了底部的一个缺口。
缺口仅有指甲缝那点大小,用手显然是打不开的。
男人转身,大手自然的朝着南汐伸了出去。
“簪子。”
南汐还未反应过来,视线愣愣的盯着他不动。
南澈有些等不及,大手直接探过头顶,将那只随意戳回去的发簪取下。
尖端用力在那个卡口一顶,便传来清脆的响声。
底部的木板微微下坠,露出了一条细缝。
南澈翻转了木盒,将发簪卡在那条细缝上,用力一划,边缘的一圈木板随之松散,落在掌心,化作了四块木板。
一块黑色的玉玺赫然躺在其中。
南澈轻巧的抓起,随意的塞进了袖口的暗袋。
手上随意的几下动作,便将木盒恢复如初,放归原位。
南汐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一时震惊,都表现在了脸上。
南澈看的好笑,却并不显露。
身体前倾,将那只银簪轻柔的插入了发髻之间。
而后毫不犹豫的抱起旁边看戏的人儿,轻巧跃起,从那小窗之中,离开。
书架之后,藏着一间暗室。
室内人听着外面声响逐渐远去,按动了墙壁上的机关。
满墙的书架瞬间往外一松,翻转间,露出了一扇门。
温父自其中幽幽走出,旁边施施然,站着温母。
“沉不住气。”
“眼力,也不太行。”
温父拾起地上还残存着血迹的陷兽夹,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嘴角笑容明显。
“真的给圣上送去了?”
温母淡淡开口,将那节暗透的蜡烛心重新点燃。
室内瞬间变得明亮,陈设依旧,毫无翻动的痕迹。
只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和那柜门断了的小锁,预示着方才的真切。
“送去了。”
“末儿求婚那日,我就送去了。”
“嘿嘿。”
“还好我动作快。”
“不然再多留几日,辛苦可就白费了!”
温父沾沾自喜的说着,俯身去看散着血腥气的地毯。
“你们偷人家国玺做什么?”
“小心南国那老头急眼了。”
“亲自率兵来打。”
温母瞥了旁边得瑟的身影一眼,语气是十足的无奈。
“不会!”
“你看这么久了。”
“他也就不过派了个小丫头来。”
“能有什么能耐!”
“可惜了我的羊毛毯子。”
“只能扔了。”
温父有些心疼的瞥了瞥那些皮毛,余光瞥见了那扇紧闭的小窗。
小窗前原本亭亭玉立的花朵此刻从枝干中间半折,蔫蔫的垂下了头。
翠绿的叶片上,还有几道灰尘。
“哎呀呀。”
“我的君子兰呀。”
“这俩家伙下脚不能轻点吗!”
温父跑向了窗口,紧紧抱着那只花盆,哀嚎着。
温母看向那抹浮夸的身影,紧锁的眉头松开,忍俊不禁。
“早让你别放窗口。”
“你不听。”
话毕,视线回到了案桌上。
温母翻了翻手中账簿,继续核对着。
笔墨端正的记录着每一条,事无巨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别对了。”
“这些老伙计跟随我们从青城,直到京城。”
“一点点从一家小店,到整条街的店面。”
“为人处事,你还不放心么?”
温父看着她紧锁的眉目,终于放下了手中摇摇欲坠的花枝,大步靠近,双手轻柔的放在温母的肩膀上,缓慢的揉捏着。
一张略显圆润的脸凑在温母的身边,安抚着开口。
“仔细些好。”
“利益之下,难免会生异心。”
温母不咸不淡的开口,视线丝毫没有离开账目一下。
温父悻悻的拿起一本账目,站在温母身旁,同她一道看了起来。
“温青。”
“这是青韵楼的账目?”
温母翻回账本的首页,向温父眼前推了推。
温父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点了点头。
“怎么了?”
“有哪里不对?”
“你看这账目。”
“自三月起,每月都要花重金购置五味。”
“如今的油盐酱醯价格。”
“已经如此之高了么。”
温父拿起那本字迹潦草的账本,龙飞凤舞的笔下,一桩一件,都很平淡。
唯独到了五味那边,价格相较于其他,竟高了几成不止。
且记录频繁,几乎半月,就要添上一笔。
“这方盛如今也不老实。”
“竟敢造假!”
温父翻了几页,便愤愤扔在了桌上。
“明日我便去好好问问他!”
温父十指紧握,眼中怒意明显。
倒是温母冷静的很,轻轻将那本账目合起收在一旁。
“恐怕没那么简单。”
“先不急。”
“派人盯着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