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巴赫那双雾蓝色的眸子静静的望向他，突然倾身凑过来，白薇伸手止住祂的动作。
“你等会，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祂眨了眨眼，微微偏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人类与亡灵抗争是那段时间，你们是不是偷偷出手了？干涉的代价是什么？”
卡尔巴赫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整个人身体一怔，下意识的笑着打哈哈。
“薇薇在瞎说什么，什么亡灵什么干涉，我不知道啊。”
“......”
你这装的太假了，生怕她看不出来端倪一样.....
白薇轻轻皱眉，认真的看向对方：“卡尔巴赫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没什么心眼的人，你老实跟我说。”
宫殿里珍珠发出的耀眼的光芒，和微弱的黯淡阴影将祂的身子切割成两半，祂就站在这半明半暗中，一脸无奈。
“薇薇，你何需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给你徒增压力。”
少女沉默半晌，“我不怕压力，我只怕你们付出代价了，却无人知道。”
卡尔巴赫一怔，然后轻笑出声。
“小薇薇，你怎么那么可爱。”
祂伸手掐住少女的脸颊，眼底里仿佛冒着爱心，只觉得自家女孩怎么看怎么可爱。
“不要捏我的脸。”
“为什么？”
卡尔巴赫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故意凑近对方，祂纤细浓密的睫毛轻轻扫过少女脸颊的肌肤。
痒痒的，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
“因为...…很疼。”
白薇侧过头躲开祂的亲近，不自然的挠了挠脸。
卡尔巴赫的手落空，悬在半空片刻，随后慢慢收了回去。
“好吧。”祂无奈道，“薇薇啊，人类不是都说要想知道什么，就要先付出什么吗？”
闻言，白薇偏头看向祂，神明神采奕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说拉倒，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
眼见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卡尔巴赫急了，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人拉进了怀里。
白薇一个踉跄，扑进了卡尔巴赫的怀里，被对方抱了一个满怀。
“......”
她伸手掐住对方腰间的软肉，眯了眯眼危险道：“说不说？不说掐死你。”
闻言，卡尔巴赫一阵闷笑，震动从胸膛处传来，看的出祂很高兴。
“你是杀不死神明的。”
“那我就挠死你。”
“......？”
祂错愕的低下头，却撞上少女认真的眸子，思索片刻，祂悄然靠近，与其额头互相贴近，轻轻开口，如同耳鬓厮磨。
“既然薇薇那么想知道，那我就破例一次吧，不过，你可要记住我的好哦。”祂伸手扣住少女的后脑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们的确出手干预了人类与亡灵之间的战争，至于代价...…”
祂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深沉。“是永恒的自由。”
白薇心中一惊，永恒的自由，如果换作以前，这对于祂们这些“死宅男”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力。
可她想到今晚这些前夫哥一个个都出动了，卡尔巴赫和泽斐罗斯可以理解，但库西斯和艾瑟罗斯就显得反常了。
祂们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哪怕很要紧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宫殿，而今晚祂们都出面了。
很有可能，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到了明天，祂们就无法离开宫殿了。
她伸手无力的抓住卡尔巴赫的袖子，“是不是过了今天，你们就无法离开各自的宫殿了”
“哇，微微真厉害，这都能猜得出来。”
白薇的手在微微颤栗，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眼水一出来就与海水融合在一起，让人看不真切。
“你们真的是......疯了吗，你们可是神明，拥有与天同寿的生命，却无法离开宫殿半步，这是人类和亡灵的战争，与你们无关。”
卡尔巴赫微笑着，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因为我有更珍视的东西，相比之下，永恒的自由也变得不再重要。”
说完，祂的声音变得尤为可怜，“所以薇薇可不要抛下我，独留我一人面对孤独的未来。”
白薇的泪水更加汹涌了，她紧咬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们怎么这么傻……”
卡尔巴赫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比起漫长的生命和无尽的自由，我更愿意陪在你身边，即使只能在海底里，而且海底很大，也不算孤寂。”
末了，祂还暗戳戳拉踩一番，“当然啊，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祂们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想的没我这么多。”
如此深沉的爱，衬得白薇像一个欺骗感情且面目可憎的人，她用颤抖的声音询问。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爱是假的、是虚构的，只是一道冷冰冰的指令，不是我你也会爱上其他人......”
卡尔巴赫微微蹙眉，放开了对她的禁锢，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轻声询问。
“薇薇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想？”
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如果当初她没有下载那个游戏的话，那么他们只是陌路人。祂们的爱是程序下设定好的，是虚假的、虚幻的，不是真实的，如果穿越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其他玩家，祂们爱的也不会是她......
“当初与你们相处的是是我，但又不是我，你们注定会爱上我，或者是别的人，这不是真的爱。”
她的话越来越刺耳，卡尔巴赫厉声制止：“别说了！”
白薇被祂吼的身体一顿，张了张嘴，突然笑了，那笑容如阳光般温暖。
不同于她的悲凉，卡尔巴赫颤抖着身体，用一只手捂着脸颊，眼泪化成珍珠，不间断的滚落。
“为何......要质疑我的爱。”
少女伸出手抚摸祂的脸颊，“不是质疑，真相本是如此。”
这样沉重的爱，像一座大山，一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每天都很矛盾、
纠结着。她渴望真诚又热烈的爱，但又不接受，里面掺杂一丝假象，那样的假象足以摧毁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