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诡父
“小...小姨?”
黎婧准备好的话术还没来得及用就被姜礼给堵了回去。
一时之间,黎婧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一个已经成熟老练的上位者,黎婧早就习惯了在谈话之中占据主导的位置,尽管姜礼和巫蛊门有些非同一般的关系,但她还是习惯性地一上来就给姜礼施压,不过随着姜礼的一句‘小姨好’,她的思路却完全被打断了。
“你叫我小姨做什么?”黎婧有些无语。
“您是白婉姐的小姨啊,那就也是我的小姨嘛,大家都是一家人。”
姜礼厚着脸皮套近乎。
“哦?难怪张玄笠和邱处云都待你不薄,你这顺竿爬的功夫确实不错。”
黎婧揶揄道。
姜礼微微皱眉,看来攀亲戚这条路走不通啊,她似乎不吃这套。
不过一条路走不通,不代表姜礼就束手无策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
于是姜礼立马转变了态度:
“这您可就误会了。
张道长和邱掌教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原因就对我好呢?
我对他们的尊敬和感激都是发自内心的,不存在什么顺竿爬的说法。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就让他们对我另眼相看,那未免也太看轻了他们。
我以这种亲近的称呼来问好,也绝对不是在阿谀奉承门主,只是因为当初年会上门主也对我青睐有加,甚至邀请我加入巫蛊门。
但我当时因为个人原因婉拒了门主,心里便一直过意不去,觉得辜负了您的看重。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觉得十分惭愧。
最近才知道,我和巫蛊门居然有这样的渊源,就第一时间想来拜会,一是感谢当年巫蛊门对我的收留,二是特意来感谢门主年会上对我的关照。
一路上白婉姐一直跟我说她的小姨如何如何倾国倾城,如何如何温婉大方,又如何如何天纵之才,刚刚再次见到您,才发现白婉姐还是说得太过保守。
我心里羡慕,觉得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小姨就好了,一时之间情不自禁,才称您为小姨。
我承认我的确有些小心思,没想到因此惹您不快,确实是我太不分轻重了,我向您道歉,希望门主原谅。”
说完,姜礼看似自责地低下了头。
而这番话,让黎婧也有些尴尬。
她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人,不会计较这些,只不过是想单纯地逗一逗姜礼,想看看姜礼年会上拒绝自己的时候很帅,但向自己解释的时候却很狼狈的样子。
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当真了,还这么真诚地道歉,反倒显得她有点太斤斤计较。
“咳咳。”
黎婧清了清嗓子:
“白婉,你背后是这么夸我的?”
黎白婉不知道姜礼又在搞什么甄嬛传,但是也总不能说我背后说你在外面喝酒蹦迪但其实是个好女孩吧?
于是她只好点点头:“我是这么说的。”
黎婧露出了窃喜的笑容,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她收了回去。
“嗯,我也不是怪你,你别这么自责,其实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你实在羡慕的话,那就跟白婉一样叫我小姨吧。
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只是虽然有这层关系,但是你突然这么称呼我,有点不习惯而已。
我刚刚说的只是逗你玩的,张玄笠和邱处云是什么人我当然是了解的,更何况我还亲自见识过你的能耐,知道你的本事,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别这么担心。”
黎婧安慰起了姜礼。
姜礼听到这话,先是惊喜地抬起头,随后又有些怯怯地轻轻叫了一声‘小姨’。
整个表情管理和变化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破绽。
短短数秒,姜礼就塑造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羞怯美少年的形象,彻底打动了黎婧。
攀亲戚走不通,那就给你戴高帽子,以退为进!
谁能拒绝彩虹屁呢?没有人!
还是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呢~
姜礼内心狂笑,表面上却还是谨小慎微的模样。
黎白婉看得无所适从,没想到姜礼居然还有两副面孔,明明和自己在一起不是这样的。
可她想了想,她便释然了。
正是因为和自己关系好,所以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姜礼才会肆无忌惮吧,一遇到真正不熟悉的陌生的强者,姜礼其实还是以前那个胆小的小男孩呢。
再说了,自家小姨阅人无数,虽然如果不是自己了解姜礼都差点给唬住了,但是肯定是瞒不过她的,自己还是别多说什么了,免得自作聪明。
心里这么想着,黎白婉便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不知道的是,黎婧是真没看出来。
黎婧作为巫蛊门门主,位高权重,平常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到处找存在感的装逼犯,反倒是对那种柔柔弱弱的人比较有好感。
因为不管男女,这种人都没有什么威胁,还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正中她这种女强人的下怀。
再加上当初年会上黎婧本来就因为姜礼的潜力和天赋而有了想要收编他的想法,这会儿又见到了姜礼的另一面,心里想法就更多了。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小奶狗,倒是有点可爱。
至于姜礼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可怜,黎婧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转瞬之间便被她忽略了过去。
我黎婧混迹江湖多年,还能被骗了?
他的眼神这么真诚,表情这么自然,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如果真是装的,这种人放到过去早就被当成江湖败类给共诛之了,还能瞒过张玄笠和邱处云?还能活到现在?
我不信!
三人各怀心思,互相迪化。
但毫无疑问,姜礼成了最大的赢家。
被动技能当真是恐怖如斯,姜礼暗自想道。
于是莫名其妙的,黎婧又多了一个几乎可以算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侄子。
她也稀里糊涂地认可了姜礼叫她小姨。
“哦对了,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屋吧。”
黎婧对姜礼的态度明显亲近了不少,真有了一种长辈待晚辈的感觉。
说完,黎婧便率先转身走进了屋子。
姜礼似是发自内心地对黎白婉感叹道:“咱小姨还真是和你说的一样人美心善呢。”
但是这说话时的声音却很有说法。
他微微压低了音量,像是在和黎白婉说悄悄话一般。
可黎白婉是地级蛊王,感官敏锐,当然能听到姜礼的声音。
背对着两人的黎婧稍稍勾起了嘴角,对姜礼愈发满意。
夸人不能当面夸,得背后夸,还得不经意间让人知道,就像做好事可以不留名,但必须写在日记里,还得不小心把日记给弄丢让人看到,这都是人生的大智慧。
进了屋子,姜礼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得眼花缭乱。
“我去...”这次姜礼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震惊了。
只能说,黎婧也太会玩了。
她家里的布置非常特别,客厅和卧室厨房都在二楼,倒是没什么特别。
但一楼却竟然是个舞池,旁边有酒水吧台,甚至舞池中间还有一个供dj打碟的控制台。
唯一和夜店不同的,大概就是没有卡座和散台了。
见姜礼震惊的模样,黎婧十分满意。
“天黑了来玩玩怎么样?”黎婧以为姜礼没去过夜店,在心里又给姜礼加了点分。
姜礼怔怔地问道:“可以在这儿放烟花吗?”
“啊?”黎婧没反应过来姜礼在说什么。
黎白婉无奈地解释:“在山下的小镇买了点烟花爆竹,我不是去江城了吗?现在大城市管得可严了,禁止燃放烟花,他过年的时候没能放成,就一直心心念念的,都快魔怔了。”
“烟花?还好,不是终南山上那种烟花就没什么问题。”
黎婧比黎白婉知道的多,闻言松了一口气。
终南山那能叫烟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顶多算炮仗。
姜礼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这么说,而是问道:
“小姨,我一路过来,感觉寨子里的大家都很传统啊,你的这些布置,平常真的会有人来玩吗?”
黎婧闻言也是微微有些尴尬:“确实,大家对这些好像的确不是这么有兴趣,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我都是一个人自娱自乐,偶尔白婉也会陪我玩玩,只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日子,才会在这里举行活动,那时候人会比较多一些。”
说完,黎婧大抵是觉得光说还不够,便伸手一招。
刹那间,从屋子里的黑暗角落中,无数蛊虫飞出,竟然组成了许多人形,分工十分明确。
有气氛组,也有舞娘,当然,dj也少不了。
它们熟练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做着自己的工作。
dj熟练地打着碟,充满节奏感的电音让姜礼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光。
“这招帅啊小姨。”
姜礼看傻了,难以想象这些蛊虫平时受到了怎样严格的训练。
但除此之外,姜礼同样惊讶于黎婧对于蛊虫的操控,比黎白婉不知道高深和精妙了多少层次。
不愧是地级大佬,一出手就是王炸。
黎婧随手从吧台抽出一支姜礼不认识的酒,先给姜礼和黎白婉各自倒了一杯,随后拿着瓶子豪迈地直接喝起来。
“平时就是这样的,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还年轻。”
黎婧显得有些沧桑。
“还用觉得?我觉得小姨您看上去比不少大学生还要年轻啊。”
姜礼严肃地说道:
“而且我觉得,心态年轻才是真的年轻,有的人十几二十岁,整天愁眉苦脸的,跟小老头小老太婆似的,他们跟您比起来差远了。”
“是吗?哈哈哈,那我就当真了。”黎婧被姜礼哄得心花怒放。
“对了,小姨,其实有件事得麻烦你。”
黎白婉受不了姜礼的谄媚了,直接进入了正题。
“什么事?”黎婧心情不错。
“你先把音乐给停了啊,太吵了,我说话我自己都听不清!”黎白婉大声地说。
黎婧一挥手,人形蛊虫们就停下了动作,直立在原地。
姜礼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多看了,毕竟这种东西看多了san值会掉的。
“是这样的...”
黎白婉将刚刚在万蛊窟发生的一切都详细说了一遍。
黎婧听完,显然也有些困惑。
“邹姨都看不出来吗?”
“嗯,说的是让我们来问你,如果邹姨都看不出来,那只能指望你了。”黎白婉叹了口气。
“唔,我倒有一个猜想,不过还需要验证。”
黎婧想了想,对姜礼问道:
“姜礼,你还记得年会上我邀请你加入巫蛊门吗?”
“记得。”姜礼乖巧地点点头。
“其实当时除了你的天赋,还有让我在意的地方。”
黎婧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
“当时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巫蛊之术的气息,虽然藏得很深,但却瞒不过我,所以我断定你身上有关于巫蛊之术的秘密。
不过天下也不止我们巫蛊门对巫蛊之术有研究,我也不能确定你身上的蛊虫气息究竟来自哪里,只能试探试探,不过最后没有试探出什么结果就是了。
如果说你对低阶蛊术免疫,那么我猜测,或许有两种可能。
一是你身上藏有的巫蛊之术极为高深,对低阶的蛊术有极大的抗性,或者说巫蛊术对你无效。
二是你身上的干脆就是有等级极高的蛊虫,对低阶蛊虫有压制作用。
我个人偏向第二种可能,因为蛊虫如果没有经受炼化,是有极强的领地意识的,所以进入你身体的蛊虫才有不少会死,没进入你身体的蛊虫才会对你产生敬畏。”
姜礼闻言也是有些惊讶。
如果自己身上有蛊虫,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察觉,而且小草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这不合理。
但是黎婧也没理由骗自己,而且她说得信誓旦旦的,也不像有隐瞒。
察觉到姜礼的怀疑,黎白婉开口道:“我小姨别的不敢说,对于巫蛊之术的敏感程度是空前绝后的,据说在这方面,师祖都曾经自愧不如,既然她这么说,应该就是百分百确定的了,你就别多想了。”
于是,姜礼只好问道:“原来如此。
但是您说的这些我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过。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验证一下呢?”
“验证的办法是有的,就是有点危险。”
黎婧解释道:
“我之所以说不确定,是因为当初明明感觉到的气息,现在却感觉不到的。
如果说的确是蛊虫的话,说明它可能是有自我意识的,当初因为弱小,难以掩饰气息,这才被我发现。
但现在它似乎有所成长,连我也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我倒是有办法让它活跃起来,不过既然你说你对此不知情,那假如你身上真的有蛊虫,是好是坏都是未知,你必须得承担一定风险。”
顿了顿,黎婧郑重地看着姜礼的眼睛:
“你确定要验证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