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溟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何为好，他只得凝了魔气，将他的思绪抽出。
“对不起师尊，…覃儿……不要恨覃儿……好不好……覃儿不来了……”
记忆离魂，加之困意侵袭，凌秋水如失倚的浮萍，软软地倒在榻上。
终于不再是抵触，终于能再次探上他的眉眼。
褚溟蓦地笑了，是欢喜的笑，是不被厌弃的笑。
他抬手，颤颤地为他盖上了眼睑，而后俯身，于他眉心落下一吻。
“对不起……师尊…覃儿……覃儿不来了。”
有泪从眸中滑落，滴在凌秋水那苍白如纸的脸颊，与他原本的泪痕交织。
褚溟撤了身去，悄然离开了店房。
＊
翌日。
“秋水兄——你可在房中？”
有人轻叩房门，凌秋水蹙眉，微睁了睁惺忪的眸。
啊，原来是小白。
他起身，下了榻。
不知为何，刚迈出步子，身上就传来阵阵刺痛，感觉就像是被人无端踹了一脚，尤其是头顶的痛楚，显得异常清晰。
难不成昨天他真被人给打了？
他猛地捶了下脑袋，试图寻回一丝一点的记忆。
啧，怎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为何对于昨日之事他竟一丝一毫都忆不出来。
罢了，或许小白知晓。
他迈步走至房前，为他开了门。
门刚打开，小白便突然冲了过来，将他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眉目间似乎略有隐忧。
“秋水兄，你怎么样？”
“？”
啊？
我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不就是睡了一天吗？还能怎么样。
难不成在他昏睡时，当真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不知道怎的，昨日的记忆竟一丝一毫都无从寻觅……”
白渊泽叹了口气，说道：
“昨日凌春堂忽有刺客闯入，致使堂中一片混乱。我考虑到你不便外出，便自行前去平息了。待我平息事态后，找寻你多时。也不知因何，像是堕入了无边循环中，始终不见得你所居之室，我怀疑有人暗中作梗。心道怕是你那孽徒寻上你了，一时心急。不过还好，显然是我多虑了，看到秋水兄安然无恙，我便心安。”
“……”凌秋水摇了摇头，蹙眉，略有些疑惑，“或许困意侵袭，我什么都忆不起了……昨日，也未见到我那逆徒，我只知晓门外有求救声，然后便应了声在房内等候你。”
什么都想不起。
他只记得……
自己好像扮成了秋香的模样，在听到门外的声响后，也不过是应了答，在房中一直等候小白罢了。
凌秋水抿唇，闭了闭眼。
为何…眼眶有些涩感。
似乎哭过。
他指尖抚过脸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挂在其间。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刺客？又是何人？
“小白，昨日闯入凌春堂的刺客可抓到了？”
白渊泽摇头，惋惜：“也不知昨日那刺客是何来历，我在擒获那人时，他竟倏地化作一缕烟消逝了。”
卧槽？凭空消失，大变活人啊。
这么恐怖？
这种大变活人的狠活，估计也就褚溟能做的出来吧。
所以今日起身，他浑身这么痛，一定是昨天被褚溟给揍了。
妈的，必须得狠狠报复回来！！
“我已知晓那人身份，定是我那孽徒渡覃。不知小白，可否再助我一臂之力？”
“你我既已结为知己，便无需过于拘礼，若有任何事宜，但说无妨。”
哈哈哈哈，胆敢扰乱凡间秩序，老子等的就是你。
你他妈等着吧褚溟，老子必须让你好好尝尝这八十一道天雷究竟啥滋味。
哈哈哈哈哈哈！他妈的爽！
凌秋水微微颔首，说：“神界‘凌迟台’，布有一精妙阵法，专为惩戒那些扰乱凡间秩序者而设。不论其为神是魔，一旦触犯凡间秩序，都必将承受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天雷之下，众神难存，更别说魔灵了。
稍后我将自行前去寻他，引其入瓮，将其引至神界，你只需帮我在神界入口用龙族神器‘召天镜’，将其传至‘凌迟台’便可。”
“‘召天镜’就在我身，自是便捷。可我心实难安，你这般冒险行事，恐将深陷险境，这又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凌秋水摇头，轻笑一声：“无妨，虽说渡覃确是大逆不道，但他尚还不敢杀我，不过是迫不及待等我倒戈卸甲罢了。我只需悄然行上一骗，引得他置身神界遭受雷刑便可，他过错太多，这次定要好好削得他八九分筋骨。”
老子他妈的削死你！！就你小子嚣张是吧！！就你小子昨天打我是吧。
先在“凌迟台”将男主好好惩上一番，再谆谆教导他重回正道，这任务，他妈的又有何难！！
“好。”
白渊泽点头应道。
二人略作商议后，便决定即刻启程。
哦，忘记了。
白渊泽还有个跟屁虫淬夭。
若非小白的命令，淬夭不敢轻易进来扰乱二人谈话，门一开便看到他杵在门外，想必他一定在门外心急如焚地守了许久。
凌秋水默默地忽略他，同白渊泽直直地向前走去。
如此可好，淬夭被忽视越发地急了，伸指喊住他：
“喂，你要带我的阿泽去哪啊！停下，听到没有！”
估计是醋意大发，迫不及待地想跟凌秋水打上一架。
拎着拳就要砸上来。
不过有小白在，他自然不敢。
白渊泽当真无语至极，他蹙着眉训斥淬夭：“为何你屡次这般失礼？我早前便已同你说明，上次在蛟龙窟，秋水兄对我恩情深厚。如今他遭遇险境，我自然应伸出援手，你多次失礼，究竟想要作何？”
“不是……哎呀……阿泽，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那你们要去哪嘛……我也想去，阿泽，我想跟着你，我想……我想护佑阿泽平安！”
淬夭说着这话眼神竟蓦地亮堂起来，三指一并，做足了发誓的模样。
“……”
白渊泽无奈：“……随你。”
淬夭惊呼：“呵！阿泽同意我了！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