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匆匆取回茶水后,却看到自家小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感到十分困惑。她转头望向一旁的凤竹,只见凤竹悄悄比出两根手指,并向她使了个眼色。彩蝶瞬间明白过来,气得咬紧牙关,愤恨地说道:“真是厚颜无耻到极点了!”说完,她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挽起袖子动手。
凤竹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彩蝶,焦急地劝道:“咱们姑娘已经答应了表小姐......你千万不要再捣乱了......”
陈毓乔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她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我想去一个清静些的地方喘口气,这儿实在太过喧闹了。”
陈太医无意间发现女儿和贴身丫鬟离开座位,便对身旁的夫人低声说道:“你瞧毓儿,她向来不喜欢这般嘈杂之地,想必是回院子歇息去了。依我之见,定然是邕王殿下的随从不慎弄错了吧......”
“嗯,若真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夫人应声道。话音刚落,她的目光便重新聚焦在戏台上,全神贯注地欣赏起戏剧表演来。
主仆三人回到母亲的院子,凤竹和彩蝶一起去厨房取吃食,陈毓乔一人在院门前闲逛,母亲这院子和自己的院子大小差不太多,也是门前不远处有荷花池,看来均是取那掌上明珠之意了,走出这么远,还隐约能听到宴席上的戏曲声,搅得内心不由的有些焦躁,便转身进了屋,对着镜子取下钗环,看着镜中如花般娇美的容颜,一时间有些恍了神。想听音乐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又苦笑起来……
突然间,想起厅里的那把古琴来,“先借来一用吧......”
将古琴摆放妥当后,轻轻拨弄琴弦,熟悉起这其中的音律。所幸有几年弹奏琵琶的功底在,要想演奏出一首曲子并非难事。随着手指在琴弦上舞动,《悬溺》那悠扬婉转、跌宕起伏的旋律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仿佛将自己带回了现代。若是当初没有去赴那场所谓的“鸿门宴”,或许自己此刻依旧过着那种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的平淡生活吧......
就在这时,离开宴席的邕王,漫无目的地来到墙外,被美妙的琴音所吸引,习惯性地爬上了墙头,目光凝视着月光下抚琴的陈毓乔,心中猛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姑娘!快瞧瞧我们给您带来了哪些美味佳肴!”两名丫鬟喧闹着推开门走进院子,凤竹一眼望见邕王竟然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一脸专注地欣赏自家姑娘弹琴,急忙上前将院门紧紧拴住!
彩蝶见到邕王,连忙走到姑娘跟前,扯了扯姑娘的衣襟,眼神示意了一下。
“臣女拜见邕王殿下!”
“奴婢拜见邕王殿下!”
邕王快步走到陈毓乔面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轻声说道:“免礼!”
陈毓乔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人怎么如此行踪诡异,还不爱走门,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她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怒火,问道:“王爷您是何时进来的?”
“就刚刚......”邕王轻声回答。
“可我分明记得已经关上了房门,王爷您又是如何闯进来的呢?”陈毓乔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
“翻...墙...”邕王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陈毓乔能够听见,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尴尬地拍了拍手上沾染上的尘土,“本王其实是专程前来向你致歉的,刚一进来就看到你正在抚琴,所以不敢贸然打搅罢了......”
“堂堂北越的王爷,竟然时常做出翻墙这种举动,恐怕有些不妥吧?”陈毓乔的目光中流露出不满之色。
“我也并非经常翻墙,只是两次恰好被你撞个正着罢了......”邕王辩解道。
“既是来道歉的,那就赶快赔罪吧。”陈毓乔催促道。
“对不住啊......我并不知晓你母亲会责罚于你......都是我的过错......”邕王一脸愧疚之情。
“呵……没想到啊!王爷您这听墙角的功夫也如此了得呢?”陈毓乔心生疑惑,继续追问下去。
“我见你眼圈红红的的,像是哭过,猜的。”邕王在陈毓乔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是我送的礼物,太过招摇了,我考虑不周,不然我差人拿回去吧?”
陈毓乔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发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每次见到你,受伤的都是我,你这般模样,倒弄得我不好意思生气了!”
“啊,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那自是不能原谅的,以后我们还是少见为好,我见了你绕道走,你见了我也躲着点!”回头看了一眼那价值不菲的古琴,“琴呢,你最好一会就差人来取走,不然我娘回来,免不了又来赏我一顿板子了!”
“我……”
“啊!对了,请王爷离开的时候还是翻墙走吧,不然被别人瞧见了,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邕王看着眼前的美人明眸皓齿,却万万没想到,这翻起脸来简直比翻书还快。随即悻悻地翻墙离开了。
陈毓乔见人走了,舒了一口气,这位大神走了,琴的事也解决了,更重要的是不用挨板子了,甚妙!人无烦心事,自是胃口最佳时!于是抄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佳肴,大快朵颐一番。
两个丫鬟望着邕王离去的墙角,又看看吃得不亦乐乎的姑娘,一头雾水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