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臣:……这很重要吗?
显然江书白自己也察觉到这个问题似乎无关紧要,于是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向对方做了个手势,示意其继续讲述下去。
“她的父亲深知自身并无能力去阻止那场惨烈无比的战争,内心只渴望能够携着妻子与女儿远远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她的母亲却坚决地回绝了这个提议。这位勇敢坚毅的女性毅然决然地选择追随宗门一同奔赴战场,奋勇杀敌。可惜的是,没过多久,残酷的战火就无情地吞噬了她年轻的生命,将她永远留在了那片硝烟弥漫的疆场之上。”
“自那以后,这名女子便只能依靠父亲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在她年仅五岁的时候,命运之轮开始悄然转动。”
“一次偶然的机会,一名路过的神秘修士敏锐地洞察到了隐藏在她体内尚未显露的天赋。可就在此时,她的父亲,担心他人会察觉出她身为人魔混血的特殊身份,决定带着她迅速搬离原本居住的地方,试图躲避外界可能带来的种种危险。”
“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尽管他们已经如此小心翼翼,那名修士在临行之际还是悄悄留给了她一本功法。”
“时一直到她年满十八岁之前,她身上那源自魔族的强大血脉始终未曾觉醒。”
“世事无常,当魔族最终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中落败之后,她的父亲怀着满心的愧疚与无奈返回了魔族聚居之地。也就是在同一天,如同命中注定一般,她身上的天赋再次被看重,并毫不留情将她带走”
“而带走她的,恰恰正是她母亲生前所在的那个宗门。就在她踏入宗门的那一刻,潜藏于她体内多年的魔族血脉突然间觉醒了!”
“她那特殊的身份,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显眼,根本无法隐藏。没过多久,她便被无情地关押起来,失去了自由。”
“当这个噩耗传到她父亲耳中时,他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带上了她母亲留下的珍贵遗物,急匆匆地赶来求情。”
“这位深情的父亲心中只有一个简单而朴实的愿望——希望能放过他们二人,让他们过上平淡而幸福的平凡生活。”
“然而,命运总是残酷无情的。这场可怕的战争已经造成了无数人的伤亡和死亡,人们对魔族充满了仇恨与愤怒,恨不能将所有的魔族赶尽杀绝。”
“管她的父亲苦苦哀求,但最终仍未能逃脱被捕的厄运。在被抓捕后没多久,她的父亲惨死在了人魔交界之处。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下此毒手,魔族也并不在意是谁动的手。”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和迷茫之中时,原本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的魔族却突然以她父亲的名义发起了猛烈的反扑。”
“所有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杀之人的身份竟是如此重要和特殊。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一场惊心动魄、规模空前的大战瞬间爆发,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战火蔓延至每一寸土地,人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神终于降临世间。那个无辜的女孩被众人视作带来灾难的不祥之物。无论是心怀怨恨的魔族,还是饱受战乱之苦的人族,都不约而同地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归咎于她一人身上。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怜的女孩被迫走上了祭坛,成为了牺牲品。”
“无所不知的神为这名女孩叹息,或许是出于怜悯之心,又或是被女孩眼中那深深的绝望所触动,神最终决定满足女孩最后的心愿。”
“女孩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呢?”
江书白满脸疑惑地问道。只见江书臣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她渴望这世间再无魔族存在!”
说罢,她抬头望向漂浮在空中之人,眼中却毫无波澜,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神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满足了她的愿望?可她自己不也有着一半魔族的血统吗?”江书白难以置信地追问着。
江书臣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轻声说道:“正因如此,她才会现身于此,来到这传说中的古神遗迹。”
江书臣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继续解释道:“归墟之地,其实乃是昔日魔族的领地。魔族并未彻底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他们只是被神施展强大的法力封印到了另外一个维度空间之中。”
听到此处,江书白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道:“封印在另一个位面......那么,季知节选择将此地作为目的地,莫非与这些魔族有所关联?”
江书臣微微颔首,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我记得你年幼时一心想要学习剑术,那时你总会绘制一些极其复杂、难度颇高的符纸,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其中缘由?”
江书白稍作思索后回答道:“自然记得,当时我那样做无非是想转移父亲的注意力,好让他能察觉到我在剑术方面拥有更为卓越的天赋,如此一来,便不至于因我对剑术的痴迷而责罚于我......”
思及至此,江书白恍然大悟:“难不成季知节想要解开归墟之地的封印,将那些魔放出来?”
“若不是此处神秘莫测的壁画,恐怕你我二人永远也不会知晓那真正的魔族竟被封印于归墟之地这等隐秘之事。”
“是!”江书臣重重地点了点头,倏地笑出了声:“季知节那个老狐狸,妄图借助魔族之力来遮掩其真实意图!”
“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将你引至此地呢?”江书白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倘若他们能够安然离去,那么季知节所谋划的一切岂不就前功尽弃了?
只见江书臣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捉摸其中深意。
“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在此处将我置于死地罢了。”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谢安歌忽然捂着阵阵胀痛的头部艰难地坐起身子,她茫然四顾,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姐……姐姐……”
听到动静后的江书臣连忙伸出手轻柔地托住她的后背,关切地询问道:“感觉如何?可有好一些?”
谢安歌摇了摇头,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说:
“我......我可能需要再缓一缓。方才那人告知我的那些事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是虚假不实的。”
说着,她下意识地紧紧拉住江书臣的手,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正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涌上心头,并不断地扩散开来。
江书臣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谢安歌那微微颤抖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抚平她内心深处的惊惧与不安。
她的目光满含关切,右手则缓缓伸入腰间悬挂的储物袋里摸索着。片刻之后,一颗散发着清幽香气的丹药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正是能宁神静气的清心丹。
江书臣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清心丹递到谢安歌嘴边,柔声说道:“来,把这颗丹药吃下去,它会让你感觉好一些。”
谢安歌顺从地张开嘴巴,吞下了那颗丹药。随着药效逐渐发挥作用,她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也开始慢慢变得平稳起来。
尽管身体状况稍有好转,但谢安歌的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只见她紧紧握着双拳,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已经泛白。她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道:
“魔族……魔族就被封印在归墟之地中,只要季知节到那里的封印,那些魔族就会重现于世,他们一定一会杀了所有的人族!”
谢安歌的双手握拳,指节发白,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季知节早就和那些魔族联手,现在只差一次献祭就可以打破封印。”
“我的母亲也被他们圈禁起来,姐姐,我该怎么办……”谢安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尾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中的绝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面对如此令人心碎的场景,江书臣心疼不已。紧紧地拥抱着谢安歌,仿佛要用自己坚实的臂膀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我不会让季知节得逞的,我会重新加固封印,不会让魔族重现于世!”江书臣用力抱着她,轻声安抚着她。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和决心,犹如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谢安歌那几近破碎的心弦。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季知节已经将鬼婴炼成,魔族马上就会重现于世,我们也无法离开这里!”谢安歌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那美丽而憔悴的脸庞滑落,她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颤抖不已。
崩溃的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将谢安歌无情地吞没。她哭得肝肠寸断,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江书臣的长睫微颤,抓着谢安歌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我们无法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
谢安歌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江书臣。那眼神充满了眷恋、不舍以及深深的无奈,仿佛要用尽最后的力量把他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这个‘界’存在着一种诡异的规则,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其余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季知节他早就知道离开的方式,才会将你引来这里!”
谢安歌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
“这里就是季知节这五十年来,专门为你准备的必死局!”
“姐姐!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谢安歌声嘶力竭地喊出最后一句话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江书臣,眼中流露出的心疼之色愈发浓烈。
江书臣听闻此言之后,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绪反倒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考一番,然后缓缓开口问道:
“只能离开一人?”
紧接着,她又抛出了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季知节现在算‘人’吗?”
谢安歌听到这个问题,原本因为悲伤而不停抽泣着的声音突然停滞住了。此时的她已经无暇再去为他们那前途未卜、生死难料的命运而痛哭流涕,而是拼尽全力地在脑海深处搜寻着那些关于传承的记忆片段。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颤抖且带着几分迷茫的语气回答道:
“他......他目前其实并不能完全算作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尽管他此刻所拥有的这具肉身还能够施展出全部的实力,但这种状态无法持久维持下去。一旦他开始调动体内的灵力,那么这具肉身将会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彻底崩裂开来。”
说完这些话,谢安歌一脸茫然失措地望向江书臣,似乎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指引和希望。
江书臣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目光深邃而明亮,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真相。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说道:
“若是这么说,唯一能够离开的那个‘人’,不一定是季知节。”江书臣的手轻抚在自己的腹部,眼中一片了然。
“姐姐,你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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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微风拂过山林间,带来了丝丝凉意。远处那清澈见底的泉水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发出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的声响。
顺着水流奔腾而去的方向极目远眺,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道气势恢宏、雄伟壮观的巨大瀑布宛如一条银色巨龙一般高悬于陡峭险峻的山壁之上。无数水花飞溅而起,形成一片片如烟似雾的朦胧景象,美不胜收。
季知节面色冷峻的盯着每一个传送阵,想要通过这些传送阵找到江书臣的位置,而他的手边,正是之前被拉进来的两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