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见秦梦和韩非之间关系如此和谐,脸上的紧张也缓和了不少,就在这时,二子辰仲前来禀告道:“燕国太子驾到,父王是否迎接?”
燕国虽在天下七雄实力中排名倒数第二,可在他辰国看来,燕国却是巨无霸。韩国距离辰国几千里远,不用惧怕得罪韩国公子,大兵征伐。可是燕国就不同了,那是家门口的虎狼。只看辰王二子诚惶诚恐的神态就能知晓燕国惹不得。
老辰王神色疑惑,望望子南真,又看看秦梦,艰难的站起身来,向诸位一拱手道:“诸位慢用,老夫去去就来!”
这些年朝鲜之地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濮阳卫氏南来,凭借尖兵厚甲,硬生生在燕北东胡之间开拓出一片天地。
箕氏方国自从仓海君即位后,国力突飞猛进,征服獩貊扶余部族,在朝鲜今非昔比。
燕国这几年也借助中原诸侯入朝淘金之势,收纳了不少天下流民,在东胡对抗中也已居于上风。
东胡虽被制衡,可是凭借强弓快马,来去如风,依然在朝鲜之地上不可小觑。
长期以来,辰国和箕氏方国一样,不仅受燕国辖制,还受东胡的威胁,如今辰国又多出来卫氏和箕氏两个强敌,辰王如何没有危机感?
辰国之所以无碍,只是凭借偏居一隅的地理优势,若是诸方势力不断发展,辰国灭国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辰王忧虑之际,噩运还是降临在了头上。
半月前仓海君拜访辰王,只说借用宝地,迎接周王子这位贵客。辰王不敢怠慢,举全族之力迎接秦梦这个王子缭。
可是他未想到是,随着王子缭这个神秘贵客的驾临,韩非公子也来到了辰国王庭,更有燕国太子星夜赶来,老辰王心中的惶恐就可想而知了。
“大王请慢!何须劳烦前辈出迎,让燕国太子自己前来便是!”突然秦梦在坐席上,一边啜着浊酒,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符礼数吧!”辰王狐疑的看向仓海居说道。
仓海君哈哈笑道:“王叔你就听从王子之言,安心饮酒便是。太子丹和韩非兄一样都是我请来的贵客!”
韩非微微颔首说道:“我等受王子之约而来,这才借辰王宝地一叙前缘!”
辰王诧异的问道:“难道今夜卫君也会来到?”
辰王话音未落,三子辰季前来禀报道:“一条自称卫军的水师登陆岸上,他们声称卫君前来拜访大王!”
“王侄,诸方贵人前来辰地,你当向王叔提前说一声啊!”辰王亲昵的责怪仓海君,而后再一次站起身来嚷道:“我儿,快请贵客,快请贵客!还是老朽出去相迎一下为好!”
“大王是前辈,只管坐于帐中,不必相迎,相反他们还要向你行晚辈相见之礼!”秦梦依然不紧不慢对辰王说道。
辰王在狐疑之中,等来了燕国太子,果如秦梦所言,见到辰王一改传说中的骄横跋扈,规规矩矩的向辰王长揖施礼。
辰王也已看出了,他是冲着秦梦而来,不再讲究礼仪排场,直接就坐在秦梦身边,极尽巴结奉承能事。
卫君的到来,秦梦上前迎接寒暄道:“子南兄来晚了!自罚三杯!”
“秦弟见谅,高句丽不比乐浪,愚兄日夜驰骋,换马换船,才在今日赶到……”子南真确是风尘仆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我知我知,小弟三年不见兄长,这是想和你亲热亲热,快喝杯酒润润喉!”秦梦拉着子南真亲昵的又找了一桌坐下。
“诸位都在!韩非兄,丹弟,仓海兄。这就是辰王是否,来到贵地,不该失礼,请受晚辈一拜!”子南真站起身来,向诸位做了个罗圈揖,算是见过,接着就又和秦梦热络的聊上了。
辰王的三个儿子,在帷帐黑影里偷偷打量着秦梦,辰伯说道:“这小子还真有周王子缭的气派,不似招摇撞骗的没落王孙!”
辰仲说道:“这小子说话算数,说送上两船黄铜,果真就兑现了!”
辰季说道:“小弟也看走眼了,都怪他用倭人为仆,我还以为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公子王孙呢?”
秦梦听到了三人的谈话,冲他们举举杯,只见是三人诚惶诚恐,一揖到地,谦卑的还礼。
“王兄,子南兄,仓海兄,韩非兄,小弟今日于你们相聚,心中激荡,来我们同饮此杯酒,共同对付东胡人!”太子丹一改往日倨傲之态,主动举杯向诸人敬酒!
“报大王,王畿有事,东胡一支铁骑急速前来,还望大王快速定夺!”突然辰国斥候入帐急报道。
燕国太子丹,韩非听闻不由脸色大变,同时辰王脸色也煞白,举杯的手都有些颤抖,疾呼道:“还不击鼓做好迎敌准备……”
“大王莫要惊慌,应是东胡左屠耆王甲塞山的使者,他们也是我请来的!”秦梦依旧风淡云轻的说道。
仓海君向惊慌失措的辰王作揖说道:“王叔可能有所耳闻,老东胡王被月氏所擒,东胡部族这才分崩离析。王叔不知,那擒东胡王者就是王子殿下!”
辰王眼珠陡然睁大,不禁脱口而出问道:“什么?东胡王竟是王子所擒!”
“仓海兄,往事不必提,一些雕虫小技,小子想起就觉惭愧!诸位饮酒!”秦梦很低调的说道。
“岂是雕虫小技?王缭兄只用一千人马征服西域五千里疆域,羌戎、月氏、乌孙、大宛、大夏无不俯首称臣!”太子丹替秦梦吹嘘道,忍不住的问道:“三年来世人都以为王子命丧大海,小弟知晓,王子今日相邀必是谋划更大的布局,在下不才愿听王兄调遣!”
秦梦笑道:“今日不谈烦心琐事,我等难得相聚,咱们痛饮一番不醉不休!”
“好,痛饮一番,不醉不休!”太子丹,韩非,子南真,仓海君,辰王立时响应秦梦,举杯齐饮。
东胡左屠耆王的使者到达已是后半夜,那时辰王夜宴早就散场了。左屠耆王的使者,费劲了周折才终于找到了秦梦的宿营地。
看过使者递上来的甲塞山的书帛,秦梦后背不由生出一层冷汗:“不可能吧!被囚禁的东胡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不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