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秦天恭敬从命俯首道:“是。”
说完,吴易师兄将册子合好还给了野良,野良想说些什么,可碍于吴易师兄还在,只能咽了咽口水,憋了回去。
未了,吴易师兄看着干坐于茶桌前的他,催促道:“你不回去吗?”
野良拘手拘脚赶忙的站了起来,请示道:“我还想跟秦天师弟叙叙旧。”
吴易师兄看了眼秦天道:“你还有什么要跟他聊的?”
秦天依旧冷着张脸,显然与他无话可说,他道:“没有,该说都说完了。”
“听到了吗?人家没话跟你唠,回去呗!”
野良还是不死心,余光死盯向秦天道:“我还想跟其他师弟叙叙旧,毕竟你们舟车劳顿来一趟关山也不容易,这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碰上面。”
吴易点点头道:“有道理,你虽违反宗规,被逐门,但我们毕竟也是师出同门,这山高路远的,同门之谊就更难得可贵,不过,你是不是对我这个昔日师兄有什么成见,你句句不离师弟们,半句都不提及我这个师兄,你就从来没有挂念过我吗?我也好歹也给你指导过课业,你这小没良心的。”
一向目中无人,以狂妄自大而居野良眼见有些慌乱道:“当然挂念师兄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师兄昔日孜孜不倦的教诲。”
吴易甚是满意他这个答复道: “还算你有良心,既然你今日得空,不如就留下来与师兄我切磋几招再回去。”
闻言野良脸色可见的铁青,额上直冒冷汗道:“要不,还是改日吧,我突然想起来,舅舅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差我去办,瞧我忘性大的,改日,改日,我一定陪师兄。”
一陈推脱,吴易悻悻道:“这样啊,那你忙去吧。”
也生怕被扣留下来,野良溜的比兔子还快,屁股跟后头的尾气看着都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果然,还是我机智,在青山宗,有谁不怕吴易师兄的,我看就算借他野良三个胆,他也不敢惹上吴师兄,还不赶快谢谢我又帮你解了围。”
木须子得意的笑着。
秦天感激道: “是,我是该谢师兄你,没有你,我可能都不会继续留在青山宗。”
只是一时嘴快瞎嘚的木须子看秦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的笑瞬间收了回去,“你提这个干什么?让人多怪难为情啊。”
而嘴上说着难为情的木须子,却半点没有难为情的样子。
“对了,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自是指的是司南逸,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木须子甚是小心谨慎的问道。
秦天回答:“不知不觉当中。”
看秦天回答的如此自然,木须子却不淡定了:“你是真不打算飞升了?”
秦天沉默了,木须子怎会不知道他的犹豫,他们相识多年,他自认为他还是有点了解秦天的,答案也很显然,只不过秦天还没想好如何体面的回答他,仅此而已。
木须子当即转移话题揶揄道:“为什么偏偏是他?哪怕是我也成啊!”
秦天想笑又笑不出来,无奈挑眉道:“你别为难我。”
木须子:“瞧你这副死出样,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就对我从来没有过幻想?”
秦天: “不敢。”
木须子: “真是太伤我的心了,爷爷要是知道你不打算飞,估计得哭死。”
许久,秦天才憋出一句回答道:“我不是那块料。”
木须子替他感到不值道:“你不是那块料,那我是什么,废物!”
“我胳膊断过。”
“不是还有一条胳膊能用吗?况且,短短几年时间你用的不是也挺好的。”
“那只是假象,紫仙都伏妖兽一行,我连一只鸟都打不过,还被中伤躺了半个月。”
“那也不能全怪你,更何况那也不是一只鸟,是吃人无数的妖兽!若是换成我去,别说中伤他,估计也只落了个加餐的份。”
而即便木须子如何激励秦天,但秦天深知自己的情况,他不为所动他道:“我明白你的好意,我也心意已决。”
木须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惋惜:
“你的心意怕不是另有其他?”
秦天又一度沉默不语,木须子恼道:“别净整些爱在心口难开的,从在紫仙都开始,我就知道你俩之间不简单了,我就说贼小子怎么回事,突然就重情重义起来,执意在那块腐臭烂地方,守了足足半个月,怎么劝都不听,敢情,那个时候就看上你了,虽然你确实一直都招人爱,可万万没想到,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怎么这么会勾人……”
闻言的秦天眸色一紧道:“你说什么?他在鹿吴山找了我半个月?”
木须子眤向秦天一脸讶然的表情,“你可别说,你也是才知道。”
怔愣半响,他片刻都等不及的反身朝着静室方向奔去。
犹感觉自己被抛弃的木须子冷哼哼自嘲道:“有爱真好,或许我也可以试着飞一下,些许还能在天界混个牵红线的月老当当。”
而返回静室的秦天,却没有看到司南逸,偌大静室内,只有他那件外袍方方正正叠好,放在了蒲团上。
“你上哪去了?”
而另一边。
“他娘的,这小子到底是要上哪去?”
跟在野良身后的司南逸,探着周遭越来越荒凉的陌地,一边止不住在心里暗骂,另一边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悄咪咪跟上他。
而在翻过几座坡后,跟着野良到达一片野松林子,又因不熟悉地形的司南逸还是跟丢了野良,但意外的他却在林子里另一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隐约于松林中,她披头散发垂着脑袋,看不清其面容,双手更是软绵无力的垂直而下齐膝盖,在林子的阴翳下,她步履蹒跚又僵硬前进着,仿佛是被抽走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林子道路本就崎岖,她又诡谲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前进。
而从衣服颜色来判定,虽然这也是司南逸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因为是无法从脑海中抹去的深刻记忆,背后徒生一层冷汗的司南逸当即就断定出那人是谁。
“李夫人!”
这个时候,毫无疑问的他应该追上去,毕竟他们于此地目的就是李夫人,可刚迈出第一步,司南逸的小腿就止不住哆嗦了起来,他知道他这是一种出于生理性的害怕,他打小就这样,最忌谈这些鬼灵的,因为他们跟妖魔不一样,在这六界之中,妖魔至少有本体真身,可鬼灵却是缥缈的灵体,觅其活体身上任何一个洞,钻进去便能控制为傀儡,作乱,而光是想想,司南逸就毛骨悚然,耳朵眼、鼻眼、甚至屁眼,都感觉到不适,司南逸直想找东西给它堵起来。
你好歹也是一个神仙,怎么会怕鬼灵呢!这要是再传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他拼命暗示激励着自己追上去,而介于由于他反复的犹豫,他发现李夫人消失在了他视线之中。
这可就不妙了!
司南逸豁出去的追了上去。
而也就在这时,一陈怪力扑向了他,他被擒住四肢拽进了树丛里,猝不及防的!他的手被人钳住反剪于背,脸也被按进了泥地里,被迫啃了一嘴泥,这莫名的突然 ,当即就令司南逸沸腾的怒火顷刻的从脑门蹿烧至头盖骨,即便他现在身如案板上的鱼,拼命挣扎着。
他暴喝了一声,把摁着他的人,吓得手直打滑,司南逸当即趁机飞踹上一脚,不偏不倚的将摁着他其中一人给踢了出去,而另外一个剪着他双手的人,被司南逸猛甩过来的脑袋,砸了个火冒金星,挣开身的司南逸,非但没有跑。
而是抡起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砸在方才偷袭他的那俩人身上,其中一个人更是被他揍的嗷嗷嗷叫,往后栽去,司南逸毫不犹豫的扑向他,骑坐在他身上。
拳头如雨点般,哐哐哐落在他脸上。
些许是怒上心头,杀红了眼的司南逸没作防再一次被背后偷袭,脖颈受到一股重力重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小子长着一身的细皮嫩肉的,动起来他娘的比年猪还难摁!全身都是牛劲,我胳膊都让他干脱臼了!!”
“别说这些废话了,把他拖到另一边,捆起来。”
意识朦胧之中,司南逸的耳边乍起野良和他随从侍卫的声音。
而这也很快让他清醒了过来,在其中一个随从侍卫抓上他的脚踝的时候,司南逸再一次暴起,
显然没反应过来,司南逸竟然会那么早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野良一行人,当即七手八脚陆续又扑上他,司南逸只身的与他们缠斗在一一块,相继撂倒了他们,也将他们打得满地淌血。
司南逸气喘吁吁的扶着树,看着瘫在地上,喘的跟狗一样已经毫无反击之力他们,袖子擦过从鼻子里淌出来的鲜血,双眼冷森又狠戾的梭巡过他们同样挂彩伤的可不比他轻脸面。
而感受到司南逸眼神的野良,不寒而栗举手投降道:“休战!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