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司南境大手扣罩在他脸上,直接推开,羞怒道, “别叫我叔叔 ,我没你这样的叔叔!”
“叔叔!”
司南境道: “啊!气死我了!你给我跪好了。”
司南境甩袖绕着跪在地上的司南逸转圈圈发牢骚道:
“足足蹲数月,还是让那为祸一方大妖给跑了。”
“背运就算了,还要给你开家长会,我能不生气吗?你都二十五八万岁的人,能不能改改你那动不动就冲动的毛病,”
司南逸小声道:“叔叔,二十五八万的是你,我才六千六百。”
“怎么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见长啊!小逸。”
司南境甚是疼爱捏上司南逸娃娃脸。
“上神。”
一声尊唤打断了司南逸与司南境的温存嬉闹。
司南境正想着是那个没眼力劲,抬眸便看到一尺那张拓板般灰白的脸,司南境道:
“你就是南极仙翁后人,二寸?”
站在长生殿旁侧的柳术真君更正司南境道: “是一尺。”
司南境打量着一尺真人道: “一尺,就是你找的本上神 ?”
一尺恭敬道:“正是。”
司南境绕过他,于正堂上那宗主之座,丝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凭你,还不够格,哪怕那南极仙翁来,见本上神都得跪着!”
一声淫威下,一尺突感双膝发软,竟直直的跪在地上。
司南境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睥睨着一尺道:“这般视线才对!”
长生殿里,气压冷凝的让人不敢喘大气。
司南境扫视了这偌大殿堂内,除了司南逸就没别的小辈,司南境不满道:“不是还有一个毛头小子嘛?怎么就只跪我们小逸。”
司南逸看向司南境坦诚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灵草园是我弄坏的,不关那小子的事。”
司南境对视上司南逸的视线阴阳怪气道:“你倒是仗义,才来几天,就交上朋友,还护着人家!”
司南逸解释着: “我没护人家,我只是实话实说,是我一个人弄的,真不关他的事。”
一尺道:“灵草园仍是青山宗灵物培植地,里面有若干灵珍灵宝,贵公子化了真身,拨掉一棵千年梅树灵,破坏多株弱草,还吓跑灵犀灵鸟……”
司南境摸着下巴转向司南逸嘱咐道:“就这般,化了真身都没把灵草园给干废,小逸,你要多修炼啊!”
一尺跪在地上气的胡须都跟着发抖道,“上神,这是没把我青山宗放眼里。”
司南境道:“你这话说的,我若真的不把你们青山宗放眼里,又怎会把我最亲侄儿放于你们青山宗教化,你们既然找上本上神,无非不就是想要个交待,那本上神便给你们个交待。”
“陈钧!”
司南境一声威喝,顶着一张万能冷脸的陈钧,带着两仙将提着木须子架跪于长生殿堂前。
司南逸朝着身侧木须子看去,与昨日束髻簪花春风满面的不同,今日的他衣衫尽乱,蓬头散发的。
木须子瞥见高堂之上宗位,气度不凡的司南境,连忙行跪拜礼道:“拜见上神。”
司南境质问他道:“你是灵草园的掌管者。”
木须子点了点头道:“是。”
“司南逸毁坏了灵草园多少灵珍灵宝你皆事无巨细与本上神报上来!如敢隐瞒和谎报我要你好看!”
木须子看了一眼一尺真君,又瞥见司南境凌厉的眼眸,吓得猛一哆嗦,不敢违抗,一一陈列而出。
而在报出那缸里“水灵妖”之时。
司南境冷哼道: “水灵妖,是水惑妖吧!那玩意儿跑了多少?”
陈钧附和列出道:“六口缸全部坏了,全部都逃了出去,至今尚未觅其踪。”
“全部,哼!那玩意是魔物,形态似水,很难觅其踪,即便是与人跟前,也很难辨其。况且他会形镜面之影,窃取人面幻化为人形,然后为了拥有更好的形态,他会吸食神族的神力。这么危险的魔物,你们竟然于满是学子青山宗养着,这无异于把黄鼠狼放鸡窝里!”
“青山宗的诸位掌教,你们可知罪!”
司南境的一声厉喝!
站立成一排的诸位掌教和跪着的一一尺皆面色如土,不敢吭声。
灵草园一事,司南境揪着青山宗之过,甚是“妥善”抵消了司南逸的过错,青山宗也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商榷过后,司南逸可以继续留于青山宗修习仙法。
司南境公务繁忙,也不再逗留。
临行之际,对司南逸又是一顿嘱咐叮咛。
司南境摸着司南逸肩头道:
“小逸,叔叔我还要回天界复命,改日再来看你,你最近可要老实点,还有改改你那嘴比脑快的毛病,莫在闯祸丢了咱北域狼族的脸面。
对了,还有,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别净交一些胆小怕事的,闯了祸,就撂下你一个人,无耻!”
司南逸心烦道:“知道了!”
司南境走后,司南逸随即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竟然没把我赶出青山宗,青山宗这些老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怕事!你们不赶我走,那我就自己走。
说干就干。
待到夜半三更,灯火五更鸡,四下无人之际,司南逸寻了一处较矮墙根,他比划了一番那墙高度,往后退了三尺距,感觉差不多了,朝掌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一个快步冲,点、跃、起、轻巧的翻上墙头,看着青山宗外的郁郁葱葱,那是自由的召唤,司南逸还来得及高兴,结果被当值的巡逻师兄——秦天逮住了。
秦天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于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立于墙头,衣摆无风自动,未等司南逸抬眸看清他的脸,秦天伸出一脚就将他踢飞下了墙。
趴在地上扶着腰的哎哟哎哟叫的司南逸于月光下看清了秦天那张隽俊冷脸。
司南逸指着秦天鼻子大骂道: “我操,怎么又是你,你是跟踪狂嘛!怎么老是盯着老子!”
秦天蹙眉冷声道: “跟我回去!”
司南逸怒骂道: “你谁啊!你让跟我就跟!”
与司南逸接触了不过两天,秦天似乎已经摸清了司南逸的脾气,知道与他苦口婆心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废话也不多说了,直接甩出了金光闪闪的捆仙绳。
司南逸看着那法宝,知道自己讨不着便宜,撒丫子就要跑。
那捆仙绳是通了灵性的,司南逸才跑不到半里地,就被捆仙绳缠了紧实。
像条毛毛虫蠕动在地上挣扎的司南逸,被秦天扛麻袋一般,扛在肩头上。
“真卑鄙,竟然用法宝,你放我下来,有种咱单挑!!”
对于司南逸的叫嚣,秦天充耳不闻。
折腾了大半宿,日渐天明。
晨练的钟声也锒铛而响,青山宗弟子皆忙碌的有然有序于操练场上进行例日晨练。
上千号人排列有序于操练场上,场面可谓恢宏壮观。
而往返水居的路只能从操练场穿过。
秦天面无表情扛着司南逸,甚是有招摇过市之势的从晨练人群中穿过 ,负责监场的师兄们见状到也见怪不怪,甚是有的师兄还指着秦天肩上被捆缚司南逸,引以为戒作列道:“看到没有!谁胆敢爬墙私出,就是这个下场!”
而操练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那被捆的人看面孔和着衣好像是个新来的。”
“好像是那个叫司南逸。”
“司南逸,谁啊?”
“还能是谁,就是仅凭一己之力就毁了木师兄的灵草园的那个,他叔叔是赫赫有名天界百胜战神,好生厉害的嘛!听说了吗,问罪掌教在他那都吃瘪了!别去招他。”
那帮腔师兄闻言色变,急忙抹了一把额上冷汗!
于柳术真君的水居里。
秦天将被仙绳捆缚的司南逸扔在了地上。像条爬虫般,在地上拱动司南逸口里不停的骂咧咧着。
柳术看着司南逸,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而秦天上告后,柳术甚是吃惊道:“徒儿,你为何要爬墙外出?”
而一向聒噪的司南逸反常的好一阵沉默,柳术心知了然道:“你要走。”
闻言的秦天不由的心头一动,他看向司南逸。
柳术扬了扬拂尘,捆仙绳便从司南逸的身上脱落而下,柳术道: “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以为你偷偷走了,这件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司南逸坐在地上道: “我不走,那我留在这看别人白眼,让我受这气,还不如杀了我!”
柳术抚须道: “徒儿,莫慌,有时候,事情之所以那么糟,只是因为你擅自把它想像太坏而已!司南境上神禀公执法,并无错,你是他侄儿也没过错,整件事情都是对的,错的只是人心罢了,人言可畏,人心更难测,徒儿记住,做自己便好。”
秦天俯首道:“徒儿受教了。”
司南逸咧咧嘴道:“说的是我,你受个屁教,你可真特么会抢风头!!”
柳术道:“念于你是初到新门生,你今后何去何从,为师已为你想好,这首先你得搬出我这水居。”
司南逸看着柳术,桃花眼流露水光,竟有那么一丝丝可怜样道: “那我住哪?三叔整了那么一出禀公执法,现在整个青山宗谁不对我讳莫如深,谁愿意跟我一块住!”
柳术真君:“那你也不能一直住在我的水居。”
而后柳术又看向还未打算走的秦天道:
“秦天,我记得你好像是独居来着。”
秦天辑礼道: “是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