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是出现在荒山野地了。
看着眼前繁华的集市,花恺仰天长叹。
他的第三次穿越,就是在一座大城之外。
在青天世界,将那一百人安顿好后,便由他们自行适应,也不去理会,自己躲进忘言殿中,一心修炼。
并非修炼武功,而是修炼道术。
之前被狐狸用幻术差点给阴了,要不是他正好有观照符,就真栽了,之后他就放在了心上,若是再碰到这些灵异世界,他又没有应对的手段,就是再能打也难免着道,以防日后再遇上这样的情况,对口的专业还是得有一些。
前面他空有两部奇术,却没办法修炼,但他从青天世界的众多典籍中寻到的那门血炼之术,却可以借以走个捷径。
他从《术九》中找到一门奇术,可以以血炼之术勉强使出。
虽然是歪门邪道,用之也有损自身,甚至有可能精血耗损过重,伤了根基,但有也总比没有好,拿来当个保命的底牌也好。
在青天世界中闭门修炼了一段时间,勉强将那门奇术入门后,他便选择了进行第三次穿越。
只不过据他看来,这奇术似乎是用不上了。
不再需要餐风露宿,花恺心情大好,背着手悠闲地走在街上,脚边颠颠地跟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这个狐狸一身妖术,化成人形,武功也不弱,心性又诡诈奸滑,除了丑点,还是个非常有用的帮手的,所以花恺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走了一会儿,他感觉腹中有些空空,便四周一望,发现旁边就有一家酒楼——襄阳酒楼。
直接走了进去,店中小二见他相貌俊秀,衣着不凡,一身贵气,当是个贵人,笑得后槽牙都出来,连忙迎上。
花恺放眼一瞧,店中竟有许多衣着粗豪,携刀带剑的的人物,男女老少,僧道凡俗,三教九流,复杂之极。
虽然练得一身武功,人也杀过不少,但他运气太好,往日接触的层次都太高,根本没有真正行走过江湖,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所谓的江湖气氛。
先前他在城中行走,也见了许多身藏武器的人物,这似乎是一个江湖气很浓的世界啊。
随意坐在角落一空座,叫了一斤卤肉,一壶小酒,自顾自小酌起来。
狐狸在一边拨弄着花恺给它叫的酒肉,嫌弃得很,在现世中不过短短十来天,那形形色色、层出不穷的美食就已经将它胃口养叼了起来,吃得身子圆滚滚,再也看不起这些粗俗的食物。
花恺也不管它,爱吃不吃,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留心起周边人的高谈阔论。
这时忽然有个声音忽然拔高,难免引得他注意。
“啪!”
一个年约五十上下,却仍旧相貌威猛的男子,猛地用力往桌上一拍,引得不少人注目。
他那一桌共有三人,都是五十上下,其余两人,一人身材高瘦,相貌清癯,另一个身材干枯,倒像是个病夫。
那威猛的满脸忿忿难平道:“想不到这武当派竟用这等手段让我等就范,如此一来,这龙门镖局的大仇,我等倒是不好出头了,这如何是好?”
听他的话,旁边桌上有人冷笑道:“哼,这位兄台好大的口气,听你说来,那武当要对付你,还需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你是何人?有何本事?莫非比武当诸侠都要高不成?”
“你……!”
那威猛男子被人一噎,脸色通红,他本是对此行结果有些不满,便想说几句场面话,没想到被人听了去,当场讥笑他。
想要反驳,却想起之前在山上所历,眼前两个同行之人都是清楚,再想信口胡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人听得他们言语,问道:“几位莫不是也听闻武当张五侠归来,要上武当凑这热闹么?”
有人接道:“哈哈哈,你问问这满城江湖豪杰,哪个不是为张翠山而来?”
“说来这位张五侠失踪十年,此次突然冒出,却引得无数江湖中人蜂拥而至,四处邀请助拳,都欲寻得谢逊下落,此次张真人百岁寿宴,怕是不平静了。”
“这个谢逊贼人满手血腥,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
“哼,还是为了那屠龙刀!”
这三个字一出,店内顿时陷入一阵寂静,半晌,才有人叹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唉,这屠龙刀可是害死了太多人了。”
“那位张五侠既已出现,在江湖群雄齐聚武当后,想来他既有侠名,便不会隐瞒谢逊此贼下落,到时寻出此贼杀了,风波也便平息了。”
“嘿,张五侠?他也配!”
先前的威猛男子将一个侠字拉得老长,满是讥讽。
“祁兄,我等都受武当大恩,怎好还背后损人?”同行三人中的高瘦之人皱眉道:“不过,恩是恩,仇是仇,武当七侠虽于我等有大恩,可是龙门镖局七十余口人命,却不能就此罢了。”
“只是我等是决计不能再理会此事了,不如再请一江湖朋友代为讨回公道。”
那病夫般的人犹疑道:“武当派如此厉害,还有谁人能去?”
高瘦之人道:“我等去开封,请谭瑞老英雄,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必能代龙门镖局上下讨回公道。”
“可是神枪震八方谭老英雄?”
病夫惊道:“是了,若能邀请到这位老英雄,便能向武当讨回公道了。”
“赖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是哪只蛤蟆如此大口气?站出来让老子瞧瞧!”
众人头上忽然传来声音,再看楼上,有三个老者正踩着楼梯下来,这三人竟都是罗帽直身,一身下人打扮。
“三只老狗,竟也敢管你家爷爷闲事,活腻味了!”
威猛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见三人一身下人打扮,根本没看在眼里。
一老者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看着同桌三人:“便是你口出不逊,要与武当张五侠为难?”
威猛男子道:“不错!便是你老子我!你待如何?”
“是你便好,你们二人,可是也要与张五侠为难?”
高瘦老者没有说话,却站到了威猛男子身旁,意思很明显,他们虽不能再去武当参合此事,却需表明态度。
那病夫原本犹豫了一番,见此也站了过去。
“好,可敢通名?”
“有何不敢?老子祁天彪!”
身旁两人相视一眼,各自道:“老夫无云鹤。”
“在下宫九佳。”
店中顿时就有人惊呼:“竟是虎踞、晋阳、燕云三大镖局的总镖头!”
“莫怪他们要为龙门镖局出头,素闻大江以南,都以虎踞镖局马首是瞻,龙门镖局出了此等惨事,自然是要出头的。”
那祁天彪闻言,面有傲色。
对面三个下人打扮的老者却依旧面无表情,其中一人道:“你们要与张五侠为难,便是要与我兄弟三人为难,既然都是江湖中人,今日我兄弟在南城门外等你三人,咱们三个对三个,你们若是败了……哼,你等都是押镖的,便留下各自镖旗,再自己砍断一只手臂,立誓一生不得再踏入湖北,便放你们离去。”
“狂妄!好,既然如此,咱们便打过再说!”
他闻言大怒,在他想来,这三人一身下人穿着,若是高手,又怎会如此,甘为人仆役?
三个下人也敢冒犯他,不是找死不成?
另外两人也并没什么异议,他们眼中何尝将三名下人放在眼里?
当下两边六人便径直出了酒楼,往南门而去,店中也有不少人尾随,想要看热闹。
城南门外,两相对峙。
三个下人打扮的老者站出一人:“来吧。”
他手执长刀,脸色淡然,竟似全然不将对面三人放在眼里,也不在意他们是谁来与他对阵。
“哼!”
那祁天彪最先按捺不住,将兵器操在手中,猛然前冲,一刀劈了出去。
那刀光凛凛,人还在远处,便卷起一阵恶风,吹得对面那老者发须飞扬,衣衫翻飞。
刀光眨眼便劈至他胸前。
那罗帽老者也是了得,众人只觉眼一花,他手中长刀不知何时已挡在胸前,被劈得弯成弧线。
不等人变招,他左手竖掌,在刀面上一拍,祁天彪脸色一变,只觉一股雄浑掌力从刀上传来,被震得蹬蹬倒退,脚下踩几个深深的脚印,手中刀差点便要脱手飞出。
还没站稳,便觉眼前白光一闪,脖间一凉,顿时额头遍布细汗。
其余人都是脸色一变,尤其是另两个镖局的总镖头云鹤与宫九佳,原以为这三人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却不想三名下人模样的人中,竟有这等惊世骇俗的武功,祁天彪不过两招便落败被制,他三人武功不过伯仲间,又叫他们如何对敌?
想到落败后的结果,面色一时惨然。
“如何?你等还要再战否?”
那宫九佳面色惨白,已然丧胆,倒是那云鹤虽然心有惧意,却也不愿就这么束手,忍着惧怕出来,结果自无意外,被另一老者三拳两脚打败。
“还等什么?自己砍断一只手臂吧,莫非还要我们兄弟出手?”
三人面色一阵惨白,可众目睽睽下,也无脸面食言,再者,等到那三人出手,怕就不是一条胳膊了。
当下便是眼一闭,挥刀一砍,也是干脆。
“啊!”
“啊!”
“当!”
惨叫声乍起,却只听得两声,围观众人一看,原来却是有一人的刀已不知被什么打落。
“什么人敢管我们兄弟闲事!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