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也认出了苏木,围着两个人,打着转,马头时不时蹭蹭他们的后背。
抱了好一会儿,苏木才松开手脚,从虞北宸身上下来,拍了拍疾风的头,
“好久不见啊,疾风兄~”
虞北宸比划了一下疾风的头和苏木的头,惊喜道,
“哎呦,我的木儿,终于比马高了哈~”
苏木一脸傲娇,
“那是,我现在都是自己上马,你看~”
苏木一个利索的起跳,跨上了马背。
虞北宸又抬手,掐着腰,把人从马背上抱下来,
“别玩儿了,我饿了,咱们吃饭去~”
“好!在后山挖了野菜,做了折耳根。”
“折耳根?那是什么?”
“你尝尝就知道了,可下饭了,丁香和绿豆都爱吃。”
热米饭就着一口凉拌折耳根,一入口,腥臭得无以复加。
虞北宸瞥了一眼苏木期待的目光,也不好吐出来,一憋气,就囫囵吞了下去。
苏木皱起了眉头,“虞北宸,你吃饭怎么又不嚼了?”
虞北宸没有说话,因为,他正在努力的压制翻江倒海的胃,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吐。
苏木又给他夹了一筷子折耳根,正色道,
“你慢点吃,好好品一品味道。这可是我用小铲子,一点一点挖回来的,你这么吞,都对不起我的辛苦。”
虞北宸实在不想吃这么腥臭的草根子,可是,看着苏木一脸期待的眼神,又不得不牵起嘴角,硬着头皮,又往嘴里送了一口。
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嚼了几口,把这世上最令人作呕的野草,往肚子里吞。
苏木见状,又笑嘻嘻地给他夹了两筷子。
虞北宸扫了一眼桌上,一共八个菜,心中泛起了嘀咕着:
他干嘛总给我夹这一道菜啊?难道是记恨昨夜我把他折腾惨了,故意整我的吧……
苏木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
“虞北宸,你不会吃不惯折耳根吧?不爱吃,就别勉强了。”
苏木说着话,又把他碗里的折耳根夹了回来,放到自己的碗里,
“这些菜你尝尝,不爱吃的,你都给我,别不好意思。”
虞北宸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胃里的翻江倒海,捂着嘴,到了外面,吐了出来。
苏木连忙端了茶水,追出去,给他顺着后背,自责道,
“我可真该死,做什么折耳根啊……”
“无妨,我吃饭,时常有呕吐的情况。”
苏木拉起他的手腕,给他切脉,心疼道,
“有些胃弱,我给你调理一下就好了。”
彼时,苏木心中自责不已:
胃是情绪器官,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他大概是跟自己一样,思念成疾,伤到胃了,才会经常呕吐。
我可真是造孽,跑什么,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两败俱伤……
虞北宸看着他眉眼低垂,情绪失落,拍了拍他的后背,揽他入怀,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声道,
“你别担心,我没事,身子骨好着呢,你不是亲自体验过吗?”
苏木有些羞臊,默默地抬手,想掐他的腰,奈何,腰上一丝赘肉都没有,根本掐不起来,只好缓缓下移,捏了他的屁股。
“啧!放肆!”
虞北宸斥责了一声,将两个撑开了些许距离,垂眸嗔视着他,眼尾眉梢,却难掩隐隐臊色。
苏木笑嘻嘻,
“怎么,老虎屁股摸不得?”
虞北宸眯起眼睛,低头,和他额头相抵,
“是啊,会被大老虎吃掉的,怕了吧?”
苏木脑海中闪现了昨夜被吃的画面,登时红晕满面,感觉到一团火,从脸颊烧到了耳垂,小声道,
“咱们先吃饭吧……”
吃完饭,虞北宸拉着苏木,去了书房,正色道,
“研墨。”
而后,自己拿起公文,翻了起来。
苏木心中不是滋味,都这么久不见了,他都不想跟自己好好聊聊吗?
可是,瞟了一眼,人家看的是军务,是正经事,自己若是捣乱,倒像是个不懂事的了。
苏木研了好墨,扶案单手撑腮,用眸光描绘着虞北宸精致的眉眼。
摇曳的烛火,把他像是夺了月色的瓷白脸颊,打上了几分暖色,眼睛一眨,睫毛垂下一片阴影,特别好看。
苏木的目光继续下移,看着虞北宸高挺的喉结,莫名地生出想上去啃一口的冲动。
可是,人家正在认真地奋笔疾书,他实在是不敢实施这个疯狂的想法。
只能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声响,在彼时的一片寂静里,特别的明显……
虞北宸耳廓微动,驻笔回眸,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挑眉发问,
“好看吗?”
苏木抿唇笑着,点头如捣蒜,
“特别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我愿称你为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淘气~”
苏木突然想到点什么,又问道,
“虞北宸,我白天,见一只信隼落你院子里了,你在跟谁通信?怎么会是西域的海东青?”
虞北宸狐疑起来,
“你还认得西域的海东青?”
苏木怕虞北宸犯合计,不敢说自己去过西域的事情,就一脸傲娇道,
“是啊,我可是饱读诗书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稀罕玩意不认识?”
虞北宸笑笑,不予评论。
苏木又半戏谑半认真地问道,
“你到底是在跟谁通信啊?娘娘的信,应该通过驿站来。
你是不是背着我,搭上哪个姑娘了?”
虞北宸从抽屉里拿出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的一卷字条,递给了苏木,
“要看吗?”
“当然要看了!让我看看你冲谁孔雀开屏呢!”
苏木展开看了一会,每个字,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还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是密语吗?”
虞北宸点头,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淡然吐声,
“你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虞北宸的心中,有那么一丝怀疑,苏木是不是被谁收买策反了,来刺探他的情报。
毕竟,他已经离开他快三年了,他又是那种可以被金钱收买的混蛋……
当时,他走得毅然决然,如今,又突然找回来,让他觉得,不那么真实,作为一个多疑之人,怀疑他是细作,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