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叔他们答应了?”
“那哪能啊!”
原本田家村的男人们是想缓和关系的,却不曾想徐家人如此行事,气的田长青差点白了脸,当场就替自己妹妹做了主,要和徐家和离断绝关系!
而且,就是三个外甥女儿也不可能还回去。
徐家人哪里能同意?和离?想得美!
田长青可不怕徐家,想休了自己妹妹,那不可能!
“大不了去打官司,到县太爷跟前,让县太爷给评评理,也正好让平林县的人都知道知道,你们徐家人到底是什么嘴脸?”
徐家人一听到“县太爷”三个字,心里都有点发虚。
而且田家人一下子来了十几个,堵在徐家门口,惹得大岭村不少人来看热闹。
最后,双方各让一步,徐家同意荷香和徐威李和离,也同意荷香带走三个闺女,但前提是田家必须得赔偿徐家五两银子。
那徐婆子更是大言不惭的说道,“这五两银子,就当是我那三个孙女卖身钱,只要给了银子,往后这几个女娃子,便与我们徐家无关,生死各不相干。”
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但是田长青依旧同意了,只不过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当场写字据,由大岭村的村长和几位村老做见证人。
有银子可拿,徐家的老两口子是心动的,但徐威有点犹豫。
他对荷香不咋地,可那几个孩子再咋说也是他的种,他有点不舍得。
虽说现在养着费点粮食,可再等几年,几个女娃子就能嫁人换彩礼了,就这么给了田家,他觉得不划算。
后来,还是那妾室娇娇俏俏的撒了会儿娇,又劝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把徐威劝说同意了,在那契书上摁了手印。
当然,徐家人现场就要了银子,可田长青身上并没那么多,还是田大年替他垫付的。
和离书到手,田长青冷冷一笑,让去的这些田家人一起动手,徐家砸了个稀巴烂。
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大岭村里都没有人来给徐家帮忙,就连大岭村的村长和徐家的左邻右舍都没露面,可见徐家一家子在大岭村里混的有多差。
田长青是真的后悔呀,当年怎么就听了舅舅的话,把妹妹嫁了这样一户人家。
可如今,娘舅早就死了,他就是想怨也找不到人了,只希望和离了以后,妹妹能过得好些,大不了他养妹妹和几个外甥女儿一辈子也就是了。
日子过得苦一些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万事顺遂。
见老娘幸灾乐祸,田小春才敢开口,“后来爹和各位叔叔砸徐家的时候,我趁着徐家人不注意,还踹了徐威两脚呢,估计他身上的脚印子没个几天下不去。”
憨憨也拍着手附和,“还有我!还有我!干娘,我也上手了。那大八仙桌,干爹都摔不动,还得是我,一下子就把八仙桌摔成了几瓣!那姓徐的老婆子心疼的呀,就差厥过去了!您是没看见,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可笑死我了。以后再有这样好玩的事,干爹,您可一定得再带憨憨去。“
田小满是在几天之后,才见到荷香姑姑和荷香的几个孩子的!
听说荷香病了,身子不好,王氏惦记,所以她打算去看看。
田小满听说了此事,打算跟去凑凑热闹,另外,多日不见小苗,顺便也去看看小苗。
对这些日子以来,田小满对在自家被点名度极高的荷香和那三个孩子很是感兴趣。
荷香回来田家村这些日子,一直窝在家里从没出过叶家院子。
她怕自己和离的事,影响田家,连累女儿和娘家侄女的名声,所以,能不见人就不见人,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荷香回到娘家以后,一直和几个闺女住在厢房,而原本住在这里的铁头和长生,则搬到了正房,和三爷爷一起住。
王氏母女,刚进三爷爷家院子,就听见了三爷爷中气十足的吼声。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用我给你掰着手指头讲道理吗?
你就是不为了你自己,也得想想你自己的几个闺女呀!
荷香,爹求你,别再折腾自己了,为徐家人不值得,你要是有个好歹,爹可咋活?
闺女呀,你要是继续在徐家,怕是一条命都得没了,不止你——还有你三个闺女,你想想,你现在活着,他们就敢如此对你对你闺女,一旦你要真没了,谁又能护得住三个孩子。
你再为爹想想!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你因为那样的人家丢了自己一条命!”
没有人回答三爷爷的话,屋里一直传来妇人的哭泣声。
田小满苦笑,看来这是三爷爷在开导荷香姑姑呢。
这些日子以来,田小满没少从爹娘对话中得知荷香姑姑对自己和离一事的耿耿于怀。
其实说白了,荷香姑姑心里还是有些不想和离的,她向来是个传统的人,一直认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徐威对她就是再不好,她也一直隐忍着,从没有过想要和离的念头。
这一次,她回家来求助,也只是想要娘家父兄给她出口气,让她在徐家的日子好过一些而已。
谁曾想,最后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她是真的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咋办,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带着三个孩子过活。
田小满心里叹息,看来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走到这一步了居然还对徐家抱有幻想。看来想要荷香姑姑彻底看开走出来,只能慢慢来了。
山杏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了王氏,连忙迎了出来。
“春花嫂子,你过来了哈!屋里坐!”
三爷爷同样听见了院里的动静,不再继续苦口婆心劝解,而是气呼呼的关了门出来了。
路过王氏和田小满时,面上还闪过几分不自然。
不过,老人家怎么着也算是长辈,不可能能在小辈面前解释些什么,朝田小满母女点了点头,就径直回自己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