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潋滟的眸子，目光没有焦距。
默了好久才回：“问什么？”
思绪还有点零散，放空的脑子一下子没跟上男人的步伐。
眼睫有点酸涩和疲软，快一点了！
他不困吗？
想了好几秒才猛然被什么击中一般，男人问的是今天裴家发生的事情。
“......这是你们裴家的私事，我插手不好，而且这也没什么好问的不是吗？我也看了个大概，不就是渣爹找了个小妈吗？”
“这种事在你这样的家族不是很正常的吗？”
温佩柠微眯着眼，鼻音腔里带着困意。
裴祁寒一口气堵在胸腔口，上也上不去，下更是下不来。
箍在女人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冷厉的下颌绷着，窗外洒进来的清冷银光打在他半边的侧脸上，深邃的五官带上了暗色。
“我困了。”
她又接着说一句，潜台词就是赶紧睡了。
男人听到这话却是猛然侧目视线落到她的脸上，看着她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脸庞。
裴祁寒失控了。
倏然将人翻转过来，将她的双手钳制住放到了她的头顶。
姿势变成了男上，女下。
她也因为这突然的变故瞳孔扩大，稍一动身子，男人就将她压得更紧。
“你又发什么神经？”
女人眼底涌起了一层深深的厌烦和隐忍，裴祁寒莫名的心脏抽搐似的疼，连带着整个胸腔和每一根血管都在刺疼。
这种情绪使得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再度加大。
“能亲我一下吗？”
“..........”
温佩柠！？？
“你....吃错药了？”她声音缓和了一点，但是不在意的轻微线索还是能从她的眼底看出来。
男人的黑眸又冷又沉，再次开口：“可以亲我一下吗？嗯？”
他又问。
后面的字男人调子放得极慢，像是从胸腔中震颤出来一般。
温佩柠终于认真了起来，潋滟旖旎的眸正正的落到了男人的眼中。
猩红，黝黑，深邃不见底，隐约氤氲着风暴。
她吞咽下。
极快的扫视了下自身的处境，也极快的做出了选择。
娇嫩的唇吻上了男人的侧脸，只是轻啄。
他蹙眉，显然不满。
她没敢等男人再次不耐的开口，她轻抬了下上半身，唇稳稳的落到了微微薄凉的唇上。
也没第一时间离开，这时的男人显然不会满意轻触、浅尝辄止。
她尝试着，用一般般娴熟的吻技。
裴祁寒没任何的动作，任由她作乱，但其实男女之间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
菲薄的唇逐渐变得温热，温佩柠适时的慢咬、吮吸。
这一举动成功地让男人倒吸了口凉气。
“嘶......”
她眸子微闪，又‘不在意’的狠咬一口男人的嘴皮，交织着纠缠反复。
没一会儿，两人的唇瓣间皆弥漫上血腥铁锈味。
“可以睡了吗？”
她半是轻佻半是不在意的问他。
男人眸子冷沉，半撑着身子，大拇指指腹曲起抹了下唇，指尖沾满了猩红的血。
三分薄凉的眼睨向女人，眸底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情绪。
“还真是有仇就报。”
他幽幽说完这句话，很快的俯下身来附在她的耳边：“我也是。”
她不懂。
直到男人同她一样吻上她的唇，又在同样的位置狠咬了一口，鲜血再次弥漫，她才明白他的那句‘我也是。’指的是同她一样有仇当场报。
男人的吻来得猛烈又急促，远比她的温水煮青蛙吓人得跳脚。
她几乎呼吸不了，主动权全部被男人收揽，她只能攀附着、循着间隙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的浴袍落得差不多，男人身上的浴袍却还是一丝不乱。
他的手在她身上随处点火，眼也狠厉的勾着她。
还是同以往一般，裴祁寒没有到最后一步，但是该占的便宜一点也没少占。
“我....我错了。”
她终于寻到机会求饶，男人还没停，她的心底已经在发慌。
裴祁寒身形微顿，半跪着身子直起身来。
看着她这副被蹂躏过的可怜样，眸子闪过异样。
冷白色的月光倾洒在黑色的大床上，一束一束的落在她莹白的脖颈和锁骨上。
营造出奇特的视觉冲击力。
胸口因为喘息起伏着，红肿娇嫩的唇肿得不成样子，上扬的眼尾睫毛上零零碎碎的裸着几颗晶莹。
裴祁寒看着这勾人的一幕，赤裸手背上的青筋在汩汩跳动。
他用沾染过自己血的大拇指指腹摩挲女人肿红的唇瓣。
哑嗓又沉又欲，像麻药。
“说说那错了？”
温佩柠：“..........”
这人还得寸进尺了？！
“.......下次我一定问，一定主动问的让你开心。”
温佩柠的眼睛真诚的不成样子，仿佛在说就是你要我的心我也能掏出来给你看看。
“还是跟今天一样不走心的问？”
男人平躺在旁边，磁性的嗓音同样还带着些许轻喘。
她的唇抿紧了，是快要生气的前兆了。
“不走心难道像寒哥一样走肾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问，她发誓要是男人再犯贱发问，她就将他踹下去！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
“我五岁的时候被人丢进野狗窝，差一点我就被那7条野狗分尸了，将我扔进野狗窝的人是裴建，亲爹。”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看到了他出轨，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我妈和他的婚房床上滚床单；再后来，我妈亲手将我从野狗嘴里刨了出来，直到现在她的手臂还留着很长的一块疤痕，那时候裴家根基不稳很多的股东还是拥护裴建，我和我妈的生活说说水深火热也不为过，他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这时我妈就会心疼的捂住我的眼睛，但其实我一切都懂.........”
温佩柠不知道这后面还有这么悲惨的一面，......她以为他就是一个从小到大的天之骄子。
从他淡漠平静的语气中仿佛一切只是过去式，可是她却从中感受到了极致的悲鸣。
相顾无言。
她第一次有点后悔这样对男人。
罢了。
最终，她轻声说了句‘会好的。’
小小的手揽抱着男人，叹息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