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出乎丘煜庭的预料,毕竟上一世中,二皇子他们并没有对裘太守动手。可为何是太子?若是这世上只有三个重生者,他,萧月彤和百里锦云,那必定就是百里锦云搅的局。只是如何搅动的,他现在还不清楚。但能让太子做出交易的,不难猜,一定是和扶持登帝位以及铲除竞争者有关。
韩世子见人在沉思,便开口说道:“起初我收到弟媳的来信,让我务必要保下裘太守,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弟媳求的事,也就这一件,我怎么也得办成了。这前前后后花了不少心血,才知道检举裘太守售卖官职的那个人,竟然是太子授意的。
后来也是找了不少人证和物证,证明此事与裘太守无关。裘太守的夫人的弟弟受人怂恿,在裘太守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裘太守的下属做了勾结,这才酿下的祸事,这官职也是裘太守的下属做的。
虽然裘太守没有实际的行为,也是约束亲人不利,官降一级,还在原地任用。”
这进了大理寺,怎么也得剥层皮,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还在原地任用,并且没有派新的上峰,那其实他还是当地的头。
韩世子问:“听说此人非常重要,如何重要了?”
“裘太守善于海战,我们丘国正是缺乏此类人才,若是以后海上有战事,必定就得有裘太守这一类的人才。”
韩世子顿时了解了。
的确是丘国大陆将军还有不少,但是擅长海域作战的将军少之又少。
韩世子打趣他:“你可真是忧国忧民啊。这上头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可不就是嘛,要不然为何栽赃陷害呢。
丘煜庭轻叹口气,这太子的行为越来越难猜测了。
“可知为何太子锁定了裘太守?”
韩世子摇摇头:“这查不出来。”
这事现在不知,只是太子是否知道,如果动了裘太守,便是动了丘朝的根本。若是在海事战争上失利,被贼寇占据了陆地,再侵占到大陆上,很快那富庶的几个市都要成为敌寇之地。那性质比西南西北边境丢个几城要恶劣多了。毕竟那边边境一个州都没有这边一个镇的税收多。
韩世子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了。
“好在没成。”
“只是不知,接下来太子还有何动作。这防一个老二就够呛了,还来个太子。”
“左右你又不参与,你让他们自己折腾呗。”
说得轻巧,这事当然可以不参与,但是眼看这些朝廷的肱股之臣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迫害了,真是看不过眼。若是不知道就算了,明知有冤情还不出手相帮,也是于心不忍。
韩世子又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什么打算?如果父皇给了封地,我就带着伤残之躯去封地度过晚年了。”
“度过晚年?你还真舍得!”
“这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身在皇家,不就是这样嘛?”
韩世子虽是异姓王世子爷,也知道很多皇家的辛密,有点惋惜。
“若是你也走了,倒是有些惋惜。你不在京的日子,可无趣太多了。”
“宁王也年事已大,你该是时候子承父业了。”
韩世子睨他一眼,这说得轻易,儿子还没造出来。京城里没个人质,皇帝会放人嘛?要是能轻易放人,他俩又是怎么认识的?
丘煜庭也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玄机:“娶了正妃,还有两房妾室,怎么还没生出个孩子来。”
“那两个妾室,是为了气你大姐娶的,当不得真。”再说,当时贤妃也就提了一个要求,得先有嫡子才能有别的孩儿。
倒不是一定要被贤妃的话给要挟,只是后宅里的事多,有约定俗成的规矩,若是打破了平衡,徒生事端。
毕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到时候指不定出多少荒唐事来。这个分寸他懂。
“你多努努力!”
韩世子摇摇头:“我只是不想我儿子再走我的老路。一个人在京城太孤单。”
当年若不是遇到丘煜庭,两人能说得上话,互相作伴,他现在多半就是冷酷嗜血世子爷了。若是以后儿子孤单长大,性格指不定能成什么样。
“我那大皇姐怎么样?有没有给你吹什么枕头风?”
韩世子见他如此一说,倒是有些不悦,夫妻间的事,哪里需要和你一个兄弟交代。但是丘煜庭既然这么一问,他便顺着想了想。
枕头风?
这几天丘玉熙和她说过什么来着?
好像没有什么紧要的话吧。
再说他本来去丘玉熙的屋里也少,多半是宿在自己的院子。
宁王府大,他还保留了自己的院子。
韩世子想了半天,摇摇头。
“你想问什么?”
丘煜庭见状,看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就好。王柏川他们也说要去吃饭。我想着我这样子,出去一趟也不方便,便是让大厨在院子里做点好吃的,来我们府里吃吧。”
的确也是,这轮椅去哪上下楼都不方便的。
“约什么时候?”
“两天后吧!”
“那我得问问王柏川他们。最近王柏川家里事情多,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
王柏川是伯爵府五公子,又不是嫡子,能有什么事?
“他家母亲前阵子病逝了,后来伯爵扶了他亲娘当主母,现在他也成了嫡子,这府里的事情还真的多着呢。”
丘煜庭轻叹口气,卷进这些事,是主动的也好,被动的也好,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见他叹了好几口气,韩世子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多的叹气?可不像你以前的样子。”
“人老了呗,忧愁善感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也真得送给他自己。
原来那个风流纨绔的王爷,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是轮椅王爷。要想站着出这个门,还得乔装打扮。
实话不是不敢跟韩世子说,只是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情不报也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