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意识到自己在兜圈子。
这tm是个迷宫，该死。
现在时间大于一切，越是慌忙，越是不知出口在何方。
“往哪边？”夏弥问。
“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停下来了。”韩秋看向青铜壁面。
自身的光亮映照出熟悉的壁画，他们刚从这里路过。
“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韩秋说。
“什么意思？”夏弥想依靠风来确定出口。
这里仅有的气息就是几个人的呼吸。
既然有氧气，说明是肯定存在出口或者通风口的。
“就是那种……”韩秋斟酌语言：“一根肋骨被别人捏在手心的感觉。”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走。”忽然冒出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韩秋低头看向手中提着的楚天骄，“醒了？我居然没有察觉到。”
他又看向另一只手上的诺诺。
学姐睡得安详，真好，多睡会儿吧。
韩秋恨不得诺诺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睡到事情结束。
“能放我下来吗？”楚天骄问。
“当然没问题。”韩秋松手时不忘抚过楚天骄的脑门。
企图获取此时楚天骄的记忆，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你看不到任何记忆的。”楚天骄有些站不太稳，看起来格外虚弱，“真实的记忆被上了锁。”
现在的楚天骄很不一样，莫说是楚子航感到陌生，就连韩秋都摸不清状况。
“这边。”楚天骄指向一个方位。
“你太虚弱了。”韩秋嫌弃式地再次将楚天骄拎起，朝着楚天骄指引的方向狂奔，“我能问问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吗？”
“记忆的锁链被打开。”楚天骄回应道：“我还能听到他的命令，来自远方的回响。”
“也就是说，你还听命于他？”韩秋问。
“严格上来讲，是的。”楚天骄敲击自己的心脏，“这里有个炼金矩阵。”
“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把炼金矩阵架在身体里。”韩秋吐槽。
芬格尔这么玩，楚天骄也这么玩。
“龙类控制血裔的手段。”夏弥讲解道：“某种意义上来说，龙血本身就是炼金矩阵。”
“这又是什么理解？”韩秋追问：“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啊，而且我以为你知道的。”夏弥说。
楚天骄再一次指引：“这边。他在催促我，带你们前往正确的地方。”
“夏弥，继续讲解。”韩秋猛一个转弯差点没把楚天骄甩出去。
“我不是很清楚这些，很多年前听诺顿提到过，炼金术的最高造诣是对世界的掌控。也就是神话中的，造物，开界。”夏弥加快语速：“我记得我很久以前跟你说过这点吧。”
“说过，你当时拿尼伯龙根举例子。”韩秋说：“你还说从炼金术的意义上来讲，这个世界就是一座巨大的尼伯龙根。”
“这是宏观意义上的，缩小的话，就是每个个体。初代种之所以无法繁衍，是因为我们都是炼金术的至高造物。”夏弥解释：“所以你能明白了吧？架构炼金矩阵的两个极端，一个是像尼伯龙根那样的大型空间，一个是微缩到基因层面。”
“能明白，原来你们龙类很早就知道基因这个东西。”韩秋感慨道：“厉害啊！”
“神话里能找到关于基因的记录，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不管这东西叫作基因。”夏弥感受到了风，“好像快到出口了。”
楚子航加快脚步，两柄村雨横于身前。
路抵达尽头，又是一只由次代种制作而成的活灵。
感受到的风是活灵在吞吐，迷宫里的氧气来源在此。
“后面是哪儿？”韩秋问楚天骄。
“不知道，没去过。”楚天骄说：“我只了解这处迷宫。”
他怎么会不了解呢，在那段失去一切的时光里，他被囚禁于此处，不见天日，更忘却自己。
楚天骄余光瞥向楚子航的背影，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师兄，开门！”韩秋喊。
村雨划过手腕，殷红的血飞溅向活灵口中。
楚子航站在活灵前等待。
“其实告别的话没必要说出口。”韩秋自始至终都时刻注意着楚天骄。
被奥丁控制的家伙，不得不加以提防。
所以那点表情变化，逃不出韩秋的观察。
“师兄，你老爸在担心自己被那个家伙再次控制。”韩秋说。
楚子航半回身瞥一眼韩秋，肃杀之意，藏刀于眼中。
“杀了那个家伙，应该就能解决那个炼金矩阵的控制吧？”他问。
一路的交谈，楚子航都认真听着。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插不上嘴。多听，能学到的东西很多。
“对，那么……记得听我命令，我说打，就往死里打。”韩秋颇为期待。
活灵被浓郁的血滋养，露出凶煞的目光，沿着青铜壁面游走。
仿佛是开门前的仪式，死去的龙回到指定的位置，壁面绽放出血红色的光。
一幅画，夏弥蹙眉，从这幅壁画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半朽的世界树占据画的大部分，枝干上悬挂一具具龙骨十字。血红色的光亦是这幅画的基调之一，铺天盖地的血。
血滋养着这株参天大树，抽生出新的枝芽。
那条次代种炼制成的活灵停留在树根的位置，赤金色的眼眸盯紧每一位来者。
“这是……”夏弥轻声呢喃：“诸神黄昏的预测，”
“这种壁画是怎么炼制出来的？”韩秋更好奇这个。
没来得及伸手抚摸，青铜壁面陡然如镜面般破碎。
“怎么回事？”韩秋疑惑。
“通往世界树的通道。”韩先生兴奋起来：“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入口。”
“什么？”韩秋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你不早说？”
“我没说过吗？”韩先生在脑海里不知所措，“我记得我跟你讲过的，世界树就在极北之地。”
“问题在于这里是罗马。”韩秋怎么想都联系不到一起，“跟北极隔了很远的距离。”
“这就是世界树的特殊之处了，那棵树所笼罩的是整个世界。”韩先生说：“我当初走的是极北之地。”
“我管你走哪儿呢。”韩秋一步踏出，感受着元素的冲击，“原来如此，空间的力量，精神元素和风的极致配合能做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