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头上一把刀。
入夜休息后,秦梦手里掂着一把牛耳尖刀,出现在了魏丑夫的床榻前。
啪啪啪……
秦梦用刀面在手心上闲适的拍打着,远远及不上床帷里面传来的激烈啪啪声。
本想在魏丑夫停歇间隙出来说事,然而一曲靡靡之声甚是悠长,秦梦很是羡慕魏丑夫的腰真好!
秦梦是个过来人,倒还能做到坐怀不乱,可是身后的朱家,鼻子下却挂上了两行鼻血,就连沉稳的鲁勾践也不淡定了,持剑的手一直在倒腾,不断在衣服上擦汗。
如此这样下去,己方哪还有战斗力?
秦梦一脚踩上榻前的矮几,单腿站了个马步,身子前倾,手臂支在腿上,手中摆弄着锋利无比的杀猪刀,一副吊儿郎当之态说道:“魏公就这样招待客人吗?让我观摩你却拉上了床帏,还让我如何修习你玄妙的房中术啊?”
床帏之中娇喘不断,魏丑夫更是闷哼连连,随着床榻发出更加激烈的吱呀呀声,只听魏丑夫高亢的喊道:“在下无暇,秦子掀开观看便是!”
秦梦身后的朱家和鲁勾践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未等秦梦吩咐,便用剑尖将床帏挑开了。
没有春光无限,只因有床帏遮挡,里面昏暗,这一幕倒还能让人坦然面对。
不过房中一盏不算太亮的油灯,却将秦梦三人聚焦在了床榻前,两柄长剑,一柄尖刀却也能发出些令人心怯的寒光。
魏丑夫和两位卫嫔不经意瞥见了这一幕,顿时激烈的晃动戛然而止,令人百爪挠心的娇喘也随之变成了惊叫,魏丑夫立时放下手中挽着的青丝,指着秦梦结巴道:“他们是何人?”
秦梦却放肆的笑道:“魏公,得了小子两个美人,也该为小子办些事才对啊!”
绿竹芄兰翻身蜷缩进了床榻角落,随手抓住被褥遮住自己羞处,独剩魏丑夫一丝不挂跪坐榻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高呼道:“来人,快来人……”
秦梦三人岿然不惧,直愣愣的欣赏他健美的躯体,这一幕有些怪异,他们如三个傻子般,呵呵直笑,还啧啧称赞。
似乎魏丑夫真被吓着了,歇斯底里的不断呼喊。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的!二里外的人能听到吗?”秦梦长叹一声,悠然说道。
“文昌君,秦卿,秦子,你想干什么?”魏丑夫终于从震惊中醒悟了过来。
秦梦从床榻边上,捡起一件长袍扔给了魏丑夫,和气的说道:“魏公,莫要害怕,你我惺惺相惜,近无仇,远无怨,小子也不会取你性命,更不会毁你功名,只想让你帮个小忙而已。”
一个爱惜容貌,懂得享乐的人,多数是守不住大节的人!
魏丑夫不用严刑逼供,就凭眼前几柄刀剑,他就已向秦梦投诚了。
魏丑夫满脸谄笑,边穿衣服边对秦梦说道:“好说,一切都好说,此番去北地郡,在下也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完全按照大王王命,监视软禁文昌君而已!”
魏丑夫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了秦梦身后的朱家和鲁勾践,不解的问道:“郎中令桓将军所布疑阵,天衣无缝。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靠狗!”秦梦说出这两个字时,恰值门外响起了一阵犬吠。
“怎么可能?那可是五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难道秦子的实力比得上大王的郎中卫了?”魏丑夫错愕道。
秦梦懒得解释,让他误会去吧。
没错!短短三日不到,秦梦又获得了自由之身,靠的就是“狗”!
狗黑子功不可没!
秦王子楚对自己防范不可谓不严密,桓齮统领的腹墨不可谓不精锐,然而他们的天罗地网防备的是人,却忽略了狗。
鲁勾践是知道秦梦被软禁在了紫宸宫中,宫中门禁森严,墨门隐者身手在了得也是进不去紫宸宫的1
然而狗黑子却可以凭借祖传的狗盗之术,趁着黑夜混进秦王宫。
假狗在黑夜之中可以蒙混过关,但遇上了真狗,狂吠之下就会暴露行踪!
然而人是万物之灵,狗都是被人驯化出来的,狗黑子祖传的狗盗之术自然有解决遇上真狗的妙招。
紫宸宫中豢养了不少猛犬,若是有心人会发现秦梦被囚禁那晚,宫中却是出奇的安静。
绿竹和芄兰出出进进紫宸宫,秦梦都未听到狗吠声,这更是断定了狗黑子也已潜进了宫中。
茅厕,这是秦梦和鲁勾践他们经常接头的地方,若是狗黑子在宫中,必也会在那里守候和自己接头。
果不其然,秦梦将戏真做,就连上茅厕都是本色出演,即便接头失败也毫无破绽。
秦梦快冲到厕所时,看到了墙角卧了一只纯黑色的狗,心中大喜,黑暗之中虽不敢确定那狗就是狗黑子所扮,但秦梦直觉却认定不会错!
事后遥遥听闻墨门的哨音传来,便证明了自己直觉无误!
至于竹简上所写的阿拉伯数字,只有左清能破解其意。
在嵩高学宫长夜无眠之时,秦梦教了左清十个拉阿伯数字,后来又以叶羽父亲编撰的《庄子》为密码底本,编制了一套的简单密码,用作传递男女之间当面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暧昧之言。
看似两人之间的随意游戏,其实秦梦是用了心的!
上次被秦王子楚和吕不韦所阴,皆因自己和左清的通信内容被潜伏在身边的魏差窃取之故,事情才如此被动。秦梦痛定思痛,便想出了这个办法,以备不时之用。
鲁勾践是见过这些奇怪符号的,自然会向左清求教。
狗黑子不仅能化人为狗,而且还有驯狗之能,秦梦几次提醒卫姬和桓齮给自己浣洗衣服,就是要让他们将衣服拿出去。
至于墨门隐者拿到那身充满自己体味的衣服,那就不是个事!
狗黑子得到了衣服,就能驯出猎狗,在咸阳城门处,牵狗待人。
一切都比预想的顺利,西出咸阳第一天,夜晚秦梦也已和鲁勾践接上了头,因为所住驿站乃是云阳大驿,不好下手,墨门隐者便在后面尾随到了此地。
今夜魏丑夫为了快活,早早夜宿甘泉亭,这里地处幽深山中,山道之上人迹稀少,更是前不见村后不见店。
别处都是十里为一亭,甘泉亭却是管辖了方圆二十里,即便这样甘泉亭的百姓也不到一百户。
亭长是位年约五旬老汉,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孙子,就两个人在此值守招待往来吏员。
甘泉亭驿,也就一间勉强不露雨水的大屋,其他都是茅草房,魏丑夫为了掩人耳目,将跟随车驾的二十几个腹墨弟子,都打发去了二里外的亭长家中休息,只留两个心腹守门。
今日魏丑夫束手就擒,皆是色胆包天惹的祸。
魏丑夫被秦梦请到了床榻前的矮几前坐下,适才的剧烈运动应是出了不少汗,冷风吹来,他不免抱紧了肩膀,身子有些微颤。
“文昌君,想要在下干什么?”秦梦一直把玩手中的那把牛耳尖刀,魏丑夫看在眼里觉得甚是瘆人,忍不住首先开口问道。
“简单,只需你向大王修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