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是在明晃晃地点出来她如此行事不妥,是别有用心地想偷盗东西了。
宣国公夫人眉眼间就划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暗芒。
陈氏的面色一沉,见太太似有所动,不由得咬住唇瓣强辩道:“那是因为我见大太太近日来似乎有所不适……像是被人用了巫蛊之术,这才怀疑的!”
玉鸾很快接上话茬,不留给她思考的空隙,“那敢问二嫂,婆母的一应用具,茶杯碗盏、熏香枕头……可都命人细细查过了?”
陈氏眼眸闪烁,她哪里是真要为宣国公夫人分忧,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好拿捏玉鸾罢了。
“还没来得及细查……”
“好笑!”少女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无力的回答,眉眼间浮上一抹盈盈笑意,明亮坦荡,“二嫂得知婆母不适,不先查贴身用具,反而巴巴地带着人查抄了我的住所?”
“你是太过愚蠢的一根筋,还是心中早就想好了要把这盆脏水,泼到我头上?”
她连番的质问之下,陈氏捏着罗帕的指尖不由得收紧,咬紧牙关道:“阮氏,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玉鸾指尖捧起杯盏来,缓缓抿下一口。
花厅中气氛一时微微凝滞住。
“听说二嫂是颍川陈氏的出身?”玉鸾就缓缓一笑,问道。
“正是,”陈氏挺直了腰肢,淡淡扫过她一眼,口气骄矜道,“我们陈氏是流传几百年的大族氏,跟你们梅州阮家可不是一个量级的……”
少女于是就抬起双眸来,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果然二嫂子不一般呐!颍川陈氏的规矩,想必跟咱们是不大相同的。这不经主人允许,就趁人不在家,自个带了人进屋子里搜刮。不知是否颍川独有的风俗?”
她说着,在陈氏骤然一沉的面色之中,冷笑一声,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
“原来……世家陈氏,教养出来的女子,也不过如是!”
“你!”陈氏气结,正想说些什么,就见上首的宣国公夫人搁下手中茶盏,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来,眉眼沉冷。
“好了!都少说两句,自家人内斗起来,还嫌不够丢人么?”
宣国公夫人虽知此事是陈氏蓄意陷害,但没有证据,顾及一家子颜面,也只好轻轻叹息一声,对玉鸾低声开口。
“那就只得暂且委屈了鸾娘,先去祠堂静思己过,待我把事情查清……再放你出来。”
陈氏眼中划过一抹得意。少女款款起身,对太太低眉垂眼地答应一声。
“是。”
祠堂位于府邸的东北角,庭院四周栽种着一片高大的松柏树,树影森森,枝叶被风吹得轻轻拂动。
少女就坐在祠堂内的窗边炕上,秋绣和冬莼把带来的食盒揭开盒盖,给她递上筷子。冬莼就忍不住咬唇低声道:“娘子为何要受这样的委屈?让小厮跑着出城去,跟世子爷回禀了此事,请他回来给您做主!”
玉鸾慢条斯理地咬着一块青瓜,闻言淡淡一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他是能替我做主,可事情没查明白,婆母又会怎么想我呢?”
话音落下,忽然听得一道脚步声,是青梧从门外闪身入内。
她眉眼沉稳,上前几步俯身跪地,低声回禀。
“查到了,是二夫人在宣国公夫人的香料中掺了一味料,才会使得她夜不能寐的。”
少女就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去回禀给太太,她想必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