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
陆仁假正坐在书桌前,
继续写先天一炁经下篇。
才刚写几个字,天空就电闪雷鸣,就是不见下雨。
这多多少少让陆仁假有点无法下笔。
“什么意思?”
“天雷警告?”
“还是说时机未到?”
陆仁假搁笔,走到出房门,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向苍穹。
“依旧是电闪雷鸣,老天也没有因自己搁笔停止这天象啊?”
“是自己多虑了?”
在屋外又等了一会,没等到天象停止,等到了陆大虾回来。
“仁哥,杵屋檐下做什么呀?”
陆仁假回到:“等一场雨!”
“呃!”
“那您慢慢等,我回屋去了!”
陆仁假回道:“从昆仑雪山回来就很少见到你人,最近忙什么呢?”
“镇府司事多啊!这不又到了镇府司招新的时候,陈巡使让我来负责这个事呢!”
陆大虾说完就要朝屋里走。
“大虾,你等下!”
“随我进屋!”
陆大虾回道:“什么事啊,仁哥!”
陆大虾带着疑惑跟着陆仁假进了房间。
“你坐着。”
陆仁假指了指书桌,示意陆大虾坐下。
“拿起笔。”
“我念你写!”
陆大虾照做,拿好毛笔再沾好墨。
“仁哥,你说吧!”
陆仁假说道:上丹田气海、中丹田黄庭、上丹田泥丸,为精气神三处内府,为人三藏,蕴天地之理,作天地人三才之位,是为武道之根基……。”
陆仁假一边念着,一边转过身,此内容念出,天象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干打雷,不下雨。
陆大虾也不做他想,按照陆仁假所说的内容抄录于纸上,神情状态没表现出有何异样。
陆仁假还在继续,
“初关不动炼精化炁,中关不动炼炁化神,上关意…。”
可是此时,该内容文还未念完,陆大虾先是一愣搁笔停顿,接着开始头冒虚汗。
陆仁假还在继续念道:“上关意不动,炼神还虚。”
“心入归寂,身入无为,动静俱忘,灵息胎动,神游太虚遇周天星斗,阴阳二炁……。”
“蒽?”
“大虾,大虾!”
陆仁假把先天一炁经念到这,转过身来才察觉陆大虾的异样,此时陆大虾双眼紧闭,俊朗的面容变成枣红色,执笔的手还在不停抖动。
“这?”
突然
陆大虾的全身开始抖动,脸上露出痛苦的异样,陆仁假见状连忙运炁,隔空渡入到陆大虾的体内。
过了一会儿
陆大虾缓缓的睁开眼睛。
陆仁假问道:“大虾,感觉怎么样?”
此时陆大虾虽然脸色恢复如常,但是内息虚弱,看上去十分疲惫。
“好累,好想睡觉。”
陆大虾用什么缓慢的语气回道。
“好,我扶你回去。”
陆仁假将陆大虾送回屋,还给他扎了几下安神针,躺床上的陆大虾没一会儿便陷入昏睡之中。
回到自己房间的陆仁假,
走到书桌前拿起陆大虾抄录的先天一炁经的部分内容一看,原本写好的一段内容不知何时又被浓墨给涂掉了。
“可能是大虾在闭眼前不自知的情况下划掉的,为何大虾反应会如此强烈?”
“看来,这经书出世还真是未到时机。”
此念一出,
窗外便下起了大雨,还是大雨。
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其他!
翌日清晨,
陆仁假早早的就坐在亭子中。
陆大虾走出房门,
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打着哈哈向陆仁假打招呼,“仁哥,这么早!”
陆仁假看着陆大虾的气色和内息已恢复,但还是出言询问一声,“大虾,今日感觉如何?”
陆大虾左右摇摆了身体,
回道:“挺好的!没感觉有异样。”
“那就好!”
“中篇的内容都读完了吗?”
陆大虾回道:“还没呢!”
“还需要几日功夫吧!”
陆仁假听言起身,从亭子里走出。
边走边说道:“用点功夫抓紧看完,日后在找个时间替我抄录下篇。”
“呵呵!”
“如何?”
陆大虾听完,
立马露出凄苦的神色,
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仁哥,小弟其实还没好利索,昨夜之事现今心有余悸,小弟现在拿起笔就手抖,这这抄书的事,您还是在找过一个吧。”
陆大虾说完不等陆仁假出声,继续说道:“仁哥,镇府司还有事,我先去点卯了。”
“呵呵,去吧!”
皇宫
御花园
“爱卿!”
“你有许久没与朕一起这样坐坐了。”
“陛下日理万机,定是很少得有空闲的,岂能让微臣浪费掉陛下的难得空闲时光!”
“是啊!这几年确实发生了很多大事。”
鸿武帝说完还望了一眼陆仁假。
陆仁假入宫点卯,被鸿武帝留了下来。
“陛下之事,自然都是大事,这国泰民安,百姓之福,都指望着陛下您呢!”
“哈哈,爱卿过誉了。”
“朕只是做了一个帝王该做之事而已。”
陆仁假心中疑惑
“鸿武帝这是要干嘛,不会就找他聊这个吧?”
连忙回道:“陛下之言,微臣谨记。”
鸿武帝突然问道:“爱卿可喜欢武学?”
陆仁假一愣,没想到鸿武帝会问这个。
回道:“臣不喜打打杀杀。”
“对于世间武学并无兴趣。”
接着反问:“陛下,怎想起问微臣武学之事了。”
鸿武帝深叹一声,
“唉!”
见鸿武帝愁楚得样子,陆仁假说道:“陛下?您这是?”
“爱卿,你可还得天榜之日的那位白衣人和那位行刺朕的人。”
陆仁假回道:“微臣记得。”
“还记得刺客讲的话吗?”
陆仁假回道:“陛下,当时现场混乱,微臣当时只记得刺客口出妄言,其他的都心忧陛下安危,故未能记住,望陛下恕罪。”
“无妨!”
“当时刺客说,朕本应该已经倒下。”
“并还想要朕安说出身体至今无恙的秘密。”
陆仁假没说话就听鸿武帝讲,
他怕他一插嘴会把问题引到自己身上来。
鸿武帝继续说道:“皇家的武学皇极神功,是历代帝王必习的武学,但是想要学它必须先成婚。”
“否则后患无穷!”
“当年朕见朝政局糜烂,立誓要重立乾坤,八岁便开始修习皇极神功。”
“狠人啊!”
听到这,
陆仁假给了8岁的鸿武帝一个评价。
“朕当时并不是不清楚这一告诫以及后患是什么!但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虞根基,为了皇家,朕没得选。”
“佩服!”
陆仁假在心里给鸿武帝竖个大拇指,
同时感慨鸿武帝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和一往向前的勇气。
“朕四十的寿辰那日,爱卿你也在场,那是朕修炼皇极神功的后患最后一次爆发。”
“没成婚之人习练皇极神功,先是毕生无子嗣,再是最长寿岁只有四十。”
“这便是那刺客口中的缺陷和功法里的缺陷后患。”
鸿武帝说完,
陆仁假连忙回道:“陛下洪福齐天,自可以逢凶化吉,子嗣和四十岁寿谣言破除,这是福报降临了。”
“福报?”
“哈哈哈哈”
“爱卿说的是,确实是福报!”
“朕时常在想,倘若朕没有从小修炼皇极神功,如今又会一个什么局面呢?”
“朕是否还是坐在龙椅之上的人?”
“陆爱卿可知为何那山主要取朕的性命?”
陆仁假老实的回道:“陛下!微臣不知。”
鸿武帝突然说道:“山主其实不止有一个人!”听到这话,陆仁假心里有些诧异,心想“这可算的上秘闻了。”
鸿武帝继续说道:
“苏萍雨和辛稼轩,都是爱卿相熟之人。”
“他们也可以算的上山主的后代。”
惊!
“他们的祖上曾与太祖联手驱逐异族恢复河山,成功后有部分人想退隐,太祖有感他们之功封了不少名山给他们静修。”
“随着岁月流逝,山主的名头慢慢的也就冠在他们的头上。”
“这些人的后代有些不甘寂寞,又重新走出大山入世,像苏辛两家更是直接,举家搬迁,还把太祖封赏归还了朝廷。”
陆仁假回道:“是这样。”
鸿武帝见陆仁假脸色如常,无欲无求的样子,心想:“还真个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换作任何一个习武之人,听到朕的这些秘闻,早就露出希冀的神色,想让朕继续讲下去。”
陆仁假见鸿武帝正看着自己,问道:“陛下,微臣有何不妥吗?”
“爱卿不喜欢听这些江湖秘闻?”
“爱听!”
陆仁假嘴上立马回道。
心里想着:“在怨我没配合啊!难怪这样这看着自己。”
鸿武帝听完摇摇头
说道:“爱卿,你不爱听也没办法,这些秘闻在朕八岁的时候就得知,已藏在朕心里三十几年了,今日不吐不快。”
“陛下请继续,微臣听着呢。”
鸿武帝继续说着,这回陆仁假配合的很好,每到精彩或是扣人心弦的时候,陆仁就就会惊呼
“这!”
然后问道:“后来怎样?”
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并说道:“原来如此。”
有了陆仁假配合,鸿武帝讲很细,也讲的很精彩。
鸿武帝讲述了百年江湖风雨,虞朝百姓的至暗年代,虽然与许三丰道长说的有些出入,但结果是一样的。
“褚镇不是没有习武天资,而是想借灵犀玉突破,想做到祖上彻底压服武林的那种程度,然后被有心人把事情宣扬出去,以灵犀玉为矛盾点,爆发了镇府司与武林中人之间的江湖混战,最后双方高手死伤殆尽。”
江湖武林因此一度沉寂,镇府司也仅剩下几位二流高手在撑着门面。
镇府司的高手来源于江湖,而江湖的高手又来自哪里?
似乎是个死循环。
这个结果最终的受益者就是那些利用灵犀玉消息挑起了镇府司与江湖高手相争的有心人,那时候白衣山主还是个年轻人,不过他也是受益者之一,其他有在江湖的,也有在朝堂的。
只能说为了自身的利益,就算是帝王又怎样,请别搞错了,这江山不是姓褚的一人打下来的。
鸿武帝之前的几任帝王不是得过且过,而是在暗中蓄力培养,又以这种假象蒙蔽敌人,准备重振旗鼓。
当然这是从鸿武帝口中讲出来,陆仁假也没有作过考证,鸿武帝说陆仁假听就是了。
可是讲到先帝鸿武帝父亲时,
已是不惑之年的鸿武帝仍感悲愤,
“想当年!”
“先皇从小孱弱多病,精力不济,这治理朝堂和天下的担子便交到内阁手上。
虽说当时朝廷势微,但有些内阁重臣不思君恩,反与江湖强人勾结,先皇在无奈之下以裁撤镇府司为条件和已经是快69岁的白衣山主订立盟约!”
“父债子还。”
十六年后鸿武帝登基,以强悍的姿态入世,白衣山主却消失了踪迹!之后的经历便与许三丰所说重合。
陆仁假问道:“这白衣山主干什么去哪?怎么又突然冒出来找陛下讨债呢?”
鸿武帝说道:“这个问题朕也想了很久,唯一能解释的便是闭死关,寻找破境之机了。”
“破境?”
“就像玄武山张天宝一样。”
“喔!”
“爱卿知道破境?”
陆仁假摇摇头,说道:“微臣哪知道什么叫破境,是陛下您提到了玄武山的张道长,微臣在几年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前些时日微臣跟着舍弟陆大虾同去昆仑雪山,又一次碰到了张道长,不过张道长的相貌与江城所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鸿武帝点点头
并没有追问什么。
“辛苦爱卿了,陪着朕闲聊这些陈年旧事。”
“陛下言重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鸿武帝道:“可惜啊!爱卿不是习武之人,不然,朕正好有件忧心之事需要爱卿给分忧分忧。”
陆仁假回道:“武林之事,自有陈大人替陛下分忧,微臣实在惭愧!”
“呵呵!”
“咕…噜”
陆仁假的肚子叫声缓解冷场的尴尬。
鸿武帝哈哈一笑
说道:“说半天了,想必爱卿早已饥肠辘辘,陪朕一起用御膳吧!”
“谢陛下!”
从宫里出来后,
陆仁假走在回去的路上,
脑中想着鸿武帝今日讲秘辛的用意,心事藏久了想图吐露心迹这种话听听得了。
“张天宝破境、灵犀玉出现,还有白衣山主的死。”
“这些都是有意无意多次提起。”
“陛下啊,你想干什么啊?”
鸿武帝回到书房后,拿起一张纸专神的注视着,纸上写了几件事情组成了一个圆。
圆中间写了一个人的名字,人名与事情之间都用线条连了起来。
鸿武帝看了许久之后,
突然把纸张搓揉一团,摊开后又撕成碎片,接着走到门口张开手掌,碎纸被秋风一吹,跟着风飘走了。
看着碎纸被秋风吹散
鸿武帝露出了一丝笑意
嘴里念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