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步步紧逼差不多要脸贴脸了,卫角如何还能认不出秦梦?
卫角惊恐莫名,眼珠子瞪得都差点掉出来,未等秦梦持剑在他眼前晃悠,谁知他猝然便跪倒在地,哀嚎道:“秦子,真的是你?误会啊!在下真是有眼无珠啊!”
一旁的韩政早就为自家主母遭受卫角凌辱心中不忿,还道秦梦真要出手挖了卫角的眼珠子,上前一步便反剪膝行后退的卫角,怒吼道:“挖你眼珠子是便宜你了!”
这般凶神恶煞的一声吼过后,屋中突然听到了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就在众人不知何故时,一股骚臭味便充盈在了房中。
秦梦低头这才发现顺着卫角的袍底流出了一摊污黄之物。
秦梦一拍额头,顿时无语,万没料到卫角就这点胆量,一挥手让韩政下去,扫兴的说道:“算了算了,你这厮真不禁玩!快,快下去收拾收拾!”
卫角听闻,如蒙大赦,夹着腿便仓皇而去。
赵正见此一幕指着逃遁的卫角,哈哈笑道:“不堪大用的软骨头,若不是朕手中无人,才懒得看他一眼!”
秦梦了解赵正的处境,虽然年纪日长,可手中权柄,却丝毫不曾掌握,也只能画饼充饥,用一些如卫角一类的二流势力。
“正弟若想一展宏图,先当韬光养晦!”秦梦秉着主张安慰有些焦躁的赵正。
“如何还能忍?朕就是一傀儡,虽贵为秦王,眼睁睁看着有人追杀哥哥,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不如杀了朕!”赵正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砸在墙壁上咚咚作响。
“好了,正弟!你的秦哥哥不是一直在为你谋划出路吗?妾身看看你的手伤着了吗?”一旁用袖子遮嘴窃笑的左清,突然站起身来,拦住身材高他一头多的赵正,急火火的训斥道。
赵正瞬间冷静下来,任由左清擦拭破了皮的拳头,惨然笑道:“也只有秦哥哥,左姊姊疼爱朕,我更恨母后的薄情寡义……”
左清立时打断赵正所言道:“莫要忘了你母后一片苦心,身在君王家,也是身不由己!”
秦梦撕下身上一条细布,绑缚在赵正流血的手上,拍拍他的肩膀劝诫道:“多想想你和太后相依为命的苦难日子,想想崔邑那夜,太后奋不顾身的为你挡刀,正弟还小,大了就会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了!”
随着赵正即位秦王欲久,他和母后赵姬之间的隔阂越深。
这里面一方面有赵姬得到嫪毐这个真爱,减少了对赵正关爱的原因,也有赵姬为了巩固自己势力,独断专行做了一些让赵正不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便是赵正口中所言赵姬见死不救秦梦的薄情寡义。
秦梦在古浪山遭遇追杀,事后干脆将计就计以坠崖而亡掩人耳目,欺骗了天下,却没有瞒着赵正,一方面因为赵正的纯真之心,一方追杀幕后黑手以及救济天下饥民都需要一个秦国内应。
再者赵正也确实长大了,会通过个人威信收买身边的郎中卫,都让司马燕为他效了死力,这就足以看到赵正今非昔比,不再是一个孩子了。
秦梦这才联合赵正,约定一同干下这等济世救民的大业。
赵正虽是秦室王族血统,却是不折不扣的草根出身,流浪邯郸十来年里,见多了人间疾苦,知晓饥荒的惨烈。此时年龄尚幼,自然富有同情心,至于争霸天下,抢夺三晋城池,他还未意识到重要性。
秦梦和赵正一拍即合后,来往通信频繁,又是私密渠道,赵正宣泄了不少心中块垒,其中就有他和母后赵姬之间日益渐深的隔阂。
秦梦不是小人,尽管种种迹象表明,赵姬参与了为害自己的行动,但鉴于人性的自私,秦梦决定不予追究,反而不愿看到曾经相依为命的母子反目为仇的人间悲剧出现,今日赵正再次吐露心中不满,秦梦立时表明心迹。
赵正虽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但因为他是历史上的秦始皇,秦梦就不得不多一个心眼,毕竟母子亲情血浓于水。再者从赵正召用司马燕,以及他的不告而来卫地,都已说明,赵正不是一般简单的少年人,秦梦有必要放着他的言行有试探成分。
赵正握着拳头,一副深沉之态,不再言语,这时突然门外骚动一片,马嘶人喧。王翦来报道:“大王,太后特使来到,求你返回大军营中!”
赵正气鼓鼓的走到门口,愤懑说道:“谁啊?谁还敢为我母后特使挟制于朕?就不怕朕让他沉河?”
突然一个中气十足,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见过大王,我乃是北地郡守魏丑夫,特奉太后命令,侍奉大王而来!”
果然是魏丑夫,秦梦一下就听出了他独特的嗓音,秦梦皱眉靠在墙后拍了拍赵正,示意有话要说。
秦梦抑制住心中怒火,咳嗽一声道:“等着!”便扭身关了房门,和秦梦进了里屋。
“正弟一定要小心魏丑夫,他对你母后并非忠心不二,背后另受他人驱使!”秦梦小声在赵正耳边说道。
“此话怎讲?”赵正纳闷的问道。
赵正不解也正常,魏丑夫的发达是因被秦梦绑架上了贼船,和秦梦称兄道弟共保赵正登基,在外人眼中,魏丑夫是文昌君秦梦的铁粉,为此才得到了赵姬的重用。
“说来话长,日后愚兄再向你详说,你随他回去,以免影响咱们大计!有事通过卫角联络!”秦梦一面说着,一面和韩政搬开铁几,打开密道,叫出红衿,塞到赵正怀中,叮嘱他们道:“表现的缠绵些,打开门让魏丑夫看一眼,他便不会生疑!”
赵正立时红了脸,看了一眼鼓励他的左清,大胆的拉这红衿的手开了房门,恋恋不舍三顾留在门槛上的红衿,一挥手利落的说道:“咱们走!”
赵正走后没多久,换了一身衣服的卫角,畏畏缩缩的推门而入,弱弱的说道:“秦子有何吩咐尽管驱使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