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再次抬头,这次看傅淮之的眼神变得冰冷,背对着她的男人感受到注视,回头看向她。
应该是敏锐的洞察力的缘故,他感觉江晚意的眼神变了。
傅淮之重新回到江晚意面前,半蹲下来,观察她的神色,“怎么了?”
江晚意面色无异,眼眸里潋滟的光映入漫天璀璨的烟花,折射出傅淮之的身影,可眼底早是冰凉的光。
哪怕她此刻笑靥如花,如同没事人一样,“没事啊,在看烟花,阿之,烟花好美,我真喜欢呢。”
傅淮之并不信,总觉得她怪怪的。
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手机上,眸色微微加深。
那一夜,江晚意乖得没有露出半点异常,甚至是此后的两天,她都乖巧配合。
第四天的时候,去医院拆石膏。
傅淮之亲自陪她去,拆完石膏,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尤其不能做剧烈运动,以及要多卧床休息,让小脚休息。
正常走路也不能太频繁等等。
所以,江晚意依然要坐轮椅,只是脚上没了石膏,整个人感觉轻松许多。
傅淮之推着她进入电梯,她回头看傅淮之,脸上总是挂着明艳动人的笑,“阿之,我是不是可以走路了?”
“慢慢来,不着急,还要多休养。”傅淮之磁性的声音听着人仿佛沉醉其中。
江晚意最喜欢他低低的嗓音了,笑得更灿烂乖巧了,“好呀,多休息休息肯定是好的,不过以后,我就能正常下来走路了。”
“是的。”
电梯门打开,傅淮之推着她出去停车场。
司机开车过来,打开车门,傅淮之弯腰,准备抱江晚意,被她制止,“让我自己试试吧。”
傅淮之睨着她,直起身,“好,你小心点。”
江晚意嗯了声,先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双手撑着轮椅两侧,小心翼翼的想要站起身。
忽然,一道冷声响起,“傅总就这么残忍,让受伤的人这么辛苦么?不过,还挺励志的。”
熟悉的声音在江晚意抬起头看过去之时,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所以,当看到张哲岭那张邪气张狂又透着帅气的脸庞时,江晚意一点也不意外。
张哲岭走近,略带嘲讽的目光看着她,“你几次拒绝我,就是为了这样的男人?晚意,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想到自己几次被江晚意利用,张哲岭心头怒火飙升。
尤其,每次利用他,似乎都只是为了激发傅淮之的醋意,作为一个男人,这让他怎么忍?
江晚意无辜的眸子看着他,“张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哲岭怒火更盛,想要靠近,又被傅淮之挡住,“张总想做什么?”
两人身高相等,仔细看,傅淮之还要高一些,立体的五官冷峻的面容,那一身凌厉的气势,要比张哲岭略胜一筹。
当然,张哲岭也仅此他而已。
“怎么,你很怕我么?傅淮之,你本事很大啊,能让范晔把一切都揽在身上,把你摘除的干干净净。”张哲岭咬牙切齿。
因为这件事,张家还怪他太冲动了。
这件事,不但无法搞垮傅淮之,反而让张氏成为界内笑话。
这口气,他咽不下。
傅淮之抬眼之间,尽是张狂,“张总本事也不小,行事手段,跟你二叔有的一拼。”
张哲岭的二叔张兆光,跟傅二爷职位相等,两人一直明争暗斗,相较于张兆光的阴险,明显傅二爷要清廉正直。
张哲岭被激怒,脸色涨红,“傅淮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傅家后悔!”
傅淮之神色凛冽,盯着他看了会儿,一句话不说,只是轻蔑一笑,随即,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江晚意抱上车。
抱上车之前,江晚意委屈无奈的看着张哲岭,那眼神充满了苦楚之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惹人怜爱。
张哲岭心口被狠狠扯着,几乎揪在了一起,眼睁睁看着车门关上,隔绝了江晚意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
他冲上去拉车门,“傅淮之,让晚意下车,我有话跟她说。”
车门已经上锁,怎么拉都拉不开。
江晚意听着门外怒吼的声音,感觉到傅淮之的注视,她扭头看着男人,一脸无辜。
“我跟他没联系了,不关我的事。”
傅淮之是相信的。
他们最近的确没联系,只是,她那该死的魅力,却能让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之疯狂。
就连张哲岭这种情场浪子,也在最短的时间里,陷入了她的魅力之下。
“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傅淮之说得隐晦,江晚意全当听不懂。
车窗降落一半,傅淮之眼角余光都是漠然,“这里是医院,张总注意点形象,不然,张家那边又该说了。”
张哲岭气得半死,怒火熊熊燃烧,早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傅淮之,你没资格把她带走,让晚意下车,我有话要跟她说。”
他使劲拍车门,看向里头受惊似的江晚意,喊道,“晚意,你先下车,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晚意的身体往后缩了缩,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尤其一双好看的眸子,满是惊恐,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傅淮之看她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薄唇冷冷扬起,“看到了?她不想。”
车窗重新关上,不再理会张哲岭。
张哲岭疯狂拍着车门,叫嚣,“傅淮之,你下车!”
“躲在车里做什么,你下车!”
傅淮之神色一片漠然,吩咐,“开车。”
司机颔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扬尘而去。
张哲岭气不过,朝着空气踹了一脚,气得双手叉腰,脸色依旧涨红暴怒。
……
江晚意在车内皱着眉头,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张总那个样子好吓人啊,跟人吃人似的。”
“你会害怕?”傅淮之侧头看她。
江晚意轻轻点着头,“怕,毕竟那个样子有点太吓人了,阿之,我和他一直都没什么的。”
傅淮之神色幽深,睨着她,“你是这么想,他可不是。别忘了,你们之前聊天的尺度。”
江晚意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冷,多了一丝寒气。
这件事没少让傅淮之生气,还对她发了很大的脾气。
江晚意并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仰着白皙的小脸笑意盈盈,“阿之你在吃醋吗?可那时候,是你先不要我的,你都不要我,还不许我找别的男人?”
傅淮之伸手,手背轻轻刮她的脸,气息格外炽热暧昧,“我不让你找别的男人,你还要继续找?”
江晚意眼眸迷离,且勾着几分纯欲之色,红唇若有似无地微微张开,浑身都透着蛊惑。
“啊之,你知道我爱你的,是你先不要我。”
她拿着傅淮之的手臂,手指落在她鼻尖唇瓣上,她轻轻吻着,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阿之,你还想要我吗?你爱我吗?阿之,我好爱你……”
傅淮之深邃的眼底倒映她风情的眉眼,喉结疯狂滚动,眼底滚动着浓色,却又满是克制。
他低头,嗓音暗哑,“晚晚,你真像罂粟花,碰不得。”
江晚意脸色泛红,依旧仰着脸迷离的看着他,一遍遍问,“那阿之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爱我吗?你爱吗?”
她似乎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要证明什么。
胸前的柔软若有似无在他身上蹭着,傅淮之忍无可忍,按下车厢的挡板按键,一把抱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身上,迅速把衣服撩起,薄唇吻了上去。
江晚意呻吟,抱紧了傅淮之。
车辆在马路上正常行驶,车厢内,温度直线上升,热血沸腾。
江晚意抱紧了傅淮之的脖颈,低头亲吻他的发,难以自控的发出一声声喘息,白皙的小脸红的跟樱桃一样,眼尾的风情勾着妩媚。
她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傅淮之,引诱男人一步步沉沦。
他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拒绝得了她了。
……
年假转眼已经结束。
霍明征的律师事务所迎来了稀客,江晚意坐在他对面,笑靥如花,“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来这儿找你,很奇怪么?”
霍明征收回诧异的眼神,轻笑,“怎么,有法律方面的问题要问我?“
江晚意好看的眉头蹙起,“没有就不能来?”
“当然不是。”
霍明征问她,“小脚的伤好了?”
距离江晚意上次出事,已经过去一个月。
江晚意点了点头,“没什么大问题,慢慢养着就能恢复了,霍律师,你应该知道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霍明征眼底一片了然,自然是知道的。
一周前,范晔带着周纯离开江城前往国外,那么执着报仇的江晚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江晚意说:“要怎样,才能让范晔带着周纯回来?他们离开的事,傅淮之确定是知情的吗?”
霍明征猜到她不会罢休,迟疑片刻,“晚晚,或许这件事到了这,可以告一段落了。老傅不是要带你出国么?”
“我不会出国。”
江晚意眼神变冷,回答得十分笃定,过后眼神直逼霍明征,“你只管告诉我,跟他有没有关系就足够了。”
霍明征顾左右而言他,“晚意,有些事情不用追问的那么彻底,或许适当的放下,不是什么坏事。”
这句话代表什么,江晚意已经猜到了。
足以说明,范晔带周纯离开这件事,的确和傅淮之有关。
江晚意看着他嗤笑一声,“我们不是合作关系么?还是对你来说,合作已经结束了?霍律师,不要劝我什么,我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
她冷脸站起身要离开,霍明征刷的起来,劝道,“晚意,事情已经变得不简单了,我不希望你再掺和进来。尤其是张哲岭,你再靠近他会有危险。”
“我有分寸。”
江晚意态度淡冷,却也足够坚决。
她离开后,霍明征不放心追了上去,走出去后,被其他律师叫住,阻挡了脚步。
他着急的看向江晚意离开的方向,却见她已经进入电梯,下楼。
霍明征拒绝了律师朋友,迅速追上去,拿出手机打电话,打通了,可对方久久没有接听。
紧接着,通话被那头掐断,江晚意发来微信,“别管我,不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霍明征皱眉,深深叹口气。
江晚意没有坐傅淮之安排的车,而是打车离开,叫了沈曼出来吃饭。
吃饭的餐厅十分高档豪华,沈曼来过一两回。
吃饭的过程,沈曼察觉她不对劲,关心问:“怎么了?脚好了不是应该开心吗?怎么这个样子?”
江晚意抿唇,直勾勾看着她,“我和傅淮之没有可能了。”
沈曼吃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江晚意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一下周纯和范晔的事,沈曼听了莫名来气,“他这是疯了?想和你一起,却又一次次帮着周纯。他到底想干什么啊?还是,他有别的安排,只是没告诉你?”
“你觉得,他要带我出国生活,还会有别的安排吗?”江晚意苦笑,想了很久,依然无法为傅淮之找到合适的理由。
沈曼能理解她的心情,叹了口气,“我不好说什么,但是你们可以聊一聊,兴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么?
江晚意早就放弃了,从他们的婚姻被傅淮之放弃开始,她对他的信任,便一点点在消逝。
跟沈曼吃完饭,本来还想逛街的。
可惜沈曼现在的公司太忙,吃饭的时候就电话不断,一吃完就赶回去了。
江晚意看了眼腕表,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离开餐厅来到路边,双脚并拢老老实实站着。
紧接着,一辆红色跑车疾驰而来,在她的面前停下。
车上下来一道张狂帅气的身影,看到江晚意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吃完了?在等我?”
张哲岭没了之前的愤怒,此刻脸上满是悦色。
江晚意看着他嫣然一笑,“是呀,阿哲,在等你呢,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来了。”
张哲岭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笑得暧昧至极,“你都说想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来?我说过的,你想我带你走,我随时能带你走。”
江晚意顺着力度仰起脸,嫣然的笑容下满是不安,“真的吗?阿哲,傅淮之要带我出国,我不想出国,出国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