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跟马三买了几匹好马,还在他的场子里,学会了骑马,终于了了自己想学骑马的心愿。
只是,每次骑马,苏木都会想到在秋猎场,第一次看虞北宸骑马的样子:
意气风发少年郎,策马扬鞭,倒挂金钩射中百步之外的箭靶红心,真是帅呆了……
想起箭,苏木就会联想在河边遇刺的那一夜,他是不是真的为自己挡了冷箭……
“呵呵~”
苏木露出一声自嘲的苦笑:
真的假的又能如何?事情都过去,总想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大概是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得治啊!
临近过年,马三不忍心郝仁贤弟一个人在芙蓉楼过年,就把人请到了自己的家里。
反正,他也是光棍一条,家里无父母无妻妾,苏木也没客气,欣然前往。
这一日,经常在马三家买马第一个老主顾,找上了门。
此人,因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所以熟人都叫他刀疤,是走马帮的。
因为经营不善,这两年,做啥买卖都赔本,到了今年年底,马帮兄弟的工钱发不出来,他自己,也买不起年货,家里揭不开锅了。
刀疤厚着脸找上门,希望马三回收了他马帮的马,他好给手下的伙计们发工钱,大家伙也好吃顿散伙饭,回家过个好年。
马三也愁上了,
“兄弟,不是哥哥我不愿意帮你啊,只是,退货这种事情,对我们做生意的,不吉利。
你也是做生意的,也该明白哥哥的难处,这大过年的,不就图个好兆头吗?我怎么给你退啊?”
刀疤苦哈哈,一脸惆怅,
“道理我明白,干了十几年的马帮,我也舍不得卖啊。
可是,我也是在是没招了,兄弟们都等着银子过年呢。
我不能看着兄弟们跟我辛苦一年,大过年的,还要饿肚子……”
苏木一看,这刀疤脸,虽然长得凶了点,但是,人还是挺义气的,宁愿卖了马帮,也不拖欠工资,还能拉下脸求人,于是,大手一挥:
“你的马帮!我买了!”
刀疤喜出望外,连连跪地磕头感谢。
苏木连忙把人搀扶起来,
“以后,我是马帮的主子,我雇佣你,做马帮的总把头。
你放心,我会做生意,亏待不了你,也亏待不了你的兄弟们,保证大家都有肉吃,有酒喝。”
刀疤感动得热泪盈眶,又要跪地磕头,又被苏木搀扶了起来。
三个人凑一起,欢欢喜喜,过了个年,每日都是醉醺醺的,喝得苏木胃病都犯了。
这一日,苏木说什么都不喝了,自己去马场骑马玩。
苏木在马场里策马跑圈,心里还盘算着,自己应该带着马帮去哪里,做点什么生意好。
自己买通了衙门口,现在已经有真正的江南户籍了,叫做郝仁,是个正儿八经的商户。
苏木心里总是回忆起和虞北宸在一起的日子,心情总是不好,甚至,自己还莫名其妙的生出了想回京找他的念头。
苏木赶紧甩了甩头,把那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甩出去。
我这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真是太吓人了。出门做生意,必须要找个远离京城的地方,越远越好……
忽而,苏木听见马场的伙计,在远处吵吵把火的喊捉偷马贼。
苏木天生爱热闹,虽然,他没想着帮忙,还是策马跟着伙计们去了。
远看着那偷马之人在前面策马飞驰,身后,被几个伙计策马紧追不舍,距离越拉越大。
苏木不禁想着,这若是虞北宸的疾风,一个口哨就唤回来了。
看那小贼的速度,没准能逃掉呢,马术不错啊。
只是,他穿的衣衫,有点眼熟,好像……是自己给热芭的那套……
彼时,突然从偷马贼的前方出现了个挥舞着套马杆的伙计,成功套住马头,截住了偷马贼。
一群伙计围拢,偷马贼寸步难行了,扬言要揍一顿,再送官府。
“别动手!别动手!”
苏木叫喊着,追过去,定睛一看,还真是那个西域的漂亮姑娘,还穿着自己送她的男装。
苏木赶忙道,“闹大误会了,这姑娘叫热芭,是我的好朋友,她是来帮我挑马的。”
苏木这些日子,在马场跟伙计们混得很熟,他每日都请他们喝酒,明知是假话,大家自然也是愿意给他面子,都散了。
热芭也认出了苏木,抿着唇,有点窘,垂着头,不说话。
苏木不解地问道,
“你什么情况啊?从去年夏天,走到今年开春,才走到这啊?”
热芭脸一红,低低道,
“你给我的路引,走到这个城镇,被发现破绽了。
有人跟我说,他有门路买真的路引,骗走了我所有的钱,还让我等了这么久,找不见人了……”
苏木拧眉,一脸恨铁不成钢,
“啧,你怎么不听话啊!不是让你花钱雇镖局的人,送你走吗?
你一脸西域长相,自己走,肯定会被怀疑啊!”
热芭一脸窘迫,声音更低了,
“我雇镖师了,骗了我一百两,就护送了两城路,就找不到人了……”
“你怎么那么好骗啊!”
苏木想想自己现在也无处可去,西域,离京城也够远,于是,一拍胸脯,
“算了,我郝仁,就好人做到底,亲自送你回家!”
热芭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此言当真?”
苏木白了她一眼,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热芭长睫低垂,犹犹豫豫道,
“此去西域,山高路远,来回至少要一年,你的兄长,能愿意让你送我吗?他看起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兄长?
她指的不会是虞北宸吧?她竟然觉得虞北宸是我哥?
陡然间提到虞北宸,苏木心中一阵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酸甜苦辣。
然而,他脸上却马上摆出了不屑的神情,傲娇道,
“他不是我兄长,只不过是我上一个差事的雇主而已,现在,我交差了,他可管不到我了!”
热芭眉梢漾出了喜色,语气也欢快了起来,
“这样啊,那太好了!
你送我回家,我外公,会给你报酬的!”
苏木疑惑道,
“为什么是你外公,怎么不是你爹或者祖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