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闫埠贵已经到了德寿堂老药店门口。
他先左右看了看,又往里瞧了瞧,看到没人,才小心地走进去。
“这位先生,问诊还是抓药?”学徒见有人进屋,急忙问了一嘴。
闫埠贵看到柜台后面有位老先生在看书,笑着说道:“我既不抓药也不问诊,我是有个东西想让老先生帮忙看看。”
“卖药?”学徒马上就懂,不稀奇。
“请跟我来。”
说完,引着闫埠贵一直走到了老先生这里。
“古师傅,有人卖药,您掌掌眼。”
“嗯!你去忙吧。”
名为古师傅的大夫放下医书,扶了扶眼镜,打量起闫埠贵,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不像是药农,更不像猎人,怎么会卖药。
“这位先生,请问卖什么药,拿出来老朽看看。”
闫埠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掏出了药盒,直接递给了老大夫。
“麻烦您老看看这个盒子值多少钱?”
“盒子?”古大夫有点怀疑,可看到盒子眼睛一亮。
这药匣子熟悉,之前他就在某大官那问诊时见过,里面的药颇为神奇,可惜只能看,不能研究。
“是,您帮忙估个价。”
闫埠贵厚着脸皮问道,说着,还不忘看向门口,生怕遇到熟人,丢了自己老师的脸。
古大夫看闫埠贵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加疑惑。
卖盒子什么意思,古董就去古董商店,不行就去信托商店,哪有来药店的。
思考间,他已经轻轻打开药匣子,可只是打开了一半,他又猛然合上。
没错了,就是这个味,不用细看,他就知道这是真药。
于是,古大夫思绪更加活跃。
这药可遇不可求,听说是出自一位老中医之手,总共不超过二十盒,有价无市,今儿遇到,必须买到。
对方说是卖盒子,实则不然,而是卖药。
看闫埠贵的样子,倒像个老学究,难道是运用买椟还珠的隐喻,故意反着来的?
好像还真有可能,文人都不屑做买卖。
可开多少价钱合适呢?
闫埠贵见古大夫犹豫的样子,也有点着急,一个盒子而已,干嘛露出这个表情。
“老先生,您随便出价就成,合适我就卖了。”
“你真卖?”古大夫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问道。
“嗯,卖!您方便的话,快一点。”
闫埠贵抬了下手里的钓具。
“我着急去钓鱼呢?”
古大夫,思考了一下,比了个八的手势。
“此价如何?”
闫埠贵眼睛一亮。
八毛不可能,这么精致一木盒,成本都不止一块,八十也不可能,根本没往那么高去想,所以只能是八块。
他本来的心理价位也就三块,能卖八块,完全超出预期。
“可以,卖了。”
“好~您稍等。”
说着,古大夫几乎蹦跳着回了后堂,不一会儿,拿着一沓钱走了出来。
“这里是八百块,先生数数。”
“八百?”
闫埠贵心里一咯噔,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第一想法,盒子确实很值钱,可也不可能那么值钱。
第二想法,对方把里面的蜡丸当成真药了,要不要告诉对方?对方知道了,会不会报警抓自己?
闫埠贵胆子生性就小,还是如实说道:“这位老先生,我也不瞒您,那药可能是假的,我就是卖个盒子,不值那么多。”
“值,绝对值!”
古大夫斩钉截铁地说道。
刚才他进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和他见过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假的,是你不识货而已。
“真是假的,万一出问题……”
“万一出问题,老朽自己负责,不要先生负责,如果先生不信,可立字为据。”
说着,古大夫就要拿出纸笔,唰唰就是几笔,还签上了名字,郑重交给了闫埠贵。
闫埠贵整个都是傻的。
难道药本来就是真的,只是长得像兔粪球。
他想不明白,准备先回家再仔细看看,反正都卖了。
闫埠贵拿起钱,数都没数就急忙要出门,又被古大夫叫住。
“这位先生,你真不数数,离柜您再回来,老朽可不负责。”
“不用,不用。”
闫埠贵哪还顾得上数钱,快步就出了门,到了门口还听到了古大夫的喊声。
“买卖已成,概不反悔!”
闫埠贵摆了摆手,头都没回。
古大夫这时再也没能压抑住自己的兴奋,转身又回了后堂。
闫埠贵这边,没走多久,就遇到了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刘海中。
他人差点被对方扑倒。
“老老闫,呼呼~,药,药,我的药呢?”
“什么药?”闫埠贵疑惑道。
刘海中气得没喘匀,扶着腰,将布袋塞在了闫埠贵手里。
“这这是你的,我我我的呢?”
闫埠贵疑惑间,打开了布袋,看到了药匣子,一瞬间全明白了。
“老刘,我我……”
“你什么你,我问你,我的药呢?”刘海中眼睛都快瞪了出来,直接薅住了闫埠贵的衣领。
闫埠贵被刘海中的气势吓了一跳。
“刚刚卖了,你多少钱买的,我还你。”
这时候,他还耍了个小聪明,上次五百买的,这次应该也差不多,还能赚不少。
算计绝对是一门深厚的学问!
刘海中哪里会要钱。
“我要什么钱,我只我要我的药,你怎么卖的,怎么给我拿回来,不然我和你势不两立!”
“老刘,你冷静点,人都走了,我上哪找去。”
“走了?才这么一会儿,你赶紧给我去找!”
刘海中都快疯了。
这哪是药,这是他的梦想,是他平步青云的保证。
两次,两次啊。
上次到了嘴边飞了,这次都拿起了筷子,又飞了。
闫埠贵还不死心,看了看马路,一脸苦笑。
“老刘,人家是骑着自行车走的,我真不知道去哪了,你让我哪里去找,不就是五百嘛,我给你六百,成不成?”
“六百?”
刘海中都有想掐死闫埠贵的冲动。
“你知道我多少钱买的吗,一千,整整一千,我搭了多少人情,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一千?不是五百嘛?”
闫埠贵又傻了,瞪着眼,透着精明的愚蠢。
“五百你给我去买,你一千能买到,我现在就跪下给你磕头。”刘海中咬着牙吼道。
“快给我去找!”
“好~好~”
闫埠贵再没敢算计,哆哆嗦嗦的,转身就往药堂跑。
刘海中早就跑不动,可还是强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