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水半眯着眼睛望着褚溟,眸中氤氲的温气衬得眼前迷蒙的身影更显绰绰。
无意识中闻见空气里杂着的一缕缕香甜的清气,悄然混进他早已混沌的思绪。
斑驳的月色挟着轻风浸入殿内,好似有朦胧的雾气环着零星的荧光在识海徐而缓地萦绕,让他的思绪在欲海中肆意翻腾,难逃沉沦。
他探过朦胧的雾气,抬手抚上褚溟的腕间,目光急切地攀附至褚溟的赤红眸色,含糊不清地吐出炙热的浊气:
“褚溟……”
褚溟嘴角轻扬,未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览无余,几乎唾手可得地瘫坐在他眼前。
然而他并未有任何行动,似乎执意要让他自行破开欲念的闸口。
迷蒙中,凌秋水目光散乱地聚焦在褚溟微勾着笑意的唇间。
蓦地耳中一阵轰鸣,有疯狂叫嚣的欲望即将破出心间,他双唇略微一抿,似乎此刻心底的渴望愈发难捱。
似乎迷茫的思绪在逐渐侵蚀他的理智。他舌尖轻舐过唇口,痴愣地感受心脏在胸前失去节拍地乱跳,倒再也顾不得旁余,只想早些扑灭这股烦扰心间的杂念。
……
紧绷的理智一旦断了弦,便只能依仗本能行事。
于是——他急不可耐地仰身过去,将唇凑了上去。
……唇瓣覆之其上。
唇与唇相触,短暂浇了那炽热的焰火。
然而唇齿之中尽是凌秋水方才因不屈于羞窘,隐忍过极时咬出的血腥气。
褚溟勾着唇角,倒也不扰,甚而极为配合地任由凌秋水捧着他的脸难舍难分地做足了吻,而后轻滚了滚喉结,
凌秋水心里欲火难耐,直至羞涩的浅红缓缓浮上了耳根,迷迷茫茫中只觉吻得黑天昏地,也不知究竟谁略占上风,因为肆意叫嚣的欲望早就将他的理智吞没,唯独余下迷乱的喘息。
或许褚溟有意无意从他口中渡了一丝杂着醒觉的清气给他,让他在极端的迷蒙中被迫寻回一丝清醒。
所以不言而喻,永远都是褚溟全然占据上风。
当理智猛然临头,凌秋水呼吸忽地一窒,瞬间睁大了眸,他匆匆后撤了身子,慌乱地将置于他唇间的舌撤离出去。
褚溟蹙眉闷哼一声,显然是凌秋水忽而移离的动作让他略显不耐,他重重地吸了口气,持着手用力扣着凌秋水后脑,强迫他囹圄原地,而后反复将这吻又加深了几许。
“唔——”
霸道强势、不容脱逃的吻将凌秋水的呼吸全然夺去,他蹙紧了眉,然而窒息感无端而发,让他唇间不由得溢出一声轻哼。
从褚溟掐住他覆上的吻开始,他便在疯狂地汲取,反复啃噬撕咬着他的唇瓣。
一丝丝痛楚蔓延,凌秋水微微蹙眉,唇口溢出闷声:
“……你放开我……疼……”
听他说疼,褚溟勾了勾唇,倒真顺从地敛去了霸道的吻和禁锢般的臂弯,他在他锁骨处落下一吻,从容不迫地抬眸对上他的眸色,又附在他耳侧低语:
“您方才不是……求我***您呢?怎的现在,又偏偏打了这退堂鼓。”
他不疾不徐地抚着被自己吻到红润的唇瓣,声调带着些一丝玩味。
“……?”
凌秋水眉心僵硬地跳了跳,自然是无法相信。
……他何时有说过如此荒谬之语?
定是无中生有。
他垂眸侧看了一眼。
或许……已然摆脱褚溟的束缚。
不如就此——撤身逃离。
于是他趁着褚溟不备,腰身猛然一拧,迅速地从他怀中站起,挣开他的束缚,极力地向前迈步。
可当他抬手扬过那碍眼的帘屏,他脚步忽而一滞,猛然间愣在原地。
……
怎的此刻,还在议政殿?
若说羞辱……
莫非……莫非……
褚溟要在议政殿,当着众人之面羞辱他……?
……凌秋水愤懑地蹙了蹙眉。
然而,倒也无暇顾及其他,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逃”。
他手间端了魔气,于悬空勾勒了一个巨大的时空裂缝。
褚溟淡然地瞧着他的动作,咧着嘴嗤笑,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抬手悄无声息地化了魔气环于他脚腕,后而故意扩大了声音,甚至语调中略带苦楚地说道:
“啧。阿水方才既已开口言明……”
“为何阿水现今,又自食其言了?”
“……”
你妈。
凌秋水咬了咬后槽牙,将这怨怼不甘地咽了下去,他自然无瑕听褚溟在后面在嘴里喷史。
因为此时此刻,只需他一步踏入时空裂缝,就能暂且从此处脱身。待他脱身之后,再去挖他祖坟倒也不迟。
他对褚溟的话置之不理,甚至更显烦躁,只匆匆地抬腿迈步而去。
可当他慌忙抬脚时,腕间仿若被千斤巨石拖住,难以挪动分毫,他抿唇紧咬牙关,乃至用尽全身气力,亦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
妈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将他锢在原地了。
他愤愤地心想,又斜了眼看向脚腕,俨然有一团黑雾萦在其间。
又是……
……真他妈的,褚溟这狗崽子……
是只会玩些阴招了吧!
狗崽子褚溟唇角勾出放肆的弧度,他将指轻轻一勾,不过一瞬错愣,凌秋水便如失重般的羽向后倾身,稳稳地跌落在他怀中。
……又是倒戈在怀中。
凌秋水颇为烦躁地皱了皱眉,脸侧泛起了羞窘之色,想来是不愿这般受辱,便作挣着试图摆脱他的禁锢。
褚溟反而抱的更紧了些,他指尖缓慢勾勒着凌秋水的眼尾,侧身在他耳畔低语,似乎略有些惋惜地说道,“……您这是要抛下我去哪?”
凌秋水心里愤恨,眸里的不耐显然,一掌掴去过附在他眼尾的手,咬着牙说道:“你还要羞辱我到何时?”
褚溟恶劣地勾着唇角,手又覆上他唇角,猖狂地笑道:
“自然是……看您的表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