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尊,您——”
看到这场面,身旁的狱卒慌了,手忙脚乱地向褚溟递上帕子。
褚溟未置可否,他淡漠地起身,接过手帕,拭去脸侧溅上的……。他蓦地一笑,在凌秋水跟前蹲下,生冷地掰过他的脸,掐上他的下颌。
他轻轻抬指,……
“吾再问一次,这饭食,你吃或不吃?”
“……”
褚溟这般喜怒无常的发疯,让他不禁咳出声。
……真傻逼。
凌秋水自然是反感的很,他蹙紧眉,毫不留情地朝着那指尖咬了下去,眸色愈发阴冷,直直地对上那抹赤眸,语调不带一丝情绪:
“耳背就去治。”
傻逼。
褚溟顿时吃痛,两指从他唇间退了出来,脸色霎时变得冷凝,周身的寒意更甚。
下一秒,他将凌秋水整个掼倒在地。
猛地一愣。
昨日凌秋水便是这般,在他……
褚溟忽而轻扯起唇,舔舐了一下后槽牙。想来昨日尝够了味儿,今日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带着些许不同寻常的邪佞,侧身在凌秋水耳廓轻轻吐息,似乎情人耳语,然而语调却是冰冷彻骨的——
“当真难料,您被我**整夜,居然还有反咬的气力。”
“……”
话露骨,凌秋水眉头瞬时蹙的更紧了些,他吞了口气,可无力反抗。
自觉身体有些虚浮,连带着头都愈发昏沉,他默不作声地闭上眼,头顶浸出一层薄汗。
不见得他回应,褚溟好整以暇地起身,掌心环了魔气,凭空化出一物,他冷冷地吐息道:“既然您不愿吃这饭食,那便……”
凌秋水依旧闭着眼,思绪实在杂乱,倒也听不大清他在说什么,只蹙着眉,不作声。
很累,再加之困意侵袭,他乏力地睁了睁眸。
一片的浑浊的模糊中透进何许……,他微眯了眯眸。
然而,渐渐了然的目光却猛然间撞上褚溟……,他瞬时滞住了神。
……那是他——“万物囊”里的东西。
是他从议政殿搜罗出的好宝贝……
…为何会在……褚溟手上,究竟是何时被他顺了去的?
这……这……
该不会自己费力搜罗的宝贝,到头来……?
万万不可啊!!
心里竟一时有些惧怕,他咽了口唾液,下意识后撤了步,微微摇头,引起身后镣铐阵阵作响。
褚溟笑意更甚,血眸赤红,眉心印记沁血。他那张美得惊人的脸上,却布满了凌秋水从未见过的嗜血、疯狂与暴虐。
本想伸手抵抗向他步步趋近的褚溟,可那泛红的印记……
竟不合时宜地又一次让他软了身,此刻,连伸手的气力都瞬间耗尽了。
他只能斜倚在墙上,脸侧不自觉泛起了润色。
眉头顿时紧锁。
……为何如今,与那印记堪堪对视,都会引得身上阵阵燥热。
痛楚带着彻骨的寒冷与无边的热意在此刻交织、混杂,他身子微微发颤。思绪在交织中显得更加杂乱,感觉迷迷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凌秋水微眯起眼,出神地看着眼前绰绰的人影。
然而,却是,
狠戾的,疯狂的,不带任何情分的。
……
意识此刻已经脱离魂体,似乎又因生理反应太过强烈,他……呜咽出声。
凌秋水目光怔愣地对上眼前冰冷彻骨的瞳眸,泪水不由得沁出,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
迷蒙中,也不知咳了多久,只感受到眼前的身影在模糊中更显模糊,似乎在放大,原是褚溟在他身前站起了身。
不过片刻喘息,
头顶又传来剧痛,他被褚溟抓着发丝凭空扯起,再次对上那双眸,那双浸满了恨意的眸。
“想死?吾定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的罪孽,永生永世也休得洗清。”
目光相对,凌秋水眼睑微微颤动,泪失控地向外奔涌。
永生永世也休得洗清……
啧。
竟连带着心头也猛然一颤。
是他之错。
可他……他又能作何抉择?
痛楚蔓延全身,一时竟不知,究竟是心里的痛更甚,还是褚溟带给他……的痛更甚。
褚溟忽地嗤笑一声,猛然间松手,凌秋水如失重的羽毛瞬间跌在地上。
“唔……”
太疼了,实在太疼了。
他胸口闷痛,忽而咳出一滩血来,直到血色将他淡白的衣物彻底染尽。
在片片血花中,竟难以寻到一丝一毫原本的白。
褚溟轻哼一声,撤身向门口迈步,他蓦地止了步子,目光转至守牢的狱卒身上,沉沉地下令:“昨日来此送饭食的婢女,行事不利,此罪当罚。罚以五十惩魔鞭,以示惩处。”
他故意放大声线,为的就是让凌秋水听的清晰。
闻得此言,凌秋水心头忽地一紧,终于寻回了神智。
若是生生挨下这五十惩魔鞭,那婢女魂灵……定然难以保全,更遑论那脆弱的命根了。
不,不可。
凌秋水疯狂地摇着头,眸中含泪,嘶哑着喉咙,不顾一切地哭喊:“不,不要…褚溟…你……你有何事…你尽管冲我来,是我一人之过…我…我知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伤害她……褚溟……求你…你不要伤害她……求你…”
泪水如断了线的筝,不住地往外涌,可褚溟视若无睹,根本不会作任何反应,甚至加快了步伐。
最终,彻底在他眼前消失。
牢门再次上了锁,又是一个人无极的黑暗。
所以,这里终究透不进一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