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苏陶怎么呼唤,那个半空中的人影都再也没了回应,但包裹这几人的圆形护盾,却像是继承了主人的意志一般,突然移动了起来。
它护着他们极速向深处逃去,任底下的士兵怎么追,也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消失在视野里。
“他妈的!居然还是让他们给跑了!”
头领晦气一般地淬了一口,转头给了旁边的士兵长一巴掌,“废物玩意儿!这都搞不定!”
士兵长敢怒不敢言,只能唯唯诺诺地道歉:“对不起长官!是我们没用……”
“但是……”士兵长看向半空中的人影,试探性地对头领说道:“长官,我们好像留下了一个,要不拿他去交差?”
头领若有所思,“……这个银头发的家伙好像也挺厉害,应该能够应付应付。”
“是啊长官,我刚刚看到他把激光都挡下来了呢!”士兵长连忙讨好地附和。
闻言,头领望望半空中的人,想着反正人都跑了,随便抓一个回去交差算了。
他一挥手,“那就这样吧!把那个半空中的家伙弄下来,我们收队!”
“好的长官!”
士兵们连忙用直升机将半空中的人拉下,却发现人已经被激光射成了一团焦炭,还被攻击打得破破烂烂的,根本看不出来人形。
负责回收的士兵擦擦汗,询问同伴:“你说,都变成这鬼样子了,你说头领拿回去能行吗?”
同伴瘪瘪嘴,“那能怎么办,「三神」跑了,只能拿这个奇怪的东西交差咯。”
“说的也是。”士兵赞同地点点头,继续努力将人拉进回收舱。
可就在他和同伴准备把回收舱关上的时候——
“咯吱……”
“?”
士兵疑惑地戳戳旁边的人,“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
“难道我听错了?”士兵疑惑地挠挠头,以为真的是自己听错了,不解地继续关舱门。
但是,“咯吱咯吱咯吱……”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奇怪声音愈发激烈起来,就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剧烈挣扎,如同一只被囚禁的巨兽即将挣脱束缚一般。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是回收舱里的声音!
“什么鬼东西!”士兵立马慌了,急急忙忙地想把舱门合上。
但下一秒——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大手从里面伸出,干脆利落地制住了那即将关闭的舱门。
“啊啊啊啊!”士兵被吓得一个跌坐在了地上,急急后退,满脸惊恐。
同伴却霎时反应过来,“不对!这人居然没有死!”
他立马抬起枪就要射击,同时大声往外面吼道:“快来人!这里……”
但同伴话还没说完,脖颈就瞬间被划过一道血痕,他立马捂住脖子,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地上的士兵被吓得又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呵。”
一道轻笑声响起,带着男人独有的磁性与低醇。
随后——
“啊啊啊!”
又一道血痕出现在了地上的士兵身上,他再没有力气尖叫,只能死不瞑目地躺在了地上。
“啊,真是吵。”
在两具尸体的血腥场面下,那回收舱里的人却低声抱怨,悠悠地坐了起来,睁开了那双——
猩红如血的眼眸。
……
另一边,古堡深处。
苏陶一行人被护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随后护盾自觉消散,将人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几个男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四零八落地晕倒在地板上。
少女却愣愣地站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面上还有泪痕,眼眶红得厉害,仍旧不能接受现实。
他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会死呢?
苏陶想不明白,他那么厉害,那么聪明,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几道激光的可怕?
他不知道他挡下来会死吗?
不对,他知道。少女低下头,又流出泪来。
他只是……
不愿意看她受伤。
“卓乙……你这个大笨蛋。”
……
两年后。
帝都。
大小姐托着腮帮子,看着屋里的男人忙里忙外,发呆。
“这个花瓶,陶陶喜欢,搬到书房吧。”
“那个沙发,是最软的吗?嗯,那就搬到客厅。”
“这张大床,对只有一张……咳,搬到卧室里去吧。”
霍飞尘红着耳朵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瞥了大小姐一眼,看到少女没有反驳,松了一口气。
但是——
“砰砰砰!”
屋门突然被人大力敲响,随后传来了某个男人散漫而轻佻的声音。
“喂喂喂,霍飞尘!开门!你有本事带大小姐跑路,你有本事开门啊!”
“是啊!一言不发就带人跑了,你凭什么啊你!”
“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
屋外两个人砰砰砰直敲门,一副不开门不死心地样子。
“……狗皮膏药。”
霍飞尘脸唰地黑了下来,拳头紧握,恨不得唤出异能,给门外两个无赖的家伙做个电疗,看能不能治治这两个人的厚脸皮!
但是不开门这两个人肯定不会罢休。
霍飞尘咬牙切齿地走了过去,开了门。
下一刻——
两个不要脸的人风一样地冲了进来,扫视一圈后迅速锁定了椅子上发呆的大小姐,笑嘻嘻地准备凑过去。
却被铁青着脸的男人果断拦住。
“干嘛,我新研制出来一款香水,专门给大小姐带的,让开让开!”风零不满地推了推单边眼镜,意图从拦截下逃脱。
霍飞尘面无表情,拦截的手却死活不放下,“你给我,我给她。”
“不给。我研制的东西给大小姐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那就别给了。”
“嘿?霍飞尘!你茅坑里跳远——过分了哈!”
戴着眼镜的青年和霍飞尘吵了起来,而一旁的洛良却趁机悄咪咪地准备偷家。
但很快就被 360° 无死角 警惕的霍飞尘当场拦截,被迫加入了战斗。
“……白痴吗他们?”
大小姐无语地看着屋里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三个男人,翻了个白眼,施施然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阳台去躲清静。
她望着屋外湛蓝的天空,和嫩绿的新叶,还有叽叽喳喳仿佛没有经历末日的麻雀,有些出神。
已经两年了。
末日在一年前就结束了,政府研制出了解决末日病毒的药剂,转换成丧尸的人很多都变了回来,天气也不再极端,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末日前的样子
可是——
那个人,却再也回不来。
想到那个记忆里对她笑意盈盈的男人。
苏陶有些低沉地垂下了眸,眼眶泛红。
但下一秒——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在这里偷偷掉眼泪呀?”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令她难以忘怀的笑意。
她猛地抬起眸——
阳光灿烂得耀眼,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有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碧绿的枝条之间。
他微笑着,好似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