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赵世家有载:孝成王十九年,赵与燕易土,以龙兑、汾门、临乐与燕;燕以葛、武阳、平舒与赵。赵孝成王十九年即公元前二四七年。
龙兑、汾门、临乐,葛、武阳、平舒六地皆在易水左右,燕国防御赵国长城沿线。
其中平舒一地所在有争议,徐广集解曰:平舒在代郡。
代郡在山西,显然不对。
平舒在后世河北大城县。
燕赵易土之事,只载于史记赵世家,却不曾记载在燕召公世家。
燕史不载,因为这是一种屈辱。
这三地都是廉颇围攻燕都之时攻克占领的,三地之上不乏名都大邑,说是燕王的心头肉一点不为过。
其中武阳城是燕国的重镇,燕人又称谓燕下都。南依易水,西靠太行山,地理位置至关重要。这就是燕国不得不争的根由之所在。
秦梦相信既然燕王有求与龙阳君,自有沟通渠道,燕国象征性的派出些兵马参与合纵之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诸侯之间也都心知肚明,合纵出兵不过是走走过场,主力军还是魏国。
如今信陵君也已被忽悠走了,魏国合纵大事即将成行,秦梦更是得到了秦国咸阳的绝密消息,秦王子楚也已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不能理政。这也是老将蒙骜放弃围攻邺城,急着撤兵返回安阳秦军大营的原因了。
距离五月丙午秦王子楚大限,只剩半月多的时光,若是赵正即位没有王后,恐生枝节,不管历史是否发生偏转,秦梦都不希望小赵正出什么意外,真的就如龙阳君所言,同他之间的情谊已经颇深了。
秦梦答应龙阳君的要挟并非无奈之举,其实是做了一次顺水人情。
秦梦同仓海君之间有一个大谋划,正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没想到龙阳君就及时的提供了过来。说龙阳君是秦梦的冤家对头,真是委屈人家了。从魏国大梁,到秦国咸阳,再到赵国邯郸,龙阳君一次次的阴谋算尽,似乎最后便宜的都是秦梦。
“秦弟用什么办法,可顶替廉颇老将呢?”龙阳君一直好奇此事。
秦梦却是神秘的说道:“尽你的人脉,尽快催促燕楚两国合纵,若是我到燕下都之前,你未办到,小弟我也给你打对折,三地的燕人势力,我只保留一地。好生照看秦王公子夫人,小弟一定保证干净利索的完成姊姊交代的任务!顶替老将军法子嘛?你就不用管了!”
秦梦被人要挟还特别心情舒畅,同龙阳君谋划完毕后,龙阳君立即潜回了赵王宫,此时也已半夜三更,再回盖家,恐打扰四邻八家不得安生,秦梦也就留宿天香阁了。
第二日一早秦梦觐见了赵王。
赵王半卧在床榻之上,坦胸露乳,满面赤红,浑身蒸腾着热气,微闭双目,似乎神游天外,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微笑。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赵王才睁开了双眼,一副意犹未尽之态,砸吧两下嘴说道:“秦卿有何事,这般急着找孤啊?”
“赵燕易土之事,大王不是答应让小子主持吗?廉颇大将军病体未愈,如何能长途跋涉呢?”秦梦一副慈悲心怀说道。
“啊?是此事啊!昨日廉颇相邦,陈说了赵燕易土之事的利弊,孤认为相邦说得有理,便从谏如流了!你俩同去就是,他为主你为辅,便是了!”赵王晕晕乎乎的说道。
“不妥吧!相邦如今在家中卧床,泄泻之症又发作了!若是大王强让相邦长途跋涉,路上有个好歹,这不是我赵国的巨大损失吗?小子请示大王,易土之事让小子一人全权负责就是了!就不要劳烦相邦,相邦身体为重!”秦梦一脸担忧之态说道。
赵王丹的眼又眯上了,喃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一人去吧!不过一定要按相邦老将军的意思执行,务必铲除三地之上的顽固燕国旧宗族。”
秦梦苦笑着连声应诺,没想到找王丹嗨药时,也惦念这国家大事,并不是十足昏庸。
秦梦走到殿门边时,赵王不忘提醒秦梦,早些回来训练前去西域的黑衣侍卫才是正事。
秦梦穿过龙台花苑时,见到了龙阳君一张妩媚的脸如花一般盛开在花圃丛中。
“真没想赫赫威名的廉颇大将军一世英名竟然毁在屎尿上,秦弟真是让姊姊大开眼界了!”龙阳君诱惑的凑近秦梦耳边笑着说道。
“那是相邦中毒未愈!只是小弟运气好而已!”秦梦脸皮厚到了已无羞愧感的地步,偷换廉颇药石这样阴损的事情,秦梦自然不会承认。
秦梦又郑重的说道:“葛,武阳、平舒三地,姊姊可是要求,易土之时,不动燕人的宗族势力?”
龙阳君眼珠转了转,想不出秦梦此话有何不妥,便也就点了点头。
“那就静等佳音吧!”秦梦说完,手贱贱的拧了一把龙阳君的翘臀,见到龙阳君嗔怒享受的表情,随即就又后悔了,生怕日后被这妖孽骚扰不断。
秦梦启程起,再次来到了廉颇府邸,聆听巡视,走之前,秦梦向廉颇确认道:“将军可是让小子将三地上的亲燕势力尽力削弱,让他们再无能力勾连反叛?”
廉颇捂着肚子跑向茅厕的时候连连点头称是。
作为赵王的客卿,出使燕赵边地,出行队伍尤为庞大,这样一次涉及移民,土地,城池防御,诸多事务的大工程,委实需要各方方面的通调,相邦廉颇生怕秦梦不能胜任,派遣了几名心腹爱将,在身后压阵。
廉颇虽为相邦,其实他只负责打仗,那些政务琐事却不是他亲自处理,而是宦者令缪贤的嫡子缪达处置。
而缪达却与建信君郭开交好,秦梦此行不仅带上赵国官吏,同时还诚邀集邯郸市中的各大商贾,前去燕地圈地,卫国少府左使富驹也在此列。
一个新的市场,谁都想进入分一杯羹,为此他们对秦梦感激不已。
秦梦也已和郭纵达成在易水边上修建一座新的冶铁作坊,全面抢占燕国的铁器市场,同时向燕国辽西郡,辽东郡,东胡乃至朝鲜之地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