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市是天南省的省会城市,从天东省天宁市坐动车出发,也就三个多小时。
黎九两手空空上了动车,家在空间里,空间就是家。
靠着座椅,打着瞌睡。
可是,总有不安分的人有意无意地影响他。
隔壁的无座票和刚上车的有座票吵起来。
黎九有种无力感,暗自叹了一声,升斗小民,人间百态,见怪不怪。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南州市的夜市人声鼎沸,繁花似锦。到处充斥着烟火气、食物香气和人潮涌动的乐趣。
黎九入住南城区一间名为“爱尚”的豪华酒店。
一夜无话。
翌日,好不容易熬到上午十点,终于可以拨打了丧标的电话。
“在爱尚门口候着,我叫人开车接你。”丧标的语气冷酷简短。
黎九没有什么不快,问题最终需要解决,而解决的最终方案就是把黄毛完好地解救出来。
上了车,一言不发,坐等着开到目的地。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一片地方,甚至说是荒郊野岭,四周只有一间破败的瓦屋。
“标哥,人带到。”两个马仔下车,向不远的瓦屋喊了声。
“哗啦”的四周涌现一群人,足足有五十人,拿刀持棍的。黄毛及他女朋友被从瓦屋里推了出来,嘴里塞着一块布。
“九哥,我……”黄毛刚想说话,就被马仔刀顶住脖子。
“黄毛,你先别说话。”黎九道。
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脸横肉,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脸冷峻漠然。
“想必你就是打电话给我的丧标了。”黎九看向这个男人,顺便对他念了一遍生死咒。
丧标准了一下眼镜,道:“我就是丧标,小子,你的箱子呢?”
“你觉得我从天东省提着100万现金过来,现实吗?”
“小子,耍我?”
“钱在手机里,当然没耍你。丧标,你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我手下在你们金店里买到假金。”
黎九当然不相信,但也不否认。既然出问题了,首先从自己人身上找。他望向黄毛道:“黄毛,你充假了?”
“九哥,我真没有。货都是天东过来的,我发誓!”
黎九和黄毛合作过,黄毛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至于黄毛身边的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黎九连忙在他女朋友身上念了一遍生死咒,发现她的人生轨迹混乱,和一名叫梁水的男子交往密切,嫁的也不是黄毛,这就有问题了。
“黄毛,问下你女朋友。”黎九道。
黄毛的女朋友叫冼梅,从江南金店辞职后陪黄毛一起来南州。
“冼梅,你说,你有没有?”黄毛这时才意识到,语气相当严厉。
“毛哥,我……我……我没有。”冼梅摇头,被黄毛一吓,她差点就吐了出来。不认,来个死猪不怕开烫;一旦认了,就逃不出这荒山野岭。
黄毛看见冼梅吞吞吐吐后,又否认掉。下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个女人身上,再联系到这个女人平时神神秘秘,突然间明白了好多事,恨不得踹她几脚。
“丧标,你这里有人叫梁水?”黎九道。
丧标也是傻眼了,不明白黎九会认识梁水。他转头往后面一群人中喊道:“梁水,你出来。”
梁水的脖子纹着一只鸟,他面相比黄毛端正。大大咧咧来到丧标身侧。
黎九看着梁水,催眠锁定后,冷冷道:“梁水,你和冼梅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关系。”
“冼梅帮过你什么?”
“帮过我把假金换成真金。”
“一共换了多少次?”
“三次。”
“三次你卖真金得多少钱?”
“86万。”
“你分冼梅多少钱?”
“26万。”
一问一答,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梁水说完了,头一歪倒地昏睡过去。
冼梅被吓得面色如土,瑟瑟发抖。
几句话下来,如今真相大白,所有人都被梁水这小子玩了。偷梁换柱,暗渡陈仓。
丧标在梁水倒地那一刻,吓了他一跳,以为是出人命。但转念一想,莫不是吓破胆了吧?他不明白,既然和黎九对话,可能与黎九有关。怒道:“小子,你对他做了?”
“催眠,睡一个小时就醒。”黎九淡淡道。
他没有隐瞒,催眠不是什么惊天秘密。继续道:“丧标,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先把黄毛放了,而且我们损失了大概86万。”
黎九没有用其他手段,人在江湖,以和为贵。强龙不压地头蛇,说不定日后有用到的地方。
“哈哈哈,小子。你想得太天真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们走进来不累吗?我们一大家子不用吃饭吗?”丧标讥笑道。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黎九叹了一口气,要是在古代,这群人就是一堆灰烬了。他淡淡道:“丧标,你想怎样?”
其实,丧标也有点佩服黎父,一个面对他们一帮人,而且还滔滔不绝,面不改色。
“小子,黄毛说你很能打,以一儆百,十几分钟就放倒百人。老子不信,别不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也不需你放倒一百人,你放倒一个人就行。”
丧标胸有成竹,黄毛说黎九以一挡百他压根儿就不屑,眼见为实。他身后就藏着一个高手,亲眼所见,打遍南州无敌手,所向披靡。
他的位置也因这名高手得来,而一直稳坐钓鱼船。
丧标抬起手拍了两掌,草林中走出来一个。
黎九不在意,他早就感知到,只是不屑而已。除非是有一枚炮弹飞来轰炸他。
“在下杜天锋,后天巅峰。”杜天锋以江湖方式向黎九拱手一揖。
“在下黎九,宗师巅峰。”黎九也拱拱手。
杜天锋朗朗大笑起来,道:“宗师巅峰?那是窝在京城的老不死。也不看看现在站的是什么地方,唬谁啊!”
黎九这么年轻,达到宗师巅峰境界是不可能,逞口舌之快罢了。
信与不信,黎九压根儿就无所谓。他再一次提出道:“打之前,先把黄毛放了。要不然,就算你打赢我,我都替你脸红。”
冼梅心如死灰,黄毛再也不搭理她。黎九没正眼瞅她一眼,更不说提议放了他了。
被黎九一激,杜天锋赶忙对丧标道:“放了他吧!”
黄毛走回黎九身侧,愧疚至极,道:“九哥,对不起。”
“黄毛,我一直都信你!”
话短但情谊很长。别人不理解到黎九短短的几个字,但黄毛深有感触,那是比黄金还珍贵的说话。
黄毛激绪翻滚,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