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碧海帮的老巢在蛇蟠岛后,景奕行问其他人:“你们意见呢?”
万俟肆不发表意见,只看着乔墨。
乔墨挑眉一笑:“自然要去报仇。”
万俟肆马上邀功:“我会护着你。”
乔墨朝着万俟肆灿然一笑,万俟肆马上笑成了傻瓜。
景奕行别开眼去:
还是以前好,至少这两人在一起时眼神还能偶尔看看别人,现在倒好,两人眼中都只有彼此。
景奕行的视线看向郑豆豆,郑豆豆却看着其他地方。
景奕行在心里叹了口气:“竹青,你同郑豆豆在这里等,我们去蛇蟠岛。”
“我同你们一起去,我不会逞强、不会拖你们后腿。”
竹青觉得郑豆豆最近与他家大人说话态度很生硬,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怪异。
竹青不满地看着郑豆豆,郑豆豆没理他。
乔墨笑道:“郑豆豆虽说身手一般、但也好过我,我都能去,她去更没问题。”
见乔墨开了口,万俟吩咐蓝柏:“你身手比他们好,你护着郑豆豆。”
蓝柏看着眼中只有乔墨的自家公子,也在心里叹了口气:郑豆豆哪里轮得到他护!
万俟肆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折叠的帷帽细心替乔墨戴上,乔墨在万俟肆脸上粘了一圈胡子,看了看又加粗了他的眉毛。
见万俟肆终于不再俊美逼人,乔墨方才满意。
万俟肆任由乔墨替他妆扮,只嘴角含着笑意一直看着乔墨。
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景奕行再一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郑豆豆与旁人不同。
她默默找了防水的油纸将路十三给她的“璇玑丸”和其他几种药包了缠在腰上。
乔装后,一行人前往蛇蟠岛。
去洞头附近岛屿的船在烽火台附近租。
烽火台是朝廷为防御外敌而修建的军事设施,建在苍茫的大海边,周围是连绵的山峦。
听说景奕行他们要去蛇蟠岛,没有一个船家肯去。最后还是乔墨许以五十两银子的重利才有一个船家应下。
不过这个船家只肯载他们到蛇蟠岛附近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小岛,在岛上等他们,然后给他们三条小舢板船让他们自己划过去。
天色黑下来后,一行七人出发去蛇蟠岛。
乔墨终于脱下他的白衣,穿了与万俟肆一样的玄衣。
万俟肆搂着乔墨“飞”到了一条舢板船上。
蓝柏默默拉着不知所措的雪松和竹青上了另一条船。
看着剩下的一条舢板船,郑豆豆抿了下嘴唇也上了船。
景奕行无声一笑,默默跟在郑豆豆身后。
靠近蛇蟠岛后,大家将舢板船藏好,趁着夜色掩护上了岛。
蛇蟠岛总面积近两万亩,在外围立着一座与烽火台相似的了望台。
了望台上有人守着,如果是大船靠近定会发现,可夜色里三条小舢板船实在不引人注意。
除了了望台,蛇蟠岛的外围防卫并不严密,七人很容易就往岛中心位置而去。
越靠近岛中心,人就越多,还人来人往。
岛上除了男人,还有老人、妇人与小孩,看其关系是一家一家之人。
大家互相之间关系融洽,还有人摆摊卖吃食及其他物件。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海盗窝,郑豆豆都以为她来到的是一个渔村小镇。
郑豆豆对景奕行道:“大人,我瞧着岛上今日的气氛像是过什么节,我去打听一下。”
“你小心一点。”
郑豆豆点点头。
郑豆豆走到一个卖豆花的摊贩前,“阿妹,来碗甜豆花。”
“好咧~”。
舀豆花的空隙,郑豆豆问:“我今天刚回岛,看着这热闹劲,岛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正是,今晚祭海神。”
郑豆豆不敢问太多,以免露怯。
“怪不得这么热闹,原来是祭海神。”
“是,今晚的祭拜仪式由大巫师亲自主持,好不容易才凑齐十八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年轻姑娘。”
听到这句话,郑豆豆一怔。
之前东京失踪了三名女子,其中两名女子都是未满十八岁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丁四的未婚妻荷花户籍上记载的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
难道她们都在这里?
郑豆豆接过豆花另外找一位大婶打听。
“婶子,听说今晚大巫师会主持祭海神仪式,还要献祭十八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年轻女子,我刚来岛上不久,从来没见过,能同我说说吗?”
大婶叽里呱啦一顿说。
碧海帮的人长年在海上讨生活,最信海神,每年都要献祭未婚的年轻女子给海神以保大家平安。
所谓献祭,就是将活人丢进海中。
“不过以往每年只献祭一名未婚年轻女子,也不要求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人,今年不知为什么,要一次献祭十八名,还要求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年轻女子。”
说到这里,大婶往四周看了看轻声对郑豆豆道:“说真的,我觉得那些年轻女子很可怜。”
郑豆豆点头表示附和。
“婶子,你以前见过大巫师吗?”
“没有,大巫师岂是我们想见就见的。”
“那以往是谁主持献祭仪式?”
“是大巫师的弟子小巫师。”
郑豆豆将手中的豆花递给大婶:“多谢婶子,刚买的豆花,请你喝。”
大婶喜滋滋地接过:“你这女娃真讨喜。”
郑豆豆找到景奕行他们,将打听来的事情说了。
景奕行神色郑重起来:“如此说来,恐怕不是简单的献祭海神。”
乔墨的神色也变得郑重:
“乌蒙部有一个很古老的献祭仪式就是用十八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年轻未婚女子献祭,但并不是献祭给海神,而是献祭给他们信奉的金乌(传说中的神鸟)。
而且献祭仪式还要伴随一个阵法,将这十八名女子分别置于不同的阵眼,将她们的鲜血流入阵眼,直到鲜血流尽而亡。
这种献祭仪式并不是简单地祈求平安,而是用于征讨天下、发动战争或新族长继位的仪式。
但是,这种古老的献祭仪式在两百多年前就被当时的乌蒙部族长认为太残忍废除了,还将记载献祭之法的书烧掉。
这两百多年来,再也没有听说过乌蒙部使用此献祭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