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被亲家老爷的惊呼吓了一跳,侧目望去,也把自己怔住了。
愣怔片刻,许新认出野人是须髯男。
他护在宋尧身前,“大侠,今日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家少爷和少夫人没来,有话我替你转述。”
须髯男不语,盯着宋尧瞧了好久,从疑惑到了然,好像是确定了什么,最后露出一抹笑容。
若是那密黑的须髯中露出的一线白色是牙齿,许新觉得他在笑。
“他是什么人,和你家少爷认得?”
宋尧直直地盯视着须髯男,嘴上问着许新。
“回亲家老爷这位大侠,在紫霞山庄的时候帮过我们少爷和少夫人。”
那就是友非敌了。
宋尧热情的招呼道:“不知这位大侠贵姓?我女儿女婿不在,就有老夫做东相请,感谢大侠对我女儿女婿的帮助。”
许新有些发愣,亲家老爷怎么来不来就邀请陌生人吃酒。
好在须髯男不会答应的,毕竟他之前就拒绝了少爷和少夫人的邀请。
须髯男突然开口,“有酒吗?”
咦?
许新诧异间,宋尧已经应道:“好酒管够。”
“好!”
下一刻,许新眨眼的功夫,两个人竟然携手离去。
“来人,快去禀报少爷少夫人。”
许新不放心宋尧,迅速跟了上去。
宋时玥接到消息,有些狐疑。
“我爹请人喝酒,还是那个神秘的须髯男?”
“是的,少夫人。”
“怎么会?就凭他那三杯倒的酒量,他还请人喝酒。”
更可疑的是那个须髯男,之前顾玉宸和她一再邀请,皆被拒绝,今日怎么会轻易地答应了爹的邀约?
等他们找到两人喝酒的食铺,宋尧已经趴在桌上,许新在旁守着。
而须髯男已不知去向。
“大侠人呢?”
“回少爷、少夫人,大侠走了。留下一封信。”
许新呈上信笺。
顾玉宸打开,里面只有几个字:凶兽,牛背山。
“他发现了那些凶兽的隐藏之处。”
宋时玥看着自家醉趴的老爹,头疼道:“既然是为了送消息,为何要与我爹喝酒?还是与他这种酒腻子,能喝的尽兴吗?”
“属下看那人喝的挺尽兴的,而且很高兴。”
许新回想刚才两人喝酒的情形,觉得不可思议。
“啊?就凭我爹三杯倒的酒量,大家能喝得尽兴还高兴。”
“是的,属下确定那位大侠很高兴。他临走时露出了大白牙哈哈大笑,笑的畅快。”
这么诡异!
莫非两人之前认识?岳丈可能认不出须髯男,但须髯男必定是认出了岳丈。
看着不省人事的岳丈,只能等他醒来后再加询问。
顾玉宸吩咐人将岳丈送回广平侯府,并嘱咐道:“告诉广平侯,给老侯爷配两个得力的随从。”
这么贪杯好酒,还酒力不行,可得时时刻刻有人陪着。
宋时玥看着离去的马车摇摇头,这个爹可真不省心。
“夫人,我即刻调兵进山。”
“你不是说要放慢进度吗?”
“我是有那个想法。但这不是有人在敦促咱们前进吗?”
不管须髯男是有意还是无意之间发现的?他们都必须尽快的铲除那些凶兽。
不然,离着京城这么近,城内的百姓性命堪忧。
要等景仁帝准备好一切,恐怕为时已晚。
“我们分头行事,有劳夫人进宫禀报皇上。”
“禁卫军近日还正在排查,你要调哪里的兵?”
“京郊大营,京畿卫。”
顾玉宸命人去取他的尚方宝剑,跳上马背,直奔京外。
为了避免有心人警觉,宋时玥先回了趟长安侯府,准备了一些礼品,不慌不忙的进了宫。
镇西王府。
“王爷,那个户部尚书骑马出城了。”
“就他一人?”
“另有两个随从。”
“那个宋时玥呢?”
“带着礼物进了宫。”
镇西王看着茶杯冉冉升起的雾气,轻蹙眉头。
他们这是在唱哪一出?
镇西王轻轻的挥了挥手,王府密探抱拳退下。
他对纱屏后面说道:“顾玉宸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翻建沈宅吗?怎么突然出城了?莫非……”
“不用担心,那个地方他们永远不会发现的。”
纱屏后面传来一道阴柔略带沙哑的声音。
“可是,之前袁岗的首饰铺子被莫名其妙的查封,和那里的密道无关吗?”
“沈家住了几十年都没有发现,不可能现在被人发现?”
“可是七里河那边……”
纱屏后有片刻沉默。
“尽快查清楚,那一日,宋时玥是从哪里出来的?竟然没有被毒烟毒死。”
“您确定那下面的其他通道,全都被封死了?”
“确定。多年前就已经封死,绝不会被人发现。”
纱屏后面的人说的肯定,镇西王没再怀疑,只是有些痛心道:“可惜了那兵器。”
“主子也心痛,可是没办法,谁能想到那个宋时玥会去的那么快。还那么快的就发现了密室。”
原本只是想在地面将人解决,没想到派去的人完全不是对手。还被宋时玥误打误撞地发现了密室。
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临时决定,干脆将她引入密道内毒杀了,谁曾想她还留有后手,不只是他们主仆二人,还在暗中带了帮手,引来了更多的人。
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了那个地方。
“那个宋时玥实在太狡猾了,运气也好。主子让大家都想想办法,赶紧除掉她。”
镇西王不屑道:“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只要失去了皇帝的宠信,算个什么东西?”
“可皇上就是偏信、偏袒、偏重她。”
依照现在的情形,只要皇帝不死就会一直信重那个宋时玥。
而宋时玥的存在,凝聚了顾家的财力,赵家的人脉,有这两方势力的支持,就能让景仁帝的皇权无法撼动。
而且单单那个宋时玥就很难对付,医毒皆通,武功高绝,更得了皇帝的信任,授予了无上的权力。
让他们暗杀不了,下毒不行,陷害不成。
纱屏后阴柔的声音再起:“主子让某提醒王爷,不可再小觑此女。一定要有个周密的计划。”
“哼!她不过只是个小小女子,而我们的大计却谋划了上百年,而且马上就要成功了,何惧于她?”
“镇西王,蝼蚁尚且可以撼动大象。万万不可小看宋时玥。”
他们已经在宋时玥那里栽了很多跟头了,这个镇西王怎么就看不透彻呢?
纱屏后的声音异常严肃,“镇西王,别坏了主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