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靖急忙跟着出了大堂,见外面站了三人,一老汉两壮汉,明显是父子三人。
虽身处官府衙门中,脸上依然一副傲骄悍然之色。
两个高大雄壮中年人各自身背一张强弓,手里还各拿一张硬弓,一看便是常年习武练弓之人。
郭少靖举手抱拳行个礼,
“有劳三位壮士!在下就是找弓之人。”
老者手捋长须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哦!你就是那个自称使三石半强弓之人,看上去身高臂长是块开弓的好料,可身形却并不粗壮,真能用三石半硬弓放箭?”
两名壮汉不屑地将头转开,“哼!恐怕是吹牛!咱们白来一趟了!”
郭少靖笑着说道:“老丈!两位壮士,是否吹牛?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老者一使眼色,一个壮汉递上手上那张弓,嗡声嗡气傲然说道:“年轻人,先拉开我手中两石半弓,才有资格开我背上这张三石半强弓,可别让我父亲与大哥三人失望哦!哼!”
“放肆!这位便是墙子岭率民团一战杀死三万多鞑子的郭大人,尔等竟敢蔑视。”
那名巡抚亲卫出口训斥,又转身道:“郭大人!此父子三人乃济南制弓世家。”
“哎呀呀!原来这位壮士便是杀虏英雄郭大人!草民不知,多有冒犯!”
父子三人脸色一变,急忙躬身赔礼。
“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三位壮士不必客气!何况鞑子都是民团少年杀的,本人只是指挥而已。”
郭少靖对三人笑笑,接过那张硬弓一边说话一边将弓轻轻拉开,
“能开两石半硬弓之人世上也不多见,两位大哥亦是奇人,不知两位大哥名姓?”
见郭大人拉开那弓轻松之至仿若无物,老者霎间变了脸换成一张笑脸:“哈哈哈!好!郭大人果然力大无比,两石半硬弓丝毫不吃力!老汉姓张,这哥俩高一点的叫张雄另一个叫张虎。”
张虎急忙取下背上那张强弓递上,笑容满脸恭恭敬敬说道:“郭大人再试试这张。”
郭少靖接过三石半大弓仍然轻松拉开数下,确实比自己常用那张要轻一些。
父子三人见此情形,骇然惊叫:“郭大人神力啊!世上能拉开三石半强弓之人屈指可数,更别说如此轻松。”
“什么?三石半强弓,咱们巡标营中最强的李千户也不过使一石八斗力弓,你们这弓力是假的吧!让我来试试!”那名护卫开口叫道。
护卫接过弓使劲一拉只开三成,不禁涨红了脸,又将弓把踩在脚下双手往上拉弦,连声吼叫拼尽全力也只拉开七成。
“好啦!这位军爷!岂能如此使弓!”
老者看不下去开口叱道,转头又陪着笑脸说:“哈哈哈!郭大人!再试试这张巨力弓。”
张老汉从张雄背上取下大弓递过来,
“能用双手拉开那弓七成,在军士中力量也已不小,张师傅不必苛求!”
郭少靖再一看这张大弓,立地上高有一米五,浑身黑幽幽泛着寒光,沉重异常。心知此弓必然强悍之极。
深深吸一口气,举弓前推同时向后拉动弓弦,大弓“格格格…吱吱吱……”
发出异响,光听声音便知此弓非同寻常。渐渐拉开至满月。
感觉手上沉重之极,居然比自己之前那张硬弓还强了不少。若非自己近两年时常拉弓练习玩耍,说不定真拉不开。
“啊!……”
边上观看的四人神色骇然齐声惊呼!
张老汉仰天大叫:
“天啊!世上真有人能拉开四石七斗巨力弓之人!咱家的镇店之弓终于有人拉开啦!”
呼声惊动了堂内之人,一齐出来,知道了事情原由也不禁动容。
有了第一次经验,郭少靖接着又快速拉了几下,看得其他人也手痒痒。
巡标营中几个自恃勇力过人的武将见他开弓并不怎么费力,也想试试,竟连三成也拉不开,面红耳赤讪讪地退下。
“郭大人好神力啊!”
“想不到世上竟然真有天生神力之人!”
…………
听到这些赞叹郭少靖只好笑笑,我能说自己曾经只是个普通少年。
张老汉上下打量,忽然抓住郭少靖的胳膊使劲掐捏,“郭大人莫非是铁骨钢筋铜肌吗?”
“非也!血肉之躯而已。张大叔!我想组建一支箭术小队,待鞑子攻城时以强弓射杀敌人。张大叔能否帮忙组织城中善射之人?”
“可以!可以!守卫家园,我辈义不容辞,郭大人请放心,济南城中还有三十几位能开一石半硬弓之人,老汉就去找来。张雄与张虎就留在此处听候郭大人差遣。”张老汉放开手。
“多谢张师傅!我只留下三石半弓,巨力弓我没有能力使用,张师傅还是带回家去。”
这种强弓平时练习还行,真上战场连着拉上几十次,人都要失力。
“不不!宝弓赠英雄,巨力弓在郭大人手中正合适。”
送走张老汉,郭少靖转身拉着两个壮汉,“张大哥!咱们练箭去,郭某还要请两位大哥指正箭术。”
……………
城外清军大营内,尚可喜与耿仲明跪在地上,“睿亲王!炮子对夯土用处甚微,不如用人力挖墙。”
“可以!你们自己组织人手。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也要把城墙给弄通。”
二人连夜命人赶制了几十辆挖城墙专用的楯车,又从包衣奴才与汉人难民中选出几千人担任挖土工。
翌日清晨,汉军弓手在护城河外列阵,万箭齐发赶走城墙上的明军守兵。尚可喜与耿仲明指挥挖土队推着沉重的楯车来到坍塌的城墙下,开始清理塌落的城砖。
那楯车好似一间可以滚动的小房子,长有两丈多、宽一丈、高一丈,三角形的尖顶,全用大腿粗的原木构造,左右两面围着小腿粗的护裙,底部是八只木制巨轮。
顶部与侧面木头上,昨晚肯定泼了一夜水,结着厚厚冰冻,不怕火箭擂石。
活似后世的装甲车,用来挖城墙不怕擂石滚木,若是加上撞门槌又可以撞城门。
鞑子自然知道城门后定然已用砖石堵死,所以也不用花那个力气去撞门。
人躲在楯车里面,清理散落砖块,从后面递出。三辆楯车一接,已至护城河边,清理出的砖块正好可以填河。
周之训气得一拳砸在墙垛上,“狗鞑子!竟然精通攻城之术!这玩意箭射不进,石砸不烂。黄千总!派人上墙用猛火油烧他。”
“遵命!”
一队明军士兵手执大盾作掩护,冒着箭雨迅速跑上城墙到达尚存墙垛的马面上,把脖子上挂着的两个油罐取下,拎着绳子舞动两圈脱手扔出。
哐!哐!哐!……………
陶罐砸在地上纷纷破裂,猛火油流出,早就准备好的火箭随之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