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夜深人静时,姚远一行人刚歇下不久,楼下便传来动静。
砰,叮当!
拳脚与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姚远心知肚明,两派终于动手了。
此时,姚远的手下聚集于房门外,以防打扰到姚远。
姚远走出房门,一眼便见一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女子,正骂骂咧咧向外行去。
“他们真打起来了,别把老娘的店砸了。东西砸坏,赔再多银子也难买新。”
女子转头望见姚远等人,面露歉意,款步而来,
“哎呀,客官,实在抱歉,扰了你们清静。我这就下去制止他们,真是的,一点也不体谅人!”
言罢,女子似撒娇般,此人非名动江湖的柳如烟莫属!
柳如烟欲出面制止,虽武艺未必高于楼下众人,
此时,另两人现身,立于柳如烟身后,只待她一声令下,便即刻行动。
其中一名看似异域的汉子,手持菜刀,应是邢三狗无疑。
姚远凝视着下方的纷扰,转而望向老板娘,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道:
“老板娘,你若介入,恐怕只会让事态更棘手。不如作壁上观,这一场闹剧自会落幕,无须忧虑!”
“唉,可那毕竟是我的财物啊……”老板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随你心意吧,但我可不会为这事儿掏腰包,我的银两,可不是从天而降的!”姚远坦率直言,不带丝毫犹豫。
他并未故作慷慨,大包大揽地承担费用,仅仅是个建议罢了。柳如烟注视着姚远,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直男的意味,却终究未置一词。
显然,姚远并非她往常见识过的那些轻浮后生,更非易于摆布之辈!
纵使真是那样易于操控之人,为她解囊,也不过是她掌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此刻,姚远的注意力已全然聚焦于下方的场景——
那位身姿飘逸、动作敏捷的女子,无疑是倾心于徐怀生的邱莫言!
她剑法如行云流水,招式轻盈而迅猛,每一击皆蕴含惊人的力量。与之对峙的东厂高手,仅有一人出手,刀法阴狠毒辣,刁钻异常,每一击皆欲致人于死地。
邱莫言这边,两位壮汉虽未加入战局,但紧握刀柄的手透露出随时准备介入的坚决。东厂余下的两人则在一旁冷眼旁观,无意介入,显然他们并无取邱莫言性命之心。
毕竟,他们等待的关键人物尚未露面。邱莫言,一个江湖人士,对他们而言威胁有限,擒获徐怀生才是首要目标。
若那两位壮汉真的加入战斗,剩余的东厂人定不会坐视不理。
所幸,双方似乎都无意将此变为一场生死相搏,较量至某一界限便各自收手,保留余地。
“总算是收手了,再继续下去,可真让老娘头疼!”柳如烟轻叹一句。
语毕,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归寝,一夜平静无波。
……
次日清晨,天空初露曙光。
徐怀生背负着一柄独特的伞剑,驾驭着一头稳健的骆驼,穿越晨雾,抵达了心悦客栈的门前。客栈内,邓雨晴与其他同伴已聚于厅堂,静候他的到来。
他踏入门槛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于这位不凡之客。
东厂的众人神色紧绷,暗中紧握手边的武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袭击,这无声的举动,无疑彰显了徐怀生武艺超群,令他们心存畏惧。
与此同时,姚远也恰好步出房门,从楼上俯瞰,一眼便识出了楼下那位先天境界顶峰的强者——徐怀生,其身姿中透露出外功修炼者的独特韵味,那股潜在的力量,一旦释放,必将如狂风暴雨般猛烈。
面对东厂众人戒备的目光,徐怀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作为兵部尚书陈景羽麾下的禁军教头,与东厂高手的交锋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即便他们未着官服,也难逃徐怀生锐利的眼眸。
这些威胁,在他眼中不过尔尔。
真正让他忌惮的是东厂的大部队,尤其是此次领队追击的少督主冯阔海,身为冯天雄的义子,年纪轻轻却已拥有半步宗师的修为,背后更有无数兵马,单凭一己之力,即便是武艺再高强,也难以对抗千军万马的围剿。
邓雨晴望见徐怀生,心中涌起一阵欣慰,轻轻点头致意,一切尽在不言中。在这敏感时刻,多说无益,沉默是金。
徐怀生缓缓走向邓雨晴,语气柔和而关切:“雨晴,让你受累了,多谢你的照拂。”邓雨晴以同样温柔的声音回应:“我们之间何需言谢?你还没用餐吧?小二,上些好菜,送到我们房里。”
两人随即步入房间,至于房内私语的内容,外人无从知晓,姚远亦无意探究。
正当姚远一行人用餐之际,一名外出探查的弟子匆匆返回,打断了平静:“帮主,大事不好!大批人马正将此地团团围住!”
姚远眉头微皱,却不显慌乱:“应是东厂的援军到了,不必理会。”言罢,弟子领命再次投身于守卫之中。
不久,楼下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东厂三名高手正联手围攻徐怀生。
徐怀生的剑法质朴无华,每一式皆是直指要害的杀招,简单却威力惊人。
江湖有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徐怀生的剑速便是如此,快到极致,几近无敌。
激战之中,徐怀生竟还能分神开口:“阁下可是丐帮的姚帮主?”这份从容,让在场众人无不惊叹。
“咦?”姚远闻言,眉峰微扬,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徐怀生乃是禁军教头,属于朝廷的人,怎么会对他这个江湖人士感兴趣?
这倒真是令人意外。
思绪瞬间回转,姚远恍然忆起之前邓雨晴与他密室商议的情景,想必是那时,自己的身份不经意间泄露给了对方。
但转念一想,即便对方知晓了他的身份,又能掀起怎样的波澜?
难不成,他们竟怀揣着让姚远出手相助的非分之想?
这念头一起,连他自己都不禁觉得有些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