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从海银投资公司出来的时候已近晌午，烈日正兴致高昂的烤着地面，路上行人匆匆，不想多停留一秒。
白黎正想打电话给徐震的时候，徐震正好打电话过来。
“妹子，在哪儿呢，哥今天下午没任务。我想去刘大头那儿再探探底。总觉得黄毛那小子肯定在哪里不知道搞了什么鬼，心里不踏实。”徐震大喘了一口气，猛烈咳嗽一阵儿说：“刚和徒弟追完一小偷，妈呀累死我了。”
白黎等徐震呼吸平缓说：“哥，我想要知道张鑫在刘大头那里总共借了多少钱。”
“啊？他不是以秦霜的名义在刘大头那里借了80万吗，怎么，你觉得他还敢借？cAo！”徐震气愤说道。
“嗯，我觉得他不止借了80万。”白黎微眯了眯眼，“如果可能得话，哥你查查这几个月张鑫的去向，我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他前一阵一直在外地，秦霜都找不到他。”
“好，我马上就去办。”徐震大概是和自己徒弟说了一声，白黎只听到“下午跟我走一趟”的字眼。
“哦，对了，晚上上家里来吃饭啊。”徐震在白黎挂电话前说道。
“不了，我今晚还有点事情，你给小姨说，我改天过去。”白黎想了想回。
“哎呀，你这一天天也太忙了，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你小姨老是担心你。”
白黎觉得心里暖暖的，笑着应下来，叮嘱徐震注意安全。
只是在街边树荫下打电话的功夫，白黎额前，脖颈处已经生出细密汗珠，她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回酒店将欠下的文章修完发给国内的导师，abel安排的公司她还只是简单做了联系……
她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回到酒店白黎先冲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抱着电脑一顿敲敲打打，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才长吁出一口气。
可她没有半刻放松，接着点开徐震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给她的关于秦海生非法收售盗窃机动车辆的犯罪证据，仔细的做整理，一份备份的云盘中，一份备份在银色U盘里。
她有预感，大概很快就能用到了。
晚上九点左右，白黎收到了徐震的电话，同一时间她收到了来自陈墨的一条信息，但是她没有点开看，因为她不打算回。
即便白黎经验并不丰富，但白黎却深知人性的复杂，有些时候感情就像流沙，你攥得越紧它流失的越快，松松放放，他才会紧紧贴过来。而这一点，林佳慧永远不懂。
“妹子，真让你说对了，黄毛那小子真的又在刘大头那里借了钱。”徐震似乎在吸烟，细微的吞吐声音在手机那端传过来。
“cAo，你说秦霜那个丫头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徐震道。
“借了多少。”白黎问。
“算上之前的80万，总共借了180万啊！”徐震的声音异常低沉，喉咙里强压着怒气，“我也查了黄毛那小子前段时间的行踪，他去了澳城。”
“他给秦霜说出差，结果他妈的他去了澳城，去赌博，去挥霍，去嫖……cAo！”徐震用力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在上面捻了捻。
“所以他现在没钱了吧……”白黎淡淡的说道。
“大概率没了，不欠澳城那边的钱就不错。我让我徒弟刘野去查了，明早应该有信儿。”徐震恨恨的说。
“我知道了，哥，你早些回去吧。”白黎说完，听见电话那头欲言又止。
“哥，你若是想去劝秦霜，我不阻拦。”白黎率先开口说。
“妹……我只是不想……哎。”徐震用力挠着头，尝试找合适的措辞，但是他发现他根本说不出，他是警察，他天性里不能看到危险不提示，更何况那是他表妹，即便她的父母间接害了他父母。
“我理解。”白黎挂了电话。
她真的理解，没关系的，坏人她一个人做就好。
秦海生汽车维修厂附近的巷子里。
昏暗不清的路灯下，两个亲密的人影缠绵在一起，女人在轻吟的间隙里，含糊不清地说：“鑫哥，你拿去周转的钱，怎么样了？”
男人上下摩挲的手顿了顿，猛地收紧，惹得女人惊呼一声，才回道：“急什么，快了，那钱过几天就能还你。再说，银海投资那80万不是也快到期了吗？”
“呃嗯……那80万是要去还给刘哥的，拿回我的照片的，更何况，我心慌的厉害，自从知道方经理离职，我经常做噩梦，梦见那家公司倒闭了。”
“闭嘴！乌鸦嘴！”男人失了兴致，一把推开衣衫不整的女人，嘀咕道：“这钱要是没了，我命也就没了。”
“什么？鑫哥你说什么？”秦霜拢了拢凌乱的衣服，没听清张鑫说的话，追问道。
“没什么。”张鑫皱着眉说：“银海公司那钱是不是这周末到期？”
“嗯对。”秦霜犹豫片刻，伸手圈住张鑫低低说：“鑫哥，我借你那钱，是不是周末也可以给我，我妈问了好几次，她说最近行情不稳定，她要一起存定期。”
“钱钱钱，就知道钱，我前几天给你买的限定款爱马仕不值80万？”张鑫怒吼一声，生硬的掰开秦霜圈住他的手。
“我知道鑫哥，你别生气，鑫哥，也不只是钱，我妈这不是着急为我筹嫁妆吗，你家这么有钱，我妈说不能和你的彩礼差太多，怕我被低看，她想把她和爸挣得那些钱和我的先存定期，到时候咱们……咱们要是结婚，就都给咱俩。”秦霜小心翼翼又羞赧的说道。
张鑫细长的眼睛精光一闪，说道：“你爸妈还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