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宗主!”
秦梦见到盖倩这般摸样早已血贯脑门,就在执剑冲上去之时,鲁勾践厉声喝道。
“师父不可冲动!”秦梦没想到朱家竟没有失去理智,而是抱住了自己,鲁勾践和数位墨门兄弟也已挺身挡在秦梦面前。
“郎君,倩儿无能,连累了你!”嘈杂的人声中传来了盖倩尖利的呼喊。
秦梦听闻,喜出望外,挣脱朱家,霸气回应道:“放了那女子!否则我定要血洗此地!”
秦梦透过人缝,向外看去时,对面也已森然林立了一众持戟张弩的甲士。
“哈哈……师……弟……,别来无恙啊!这大半夜若与为兄相会,只需通报一声,韩非一定出门相迎!对了,当称师弟为王子!为兄真是后悔当初错看了你,不知你身份如此尊贵!尔等还不退去!”
两方剑拔弩张对峙不久,突然从甲士身后绕出来一位身穿锦衣华服,头戴白鹿皮弁的俊秀男子,施施然的站在了两方中间。
果然是韩非,带着他那轻微结巴的个人特征。
秦梦也从暴怒中平复了下来,推开面前护卫自己的墨门兄弟,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之态来到了正襟危立的韩非跟前,故意做了一个右手伸掌,左手握拳的凶揖,阴冷的瞪视韩非说道:
“原来又是韩非师兄啊?看在荀子夫子的面上,今日我就饶你一命,快将我的如夫人放了!还有,交出那些南山掳掠我左氏夫人的贼人!否则今日咱们只用剑戟说话!”
秦梦音声不大,却是铿锵有力,自有一番威严气势。
韩非点点头,却是不急不缓,面上依然挂着笑容,低头用脚尖潇洒踢掉地上散落的一支断戟,回身对身后擒拿盖倩的一众甲士吩咐道:
“你们没听到我师弟所言吗?还不让开一条道让我贤弟夫人通过!”
随着话音落下,对方甲士便向两边闪去,盖倩兀自挣脱擒拿他的壮汉,一个箭步就跑到了自家阵营。
“倩儿哪里受伤了?”秦梦抱住了含泪的盖倩,着急关切的询问。
盖倩扎入秦梦怀中,眼泪就不争气的若断线的珠子直淌,呜咽的说道:“妾身无碍,都是妾身行事鲁莽,反连累了郎君……”
“这是贤弟夫人的宝剑,夫人身手着实了得!砍伤我数位侍从,却不伤毫毛!家有虎女,燕赵第一剑客盖聂看来并非浪得虚名!”韩非令人送还了盖倩的宝剑,满面春风的赞誉有加,似乎他是局外人般。
秦梦拍拍盖倩后背,安抚她两句,将推入人群里,回身又冷冷质问韩非道:“我那左氏夫人你又将他们掳掠到了何处?”
“师弟啊!在下根本不知你所云?你家左氏夫人身在何处我如何知晓呢?”韩非一脸委屈的辩解道。
“你是不打算承认了?”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堂堂韩王公子岂会说谎?”韩非倒是一脸正色说道。
秦梦未料到韩非如此爽快,不仅不计较,反倒一个劲的示弱。
若真是他所为,这种场合他是决计不会承认。
既然盖倩无碍,秦梦也不愿在纠缠此事,回身对一众墨门兄弟说道:“看来也问不出什么!算了我们自己查!收了兵刃!咱们回府!”
“想走!可没有那般容易!”韩非却是冷冷的说道。
一众墨门兄弟手中利刃再次提起,这时院外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喧哗声,听着好像很杂,不乏妇孺老弱的鼓噪声,秦梦知道这是城中周族遗民助威来了。
“尔等周氏遗老,深夜乱闯郡守馆舍,这是要造反不成?”突然赵成洪亮的嗓音在院外响起。
秦梦回身对韩非讥笑道:“师兄难不成真要和我厮杀一场?”
韩非表情很是丰富,突然转换神色又朗声笑了起来,说道:“师弟,玩笑而已!难道师兄在你心中这般不堪?我是想留你饮酒吃宴,你看这边有咱们故人……”
借着院中火光,秦梦顺着韩非的指引向人群中看去,却望见了一双阴恻恻含着恨意的眼睛,竟然是公子子婴。
子婴这货就是二百五,秦梦懒得和他言语,不屑的哼了一声,拔腿就要走。
这时人群中跑出一人高拱手喊道:“秦子师弟,王子殿下,上蔡李斯拜见秦子!”
李斯?秦梦惊异不已,这些时日,秦梦没少想李斯,按照历史进程,李斯也该去咸阳了。
李斯日后权臣,韩非只是幻眼云烟,秦梦不敢怠慢,再次扭过身疾走两步搀扶起拜倒在地的李斯,热情的寒暄道:“原来是师兄啊?黑灯瞎火适才小子未认出师兄,真是失礼!小弟怎敢承受师兄如此大礼,快起,快起,日后可不能如此相见!”
秦梦对待李斯如此热情,倒显示了高高在上的韩王公子韩非不如一个来自上蔡庶民身份尊贵,这就是在扇公子韩非的脸,自然引来韩非一众仆从的侧目。
李斯眼下就是个穷屌丝,怎和秦梦韩非这般豪门世家子弟想比。李斯一副受宠若惊不知所措浑身小家子气,只知道谦恭躬身作揖。
“怎么回事?你文昌君秦子这是闹得那般?深更半夜的你们这要械斗吗?有什么不能好好谈谈!”赵成挤进了人群满脸愤慨却有无奈的说道。
秦梦抱拳向赵成见礼说道:“请郡守为小子做主,我家夫人曾在南山避难,不想有人冒充我秦国士卒,将我仆从屠戮殆尽,将我夫人劫掠而去,我幸有一忠仆,发现那些假扮秦军士卒的贼人竟然藏匿在子婴公子和韩非公子家臣中!小子这才带人向他们要人!求郡守为我做主!”
事情也已闹得满城皆知,秦梦干脆也就将事情摊开了。
“竟有此等事?”赵成也不禁皱眉道。
“血口喷人!此贼子派遣刺客寻衅报复未遂,这才胡说八道!”公子子婴突然在人群中梗着脖子怒喝道。
哎哟,公子子婴铿锵之言掷地有声。他的眼神虽有怨毒之意,但却干净明亮。
子婴没有韩非那般深不见底的城府,他的辩驳让秦梦相信了他是无辜的!
韩非却是坦然笑道:“多半这是一场误会,本公子向来光明磊落,若是秦子师弟不信,可让你的仆从出来指认,作为同门师兄,我不愿咱们之间产生嫌隙,闹将起来让天下士人耻笑,让老师荀子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