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母妃要看, 承乾忙心爱的又摩挲了几下,献宝似的拿到了沈清婉的跟前,声音甜腻带着撒娇:
“嘿嘿,母妃您瞧,珍娘娘送的马鞭可真漂亮呀~”
沈清婉宠溺的刮了下他的小鼻子:
“是啊~你珍娘娘最疼你们了,把我这个母妃都比下去了~”
林兮瑶与承乾承翼都嘿嘿的笑着。
的确,整个后宫,对他们兄弟二人最好的,若林兮瑶说第二,绝没人敢称第一。
沈清婉有事为了两人的学业与前途,不得不严厉一些,但林兮瑶却是实打实的无底线的宠爱。
瑶儿自被皇后害到此生再无法生育,早就断绝了孩子的缘分。
可沈清婉被困冷宫之时,她出于姐妹情谊,接手了两个孩子的养育之责。
那时孩子还小,自己的母亲又遭难,最是敏感之时。
林兮瑶将他们照顾的毫无心理阴影,又茁壮成长,可见付出了多少精力与心血。
即便后来沈清婉回归,两个孩子心中也早将林兮瑶当做了第二个娘亲。
对她极为依赖。
林兮瑶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通通送到昭德宫,给两个孩子用,一点也都不会心疼。
就如这两个马鞭,物件儿虽小,却着实费了她好一番功夫,价值那就更不必说了,一条马鞭都能等值兑换一座京中最豪华的府邸了。
沈清婉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的马鞭,一眼望去,便觉其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华贵之气。
鞭杆是由极为罕见的紫电沉木所致。
这种木材据说只生长于远疆之地那常年电闪雷鸣的险峻山谷深处,千年方能成材。
其之地坚如精钢却又温润似玉。
触手生温。
木杆上细细雕刻着繁复精致的纹理,沟壑中还嵌着金丝,极是奢华。
鞭身则是由极寒之地的冰蚕丝织制而成。
冰蚕丝需在每年冬至最为寒冷的子夜时分,由巧手匠人从冰蚕所吐的丝茧中耐心抽取,产量极低,珍贵无比。
整个鞭身成半透明状,泛着幽冷的蓝光。
轻盈柔韧,若是挥舞起来,仿若灵蛇舞动,毫无滞碍之感。
鞭尾末梢,还坠着一枚龙眼大小的血珀。
血珀内似有火焰流转,光芒璀璨。
无论如何看,这马鞭都是一件举世罕见,精美绝伦的稀世珍宝。
怪不得林兮瑶珍而重之的拿过来。
难怪两个孩子虽还小,却也一眼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沈清婉将鞭子还给承乾,转头笑着看向林兮瑶:
“他们两个还小,你送这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奢华了些。”
林兮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害,那有什么的,现在小,早晚都能长大么,再说了,咱们的孩子,就该用最好的。”
她又转头看向两个孩子:
“尽管用着,以后珍娘娘再得到好东西,还拿来给你们。
这次春猎,你们兄弟要加油哦,给大臣们都好好瞧瞧, 咱们文治武功,样样都是拔尖儿的!”
承乾和承翼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因兴奋而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承乾看着林兮瑶,目光充满了坚定:
“珍娘娘,乾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春猎时,乾儿打个兔子给您拿宫里玩儿!”
承翼不如承乾嘴甜,只一味的在旁边点头。
林兮瑶笑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好哦,那珍娘娘就等着了~”
兄弟二人拿着鞭子欢欢喜喜的告辞走了出去。
他们知道,要把时间留给母妃和珍娘娘,两人最喜欢凑在一起喝茶聊天,旁边不喜欢有人在的。
林兮瑶目光慈爱的追随着兄弟二人,待他们背影都看不见了,才转过头来看着沈清婉:
“皇上突然要恢复这什么劳什子春猎,可是有什么深意?”
沈清婉摇了摇头:
“目前也没瞧出什么蹊跷。
许是他在宫中闷久了,身子又越发的不好,想抓紧时间出去走走吧。
咱们被圈在这四方的天儿里,皇上又何尝不是呢?”
林兮瑶微微颔首:
“那就好,皇上近来心思难猜的紧,一会儿一变的。
我瞧着,他比之从前暴躁了许多。”
沈清婉冷笑:
“呵,丹符朱砂,哪里是一般人能随意服用的。
皇上任性妄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养了那么多道士在宫里给他炼丹炼药。
一溜水儿的吃下去,不死都是好的了,肝火旺盛,自然是暴躁许多。
本宫瞧着,他还多了个毛病,听说云雨之时,现在十分喜好动手。
你瞧着瑞贵人那唇边的青紫。
她近来承宠最多,自然也最深受其害。
虽已经尽力用脂粉遮盖,可哪里是能盖得住的。
还在那扯谎说的撞得。
怎么撞能撞到唇边呢,那分明是拳头打的。
她宫里的翠儿前儿还来禀报,说是皇上宠幸她家贵人时,又动手了呢。”
林兮瑶也轻蔑的扯了扯嘴角:
“瞧那瑞贵人的轻狂样子,自以为得了恩宠。
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连你都想顶撞几句。
殊不知自己宫中早就被安插了人手,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看个清楚。
也真是的,各个都没脑子,也不知道她们家里都是怎么挑人送进宫来的。
看着她们蠢笨的样子,我头都痛。”
沈清婉自是不屑于与那样的新人计较的。
只要不触及她的利益,再怎么去争宠她都不在乎。
她现在的目标,早就不在后宫之中了。
“倒也不是不选好的进来,许是不知从哪打听到了皇上喜欢妩媚一挂的,各个照着那个标准送来的吧。
你瞧着,新进来的那些个,是不是都有些神似一个人呢?”
沈清婉眉目之间都是讥诮,刮了刮茶沫淡淡的说道。
林兮瑶原本没有注意,听她这么一说,细细回忆了一番那些人的举止模样,突然心中一闪,
哎呀了一声:“果然!她们……她们竟都有些像金幽月那妖艳做派!!”
她有些喃喃不可置信:
“怎么会……要仿照也该仿照姐姐的模样啊,怎么都学起那个贱人来了……”
沈清婉唇边冷笑:
“金幽月自进宫,就一直受宠,几起几落却还是没被皇上忘却。
最后虽落得那么个凄惨下场,可外面又不知道实情。
还以为真的是如皇上对外所说的病逝呢。
皇上又对高句丽表达了哀思。
这旁人自然以为,金幽月是皇上最爱的类型。
所以你瞧着,各个都按着那种做派调教了送进来。
可不可笑?”
林兮瑶听闻,也冷笑了起来:
“咱们那位皇上,又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