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我他妈的来啦!
天雷,我他妈的劈死你!
凌秋水心里实在兴奋,难掩的喜悦,让他嘴角都不由得扬起,勾了唇在颊侧。
褚溟想是得了全世界,看他这样开心,也甚是欢喜。
不过方才踏入神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日凡界对凌秋水“倍感关怀”的白渊泽。
又是他。
杀了一个谟卿倒还有一个白渊泽。
都是祸害。
褚溟垂首掩了眸,暗里血色赤红。喜怒不形于色,他切齿,将牙咬的咯咯作响,眸里泛了星星点点寒光。
他自然不允许,自己费尽心机汲取到那抹润肌的温熙,被无关紧要的旁人横空夺了去。
也是怪得凌秋水这“狐媚子”当真浪的虚名,跟谁都能多多少少有上一腿。
不过不足为惧,今日是成亲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
待事成,必然要了(liǎo)了这些繁杂的旁人,让凌秋水身旁只能有他一人,从此眼中也只能映他一人。
啧,又是难以餍足的极端占有欲在作祟。
或许是他多想了。
“覃儿,把手给我。”
一个失神,听到凌秋水在身后轻声唤他。
凌秋水心里犯难,该不会被他发现有何异常了吧?
见他不答,怀揣犹疑地又问了一次:“覃儿?在想什么?”
褚溟闻声,斜侧过身,将手覆在他掌心,垂眸,满面春风地笑道:“没什么,覃儿方才思虑,想是今后不愿再唤您师尊了,覃儿,想唤作您——娘子。”
凌秋水倒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只是心里仍旧有些疑虑,做贼一样探上他的眸色。
超绝偷感。
他缓了口气。
还好,是清澈见底的一池波澜粼光。
没发现就好。
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傻b称呼从褚溟口中不合时宜地蹦出。
他瞪大了眼。
一时愣神。
“秋水兄,我们何时开始?”白渊泽开了口,将他的思绪拉回。
“啊,现在便开始吧,我的剑落在神界了,便麻烦小白施法帮我寻得一见。”
一语双关。
白渊泽领会后手持“召天镜”便开始施法。
寻剑还要施此阵法?何意?
褚溟微微蹙眉,抚上凌秋水的眉眼,颇为疑虑地问道:“早知寻剑,为何不让夫君帮您,嗯?娘子?”
凌秋水脸侧一红,匆匆瞥了神,轻咳一声,开始胡诌:“……咳,因为……此剑非同小可,需得借用他族至宝一用,方可寻得。”
褚溟颔首,笑意浓浓:“既然娘子如此言语,夫君倒也不足为怪了。”
凌秋水迎合地点了两下头,尴尬地笑笑,不作声。
【喵。发现宿主有ooc行为,不过为了照顾宿主感受,惩罚会在事后进行~】
[……]不是,卧槽啊。这都能ooc。
……又免不了被黑雾x了…
不是,怎的施法这么慢!他快熬不住了!
心里崩溃,但相较于面对娘子这样肉麻的称呼,他更煎熬。
他抬眼望了过去。
“法成!”
远处白渊泽一阵高呼,似乎已成功。
凌秋水暗施了魔气,将褚溟禁锢原处。
随后万千枷锁自悬空而生,猛地环至褚溟周身,一阵收缩,将他牢牢捆缚,来不及作得反应,便被捆缚在地,即便他有再甚的术法也不得挣。
褚溟蹙紧了眉,挣着身子,他愣愣地向凌秋水投去一丝目光。
追上的眸里却只是深不见底的寒。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隔着一层难破的纱,斩不断,自此再也触不到隐在薄纱后的面容。
凌秋水凛若冰霜,微微侧身,运出一掌直轰至其膝。
褚溟不堪重负,两腿一软,跪立在地。
他滞了一瞬,眼里泛了泪,倒也顾不上有何尊严,难以置信地开口:“娘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秋水后撤一步,蹙眉,他忍这个称呼忍了太久了,索性将心里的话直截了当地撂出来——
“别这样叫吾,吾嫌恶心。”
他内心乐极,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身下有阵阵低泣,他侧了眼瞧过去。
哦,褚溟在哭。
“您不喜欢,覃儿便不这样叫。只是师尊……您为何又这样……覃儿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这样……为何又这样……覃儿会改的,您告诉覃儿……”
褚溟自然是无法相信的,仿佛又回到了那日诛仙崖,他挣着手要去抓凌秋水的衣摆,奈何有枷锁束缚,抽不出手来。
凌秋水摇头,把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持了剑,再次将剑锋对向他。
“本尊早便说过,本尊同你已无任何情分。而你过错太多,自该受下这一切。你杀了本尊挚爱之人,本尊恨极了你,从此以往,本尊与你,将再无瓜葛。”
又一次,又一次这般。
褚溟心头一窒,他不相信。
师尊定还在记恨以往之事。
他张了张口,有泪无端从眶内涌出,他想说:他知道错了,他不该…不该那样对他,他娶轻纱也只是…一时赌气而已。
可他似乎征求不到眼前人的原谅。
不作声的死寂里,有一掌直朝他袭来。
一声闷哼。
只觉身形一轻,有血漫上胸口,争着要从喉间涌出。
很疼。
为什么啊,为什么一直要骗他,为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甘愿割舍过去,再信他一次的。
眼前好像被血色浸染,刺的眼干疼。
竭力地睁眼,不是真的吧?
不,就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看到师尊远在八尺之外。
很远很远。
而他,
是即将要遭受无极刑惩的罪徒。
……凌迟台。
他认得此处。
曾在翻阅典籍时看到过,所有罪大恶极之人,都必将遭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只是现唯他一人,孤身跪立其中。
所以,又要死一次了吗。
这次,势要让他为了谟卿付出代价吗。
泪水糊了视线,十道天雷接踵而至。
毫不怜惜地击落在身。
身疼,心疼,带着骨子里都疼。
肘触上地,他堪堪稳住了身子。
听到凌秋水在远处肃穆地宣告——
“此十道天雷,罚你横行无忌,扰乱凡间,你可知错?”
垂眸。
那便应下了这过错又如何。
他张口,应答:“覃儿…知错。”
可刑惩不会因此而止。
复又十道。
重重地砸在身上,砸进心头。
“此十道天雷,罚你擅行恶端,倾覆神界,你可知错?”
是他之错。
张口,继续应答:“覃儿……知错。”
又十道。
“此十道天雷,罚你狂妄至极,痴想颠覆魔界,你可知错!”
“覃儿……知错。”
也不知究竟落了多少道天雷,只阵阵击碎着他的神经,没心思再去数了。
如乱麻的思绪中再次闯入声音——
“此二十道天雷,罚你狂悖常伦,欺师灭祖,胆敢觊觎本尊!你可知错!”
这次他竟不知觉愣了一瞬。
“你可知错!”
“……知错。”
……他知错了,确是,不该有此虚妄。
所以错的是他吗。
也是。
是他太蠢,每次都会相信。
记忆模糊,那日牢中与他相约成亲之誓,就在眼前,他愣愣地去抓。
虚无。
眼前又浮现昨日师尊同意成亲的画面。
哦,也是假的。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自那日诛仙崖开始,便是假的……
不,怎的又忘了。
自一开始的相遇,就是凌秋水有意而为之。
只是他心甘情愿地一次次步入他精心布好的局,一次次被他伤的遍体鳞伤罢了。
早该知道的,师尊早就变了,他不是他心念的凌哥哥。他又在奢求什么,奢求他施舍那一丝一毫的温存吗?
可笑的痴妄。
定是要他再死一次,不过此次,是要为了他所言的挚爱之人——谟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