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钰问了，余招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有些特殊癖好，喜欢好看的女子伺候，还不能穿衣裳。”
“他还喜新厌旧，每日都换人，但哪里有那么多人让他换。”
“于是，就有人拿妻女去伺候公子，然后换取粮食和水。”
“公子家不仅存粮多，还有百丈深井，最干旱的那些年，他们家都不缺水。”
“虽然公子喜新厌旧，但每隔几日，去过的人又去。也是可以的。”
“大家得了好处，越来越多的人送妻女去换粮食。”
“申州女子哪有拒绝的余地，只能被迫去做这羞耻的事，不愿意去的，就会被暴打。”
“然后，越来越多的富户效仿，他们和那位公子不一样，这些富户，就是为了夜夜新郎。”
“刚开始，申州男子还不情愿，可有好处，能拿粮食，能活命，牺牲家中妻女而已，总好过饿死。”
“申州人靠着这些，才能熬过那些年。”
看申州如今的情况，宁钰懂了，艰难时，让妻女伺候别人来换取粮食养活，天下太平，为了面子，觉得那些事丢脸，所以越发看不惯家中女子。
这才是为何那么多女子被毒打，因为觉得她们不检点，留条命都是他们仁慈，她们为了男子活命，付出那么多，却一点没有被记得。
这也是申州当初没有遭遇战乱才会如此，不然，那些富户早就跑了。
申州和廉州一样，因为地势偏，没有被战事波及，但申州又比廉州富一些，所以大家族存粮多。
不然，怕是申州也会变成第二个廉州，宁钰也不知，她们这样，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家？”
余招娣看了看宁钰，才小心道：“是申州知州夫人娘家的公子，那位公子，是知州夫人的小舅子。”
“如今，倒也没有让人再送妻女过去伺候了。”
宁钰点了点头，既然没有倒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以前，人家也没做更过分的，她也不能追究。
真算起来，申州这么多人活下来，还得感谢他。
“那其他富户呢？现在还要人妻女吗？”
余招娣摇了摇头：“这个也没有听说，不过，女子不值钱，他们可以自己买。“
也是，新朝建立，那些人估计没有那么明目张胆。
“你退下吧。”宁钰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倒也没必要让余招娣继续待在这里。
“是。”
听了余招娣说的，宁钰越发觉得她的决定是对的，跟着她，总好过跟着那些人。
下午时候，谢清姿也回了小院，见到宁钰，谢清姿狐疑的看了宁钰许久。
想到当初在旦州，也是江青衍去救宁钰，也是因为宁钰当初中药，是大夫看好的，谢清姿才没有多想。
可依据种种情况，宁钰和江青衍怕是有事。
不过，谢清姿没有问出口，她觉得，她明白就行，别戳破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宁钰估计谢清姿是想到什么，不过，她是不会主动说的。
谢清姿摇了摇头：“没什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既然她回来了，自然要开始做事的。
说起正事，宁钰也没想其他，将这段时间的事和谢清姿说了说，又把余招娣说的告诉了她。
“我觉得，我们不招人，直接买，我们买下那些女子，总好过她们被卖去受苦。”
“想让他们主动送女子去学堂，在申州，怕是不适用的。”
谢清姿点了点头：“好，我去办。”
“你带着余招娣吧，她是申州的，也熟悉情况，除了在城里买，城外的村子也别错过。”
“若有看不下去的地方，也可以主动提买的事。”
谢清姿颔首：“好，我知道。”
次日一早，谢清姿就带着余招娣出发，宁钰还让王菊跟着。
女学也修缮的差不多，宁钰带着王梨去看了看，应该要不了几日了。
各处赶工的桌椅也要不了几日就能送到女学，时间倒是合适。
等谢清姿买好人，申州的女学也能差不多开始。
不过，这几日得先把先生的事情解决。
宁钰在四处转了转，又去人牙子那里看了看，倒还真的让她买到了识字的女子。
这也是申州情况这样，招人是不行了，宁钰只能用买的。
这些女子虽识字，也有些学识，但也只能启蒙，想让她们教更深入的，却是不行。
毕竟，她们虽有学识，但却被固有思维影响，一时半会儿还不行。
等以后她们走出来，又愿意更进一步，宁钰也是会给机会的。
买了人，宁钰要先培训，在申州，就只能她亲自来了。
她们被安排在王菊她们住过的院子，每日过来同宁钰学习。
宁钰要做的，不是教她们学识，而是改变她们思想。
她们刚开始，全都一副震惊，不可思议的样子，而且，对于宁钰是让她们当先生，更是不可置信。
杜雁和雷灵最先接受，她们俩的学识也还过得去，宁钰已经打算，以后重用她们。
其他人，慢慢的也接受，也在向着宁钰指的方向努力。
只要她们好好做，机会自然也是有的。
决定买人后，事情就进行的无比顺利，短短半个月，谢清姿就买了差不多五百人。
都是六岁到十三岁的女孩子，女学那边已经收拾妥当，这些女孩子，都被安排在那边。
四人一间寝舍，暂时还没有开始授课，得先教规矩，还有，她们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也要安排。
衣服还好，这些女子基本都会，宁钰让谢清姿采购了大量布料，教了她们规矩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她们把自己的衣服做出来。
这些孩子还有些狐疑，不过，没让她们干其他的，她们也听话，大些的，带着小些的，衣服总算是做出来了。
都是一样的样式，算是女学的标志。
衣服做好，洗漱用品也采购好了，所有女子，都焕然一新，颇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当然，现在只是看着像脱胎换骨，等过一段时间，她们才会真正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