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兴了一阵后,水月倒是率先冷静了下来。
给左王风倒了一杯酒,她疑惑说,“大将军,我想不明白一件事。”
“何事?”左王风问。
“我从小就跟在太子爷身边,他的处事风格,我实在太了解了,像制造这样一桩灭门惨案,嫁祸顾婵的事情,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水月语气郑重说。
出于对太子的了解,她根本不相信,御史府灭门惨案,会是太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左王风皱眉说,“前天我就带人亲自赶去义庄查看过尸体了,他们身上的刀伤,都是太子爷培养的那批暗卫所为,所以我很肯定,这就是太子爷在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可是……”
“行了,别再议论此事了,你只需要知道,人总是会变的,自从太子爷逼死了二皇子以后,他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太子爷了。”左王风挥手将水月打断。
水月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无奈的咽回肚子里去。
左王风转而问,“对了,这几天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将军放心,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好了安排,只等攻防战时限一到,我便会率领天苍江上的所有将士,开始第一波进攻。”水月自信说。
“那就好,别掉以轻心,眼下顾婵虽是处在不利地位,但那小鬼也不是一般人,鬼点子多的很,你别着了道。”左王风提醒说。
水月肯定的点头,将他的话牢记在心里。
毕竟之前在顾婵手里吃过一次亏,所以这次她也不敢再托大。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水月这才起身告退离开,回去了自己的营帐内休息。
而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十多天就过去了。
距离军事演习攻防战开始的前一天晚上,顾婵才从巡防衙门后方小院里出来。
来到前面大堂里坐下,顾婵盯着站在面前的徐子光问,“怎么样,查了快半个月了,有没有查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领主,请恕手下无能,查不出什么来。”徐子光低着头心虚说。
顾婵顿时哭笑不得。
这时严宽身披战甲,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往顾婵面前一站,他立即抱拳行礼说,“领主,我已按你的吩咐,备好了二十艘战船停于常氏码头,每艘战船上已备五门火炮与一百名将士,共计一百门火炮,两千人战力,听候领主下令。”
“好,你马上前去率战船出击,将二十艘战船沿着河岸,停靠在天苍江与江南河交接处,明天只要左王风的人敢从水路来攻,你给我露头就打,把他们战船全部给我击沉就行了。”顾婵挥手下令。
“是,领主。”严宽恭敬应声。
徐子光站在一旁嘀咕说,“那要是明天第一波进攻,不攻水路,攻陆路,那可怎么办?”
“领主,徐大人说的也是,我现在也挺担心这个问题。”严宽连忙附喝说。
顾婵坏笑说,“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反正明天你守水路,徐子光负责守好江南城,至于陆路进攻,我自有办法应对。”
徐子光与严宽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泛起了担忧之色。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按顾婵的命令,做自己这边的准备,至于说陆路那边,顾婵到底是怎么准备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清楚。
再加上如今顾婵已被二皇子党所有人孤立,一旦攻防战打起来,这些人肯定是不会来给她提供帮助的。
所以现在他们胸口那颗心都一直悬着,就怕顾婵吃了败仗,到时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顾婵不管他们这么多,只是挥手说,“严将军,你快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我还有事要单独和徐大人说。”
“是,领主。”严宽应下,无奈的转身离去。
他走后,顾婵才盯着徐子光说,“徐大人,你刚才在和我耍心眼儿是吧?”
“领主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我哪敢啊?”徐子光脸色煞白说。
“那这都小半个月了,你敢说没查到关于御史府灭门惨案的一些蛛丝马迹?”顾婵怒喝。
徐子光吓的双膝一软,连忙跪在地上说,“领主大人,我查是查到了,可我不敢说啊!此事事关重大,我岂敢胡言乱语。”
“那你不说,是打算让我背这口黑锅吗?”顾婵冰冷质问。
“御史府众丫环下人身上的刀伤,皆来自太子爷手下那群暗卫手中的长刀,由此可断定,是太子爷派来保护炎俪那十几个暗卫所为,这不就直接证明,御史府灭门惨案是太子爷下令干的吗?我难不成还敢对外公布此消息吗?”徐子光一边说,一边伸手擦着额头上渗出的豆大汗珠。
先前抓顾婵的时候,他都以为,这事儿指不定还真和顾婵有关系,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才发现,一切矛头全部指向当今太子爷。
因此直到现在,他一直守口如瓶,不敢轻易对外泄漏此消息,否则影响到了一国太子,他就算有上万颗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顾婵眼珠子转转,狡黠说,“这样,此消息不对外披露,你将之写成密信,派人一一送到二皇子党所有人手里,告诉他们灭门惨案的真相,还我一个清白便是。”
“那如何给江南一带所有老百姓一个交待呢?”徐子光问。
“你明天对外发布告示,就说炎大人一家遭遇敌国杀手暗杀,这灭门惨案乃是敌国杀手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打压我,扩大我和太子爷之间的矛盾,好借机坐收渔翁之利。”顾婵精明说。
徐子光马上抬头看着她,脸上充满了崇拜的神色,忍不住大赞说,“不愧是领主大人啊!这招儿果然是妙极了,既隐瞒了这个事实,不正面硬刚太子爷,又给自己脱了罪,还转移了老百姓的注意力,真可谓是一石三鸟啊!”
“滚蛋!少在这里拍我马屁,还不是你不成器,你要聪明点儿,还用得着我废这么多脑子去想这些理由?”顾婵气的臭骂说。
徐子光尴尬一笑,羞愧的低下了头,不过这时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佩服顾婵,开始对她心服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