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剑而已,即便天塌下来,秦梦也不至于这般没出息。
真累啊!一连三天彻夜打洞,谁能不累?那梦呓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管城,是这次交易的绝佳之地。当初选址于此,秦梦无非想来个势力平衡,让韩魏秦秦三国互相制衡,自己好从中渔翁得利!
然而智者千虑,终还是有失,秦梦眼中只有韩魏秦三国势力,和大多世人一样忽略了一个被人忽略了几百年的老牌势力:周王室。
随着几年前秦王灭周,周民东亡,周赧王死去,周王室似乎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然而周王毕竟统治了天下八百载,正统不能再正统!殷商灭亡,还有箕子出走在东北苦寒之地建立了朝鲜王国。那些东亡的遗民怎会轻易认命?复辟那是每个朝代都要经历的尾声。周王室也不例外,那些东亡的周民,先是有东周公庇护,后有韩王的暗中资助。他们便在荥泽大湖之畔暂时栖身。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是周天子的后裔?他们见识广博,又有不少亲朋故旧,天下六国王侯封君不乏同情他们这些亡国周民的,时有资助。
他们自然要强过一般匪寇,荥泽之地上不到半年,就萌生了数个半匪半民的水寨,他们以周国为号!
这几日秦梦在管城之中搞得阵仗过大,方圆百里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引起了这些亡国周民的注意。
他们自认为是真正的有德之人,虽然周赧王驾崩,西周公,东周公,都为秦人所软禁,但他们毕竟是周王室后人,天生的血统优越感,让他们认为轩辕神剑,当属他们继承。只有他们才能用此剑匡扶正义,为天下百姓,为苍生万民,谋求太平!
他们的妄念被别有用心之人借机鼓吹,他们觊觎神剑的欲望不断膨胀,也已向管城伸来了手。
如今秦梦想起来就觉后怕,幸亏素来行善积德,才未酿成大患。
库府那把火,放的真是太英明了!
若是不那把火,很多混迹周民水寨的管城百姓不会回来。他们不会来,秦梦就无从得知,这些亡国周民,已经潜伏进了管城,他们在等时机成熟制造混乱夺取轩辕神剑!
若只是一把宝剑的事情,亡国周民他们夺了也就让他们夺了,然而早有秦军虎视眈眈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他们不知,但秦梦派出去的墨门弟子,却早已探查出来:成皋之地的秦军,早已枕戈待旦,要趁着他们袭击管城的时候,借口剿匪,一举将管城拿下。
那时,秦军出兵理由正当,韩魏也无话可说。
一旦管城落入了吕不韦的手中,秦梦这趟买卖也就血本无归了。吕不韦不是一个大善人,轻松装进口袋的东西岂有付账的道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梦不想因为一柄自己凭空捏造的剑,而让许多无辜的人丧失了性命。
一夜苦思冥想之后,才想到的这个计策!
轩辕神剑,其实没丢。如今就在秦梦床榻下。
神剑丢失,那些周民自然就打消了窃取妄念,管城就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即便生意不做,秦梦也不希望让天下苍生因己私利而血流满地!
秦梦和朱家这几日每到夜深人静就开始行动,爬进祭坛高台下打洞!
朱家附在秦梦耳边说道:“师父,咱们今夜再干一晚,就当大功告成了吧!你看铁铲置下好长时间才能到底,我量过了绳子,足有十丈有余了!”
秦梦点点头,拍了拍朱家结实的肩膀,爱怜的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了,等管城买卖结束,师父回大梁,就央求你左家姊姊,将牡丹芍药许配给你!”
朱家背对着秦梦,没有回音,不过秦梦料想这小子早已心花怒放了!
秦梦与朱家两人互相替换着,一铲一铲的往地底里掏土,不多时土足有两大筐了!
幸亏当初为了方便照看神剑,便于弄神弄鬼才在祭坛旁搭建的小屋!
之所以只有朱家和秦梦溜进来干这等费劲力气的事,那是因为这里距离城墙太近,多一个人来往秦梦房中,都会引起城墙之上有心人的警觉,秦梦思量如此,只得和朱家两人单干。
五更之时,秦梦从祭坛下面爬回了木屋,将床底下的轩辕神剑,小心翼翼搬到了祭坛下打好的深洞前。
秦梦和朱家合力将六尺长的轩辕剑垂直放在洞口,让其自由落体掉入了洞中。而后,又将这些时日刨出来的土,重新从房中运出,填埋进洞中,最后夯实了地面,扫除一切地面人为痕迹,这才累的如死狗般,重新爬回了小木屋,脱下满身是土的衣服,连同打洞用的铁铲,重新塞进了床榻下!
秦梦已然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四天,还有三天就到了春分之日。
日上三竿时,崔广推门进来,伏在秦梦耳边悄声低语几句,秦梦睁开血红的眼睛,在木盆里划拉了两把水,算是洗了脸,便径直跟着崔广出门了。
秦梦迎面碰上了韩姝,颇为客气的向他拱了拱手,让其将托盘中的饭食端进屋中,回来后再吃。
韩姝亭亭玉立,高盘发髻,一身青色深衣,尤显体态婀娜,低头顺目,宛然大家闺秀,温文典雅,白净清爽的脸庞,秦梦今日见了很是心动。
这些时日接触下来韩姝发现秦梦也并非如世人传言的那般好色。
相反秦梦过于正派,俨然就是恪守儒家礼仪的典范,简直能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作!
韩姝来到屋中,将饭食放在桌几之上,捂着鼻子,将朱家臭不可闻的鞋袜扔出了门,而后捏住了呼呼大睡朱家的鼻子,娇声喊道:“大懒虫,快起床了!”
朱家似是沉浸在了好梦里,只是扭头摆开了韩姝的玉手,而后用被子捂上了头脸。
韩姝从下掀起了朱家的铺盖,这一掀不大紧,竟让韩姝失声呼叫了起来,羞得韩姝满脸绯红。
朱家惊醒,当即重新将被子捂在未穿亵裤的身上,大为光火道:“你是出身诸侯之家的王女,怎就一点不遵妇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