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漆黑一片的祠堂，瞬间响起的沙哑嗓音，让木九几乎是在瞬间做出反应，向前踏出一步。
当这一步稳稳落地之后，木九闪身出现在了黄庭身旁。
可当那声音说完一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让木九有些摸不清状况，但可以肯定的是，突然出现在祠堂内的存在，至少是个五阶。
因为这四周漆黑的模样，很像是「域」。
不过，来者到底是人是鬼，木九就不太清楚了。
思索片刻后，木九打算先虚张声势一波，于是朗声道：“来者何人？”
本是无意之举，但谁知竟真有一道身影从黑夜中走出，行色从容，不急不缓，重点在于这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哪怕是在黑夜当中，却同样让木九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儿模糊。
这可不是「真理之眼」的缘故，好像是因为这位男子好像本身就在闪闪发光？
“在下云陵姜氏，姜恶。”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我是姜门门主。”
“姜门？我听说过土豆门，听说过香菜门，倒是第一次听说姜门。”
姜恶面色不变，根本不恼，一手放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轻声道：“你不知姜门，是你孤陋寡闻，与我无关。”
“今日之事，你们就此退去，我可既往不咎。”
“文绉绉的。”木九暗骂一声，随后根据记忆朝着祠堂门口指了指，试探性问道：“那我们走喽？”
姜恶面色微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日记本，皱着眉头开始斟酌上面的词句。
看到日记本款式的木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冷汗直流，因为这和他的日记本款式一模一样。
“难不成现在都流行这个款式？”
姜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木九，随后正气喝道：“你应该说，那我要是不退如何？”
“随后咱们二人谈崩，大打出手，最后只能活下一方。”
“……”木九有些沉默，看起来这个姜恶深受网络小说毒害不浅。
木九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姜恶皱着眉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都会头脑发热，不顾生死吗？”
“我见前辈一见如故，被前辈身上王霸之气所折服，根本没有与前辈一战的勇气，况且晚辈甚是惜命，这个理由也不行？”
“可以。”姜恶轻轻点头。
木九就要带着黄庭走出祠堂。
“但你刚才往我身上丢了那么多「忘我」是怎么回事？不是没有与我一战的勇气吗？”
木九有些尴尬，扣着指头，但很快他叉着腰，理直气壮道：“就是……这样，才被前辈所折服的。”
“……”姜恶沉默，看着木九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位故人。
木九提在心尖的那口气，始终没有落下，只是因为姜恶实力强大，「忘我」无法作用在他身上吗？
不不不。
「忘我」管不管用不重要，因为「忘我」从来都不是木九的底牌，「真理之眼」才是。
【姜恶，云陵姜氏，等阶：无】
【序列能力：无】
【其它世界的来客，渴望归乡的游子。】
上一次木九看到这么逆天的个人信息，还是在苏高山身上。
但苏高山的逆天在于，他的buff叠的太满。
而姜恶的逆天之处在于，他的buff一点都没有叠。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话，「其它世界的来客，渴望归乡的游子」。
所以……这个世界当真有穿越者，只是这个人并非木九？
看了眼四周，木九除了能够看见姜恶之外，仍是伸手不见五指，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姜恶不是序列拥有者，怎么创造出这种东西的。
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人？
姜恶沉思片刻，看了看木九，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黄庭，摆了摆手，周围的黑夜瞬间开始收缩，仅仅几个呼吸，便尽数没入姜恶袖中。
“那你走吧。”姜恶让开道路。
这时木九才发现，之前自己一直认为方向，其实根本不是祠堂出口，这片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被颠倒了过来。
木九仍是面色如常，就要与黄庭离去。
但很快他脚步便停了留下，木九看着突然出现在姜恶身旁的授首鬼脸色有些难看。
“姜恶，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恶面带微笑道：“你利用规则，把这只小鬼打的半死，它有些小脾气我拦不住，很正常，毕竟是小孩子嘛。”
授首鬼已经能够自由行动，此时正面色不善的打量着木九，他现在对木九的仇恨简直拉到了极点。
木九感受着周围尸体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开始四处躲避，生怕哪个不小心就与授首鬼的眼睛对视上。
“呵呵……”木九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他可不相信授首鬼凭借自己，能够这么快的摆脱之前被卡bUG的状态。
刚才的黑夜之中，姜恶没动手脚，打死木九都不相信。
“姜恶，你当真如此？”
姜恶笑容从始至终都未改变，但此时此刻哪怕是同样的笑容，木九都有些毛骨悚然。
姜恶点了点头，“自然如此。”
木九问道：“你会出手？”
姜恶诚恳道：“不会伤人，更不会杀人。”
“不过我觉得你不信。”
“那是自然。”木九大笑，一步跨出，直接来到授首鬼面前，手中不知道拿着刚刚从祠堂桌子上扯下来的布子，试图将授首鬼的脑袋盖住。
嘭……
一个圆球状的东西，突然飞到木九手里面的黑布当中，巨大的力气钻进黑布当中并未衰减，反而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拖拽着木九向后飞去。
落于黄庭身旁的木九，堪堪稳住身形，下意识的看了眼黑布中的东西。
下一刻，他却愣在了原地。
和自己猜测的没错，飞入他手中的确实是一具尸体的头颅。
但木九并没有因为与这具尸体头颅对视死去，因为这具尸体的眼眶当中并没有眼睛。
“该死。”木九怒骂一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当木九重新抬头，果不其然，只见那孩童大小的授首鬼手中，已经不是那个头颅，头颅已经被他放回了脖子上面。
授首鬼手中的是眼珠子，数十个眼珠子在授首鬼手中抛起落下，像是马戏团中的表演。
但此刻木九却一点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