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未曾有过借机索财的念头,刚刚老人问的时候,本来心里想着就是顺势一帮的事儿,没想再要钱。
被她这般一激,心中反而生出几分不悦,于是耸了耸肩,淡淡说道:
“抱歉得很,我并非那种见钱眼开之人。这桩差事,我们怕是接不得了,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告辞了。”
唐姐听到我这么说,上前拦住我刚想要教育我两句,就听见优奇的爷爷看向优奇说道:
“一直没问,这位唐小姐,已经在这里打扰了很长时间了,我记得您是有孩子有工作的,大过年在这里已经不太妥当,过完年还不回去是不是…不太对。我们自然是想要和你做朋友,但是你如今在这里不合时宜。还是趁早离开吧…”
唐姐没想到竟然被下了逐客令,有些着急的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被优奇拽住了胳膊,优奇轻声道:
“唐姐。我送你回去吧,这几天打扰你了,正好您现在赶紧回去看孩子吧,这些天孩子一定很想您。最近的事儿要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等我回去以后会请您吃饭,当面道谢的。”
唐姐有些生气的看向优奇说道:
“现在明明是她,是她见钱眼开,我帮了你这么多,你竟然为了她要赶我走?优奇?”
唐姐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优奇的爷爷开口道:
“唐小姐,我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这事儿我必须和你说明白,你所求之事接不可得,尤其是最近你办的事儿,我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今夜就留下休息,明天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唐姐被老人说得低下了头,站在那里不再说话了。
优奇也没多说什么。
我继续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就被优奇的奶奶拽住了手,她和蔼的笑着说道:
“价格上您随便开,我们找人办事儿收了钱我们也安心。不然人情这东西最不好还,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反倒是麻烦。那姑娘是看上优奇了,最近对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大概也和这个有关系。”
我抿抿嘴,说实话…
优奇虽然有钱,但是他在我心里的评分真不算高。
为人懦弱,办事拖沓,心软什么的…
这些人类的弱点,在很多时候都是要命的。
唐姐为什么喜欢这样的一个小伙子,我不清楚。
反正我不喜欢。
不过唐姐这样对我,我倒也不觉得难受,事情经历得多了以后就会发现,谁也不会陪着谁一辈子。
很多人的陪伴都是阶段性的,在同频的时候就走上一段路,到了不同频的时候就分开。
小时候我乖巧懂事,唐姐看我欢喜。
如今我自立自强,唐姐觉得我抢了她的风头,耽误她讨长辈的欢心。
这不冲突。
而且我心里明白,我并没有要抢她风头的事儿,很多时候走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我心里有数就好。
再者,我劝过唐姐,喜欢就去追。
但是她当时说的是自己的年纪大,不会做这种事儿,眼下看来不只是做了,而且好像还把我当成假想敌了。
我看向唐姐,看着她有些生气的样子,有些无奈…
看来走之前还是得和唐姐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才好。
不然,将来指不定她会给我使绊子。
“这事儿就不要钱了,本身也没打算收钱。”
我缓缓走近,轻轻拽住了优母那双娇嫩温润的手,指尖轻触,仿佛能感受到她岁月沉淀下的温柔。
她确实不该是那样暴躁。
我细心地、缓缓地捋过她的手背,每一寸肌肤都仔细摩挲,时间在静默中流淌,大约两分钟之后,奇迹般地,她的手背上竟浮现出了两个奇异的水泡,一绿一灰,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优母自己,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优母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困惑与惊慌: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并没有觉得疼啊。怎么水泡还是这个颜色的,我中毒了?”
它们正是安插在优母体内的仙家之印。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抽出一根银针,直接挑破了那两个水泡。
瞬间,空气仿佛凝固,紧接着,优母的脸色骤变,她抬手轻轻触碰面颊,那动作,分明带着不属于她的狠厉与狡黠,那是灰仙特有的姿态。
“找到我们又如何?强龙压不死地头蛇,哈哈哈,等你走了,我们就弄死他们,哈哈哈哈…”
她以一种不属于优母的声音冷冷说道:
“我在万亩粮仓的隐秘角落中藏匿,而我的同伴则在繁华的逛游城里游荡,你啊,是抓不到我们的。”
这种仙家的道行不高,这种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不说才是,逼逼赖赖一堆的必定是要完蛋。
我未置一词,只是猛地抬起手,用力拍在了优母的额头上,优母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倒下,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没有丝毫犹豫,我转身大步迈向厨房。
厨房里,我一眼便锁定了角落里那口沉甸甸的米缸。
我猛地抄起一旁的铁锹,用尽全身力气,一声巨响,米缸应声而碎,木屑与米粒四溅,而在那破碎的碎片之下,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耗子赫然显现,它的眼中闪烁着惊慌,似乎是没想到我能这么快找到它。
“老伍,杀了它!”
我低沉而有力地喊道,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灰老伍已如离弦之箭般跃出,一口咬住了那只大耗子的脖颈,不容它有丝毫挣扎,便拽着它向门外拖去。
这种安插过来的仙家和我那种仙家很不同,我的仙家不论身在何处,只要我需要,它们的神魂会立刻来到我的身边。
而这种安插害人的仙家,本体不会离这里太远。
万亩粮仓是米缸,那逛游城…
我看了一眼厨房,看见两三个篓子挂在墙上,心里好笑,就这种谜语还拿出来说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坚定地指向它们,声音冷冽…
“蛟老祖,杀了它。”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直接扣下了那三个篓子,那是蛟老祖,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瞬间终结了篓中那条潜伏已久的大蛇生命。
我叹了口气,看来今夜也不是光看看这么简单了。
曾几何时,我认为弟马盘道这种做法,太过激进,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会用。
然而,今日,看来又得走这么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