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对峙了大半个小时,棕熊不知道是真怕了还是厌烦了,或者是不愿意冒这个险,终于缓缓地退去,没入灌木丛中不见了踪影。
花恺依然不敢放松,一直等了十几分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感觉到,双手双腿都开始微微发抖。
一下瘫坐在地上,抱过白怂的大脑袋搂在怀里,也不知道是安慰它还是要安慰自己。
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如果刚才棕熊没有退去,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了,这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倒体型这么大的棕熊。
“马的,果然是穿越有风险,开局就碰上精英大怪,太倒霉了吧。不行,不能再耽误了……”
花恺一向不喜欢说脏话,现在也忍不住暴了粗口。
站起身,抽出一把工兵铲,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了一棵枝干虬结、数人合抱的大树,树旁有一颗向乎一人高的巨石,上面长满绿色的青苔。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原始森林,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他总不至于倒霉到刚把东西埋下,这里就发生能改变地形的地震之类灾难吧?
他也不等五鬼探路回来,直接抄起铲在巨石底下开始挖坑。
深山野林,尤其是几百上千年前的山林中的凶险,实在不是他这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繁华城市中的小白花能想象和承受的,必须得尽快离开。
花恺所在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处于这片山脉中深处,以五鬼的速度,竟然在他挖完了一个米许宽两米多深的大坑,将箱子都埋了进去后,还不见回来。
经历了与棕熊对峙,花恺对于周围的风吹草动都有了点惊弓之鸟的感觉,寂静的山林,让他更不安。
天色渐渐昏暗,他也渐渐变得焦躁起来,直至繁星漫天,他才终于看到了五鬼。
“老霍,怎么样?找到出路了吗?”
霍胜国飘回花恺身旁,神情有些凝重。
“老板,这个地方完全是个原始山脉,人踪绝迹。我往南一直飞了百多公里才发现一个山谷似乎有人类聚居。”
花恺心态已经有点失衡,考虑问题已经没那么冷静,闻言挥了挥手道:“有路就行,你带路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怎么了?”
做好准备要走的花恺,见霍胜国立关没动,脸上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板,我建议您还是等白天再走,这个时候,我怕您走不了多远。”
花恺动作一停:“为什么?”
“那可是一百多公里的路,还是山路,您只能用两条腿走,恐怕得花好几天的时间,而且……”
“在这种深山老林,深夜里不说路不好走,这凶险可是白天的百十倍。只是我沿途看到的猛兽毒虫数量就很惊人,我们是阴魂不怕,但您就有麻烦了。”
花恺闻言,低头考虑了一会儿,才正色道:
“我倒忘了你这老刑警还是特种兵出身,这种野外经历应该很丰富才对。”
说着重重地呼了口气才道:“是我心急了,刚才遇到了一只棕熊,有些吓到了。”
“什么?棕熊?”霍胜国一惊:“老板您没事吧?”
“要有事我还能站着和你说话?”花恺摇摇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霍胜国松了口气:“还好,老板您的做法是对的,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虎’,这句话说的可不是战斗力,而是因为熊和虎会躲人,人遇上只要应付得当,还有逃命的机会,可野猪却是个愣货,只会撵着人不放,如果真论战斗力,熊和虎谁最强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野猪。”
“您刚才碰到的应该是还没吃过人的,要不然,您估计吓不退它,它要真发起攻击,就危险了。”
说完看了眼正趴在一旁,傻呼呼地用爪子拨弄一颗松球,玩得不亦乐乎的白怂,眼含赞叹地笑道:“真是条好狗,您怎么就给它取了个白怂的名字。”
“嗷呜?”怂货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起带着一个大问号的大脑袋看了过来,似乎在说“叫本汪干嘛?”
“呵呵,”花恺爱惜地摸了摸它的大脑袋:“这不是叫顺口嘛。”
“老霍,你是专家,我都听你的,我能不能安全地走出这里,全靠你了。”
霍胜国笑着抱了抱拳:“职责所在。”
花恺指了指他没好气地番了个白眼,心中却是很庆幸,当初炼制五鬼之前,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想着能成功炼出来就行,没想到无意间得了霍胜国这么个宝贝。
要不然,他这么胡乱搞出来的都会像另外四鬼一个样,那他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欲哭无泪了。
按霍胜国的意思,接下来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好混过这一夜,按现世流行的叫法,就是建造庇护所。
这事情靠花恺自己可搞不定,于是他抬起左腕,口中念动法咒,右手捏了个法印,在玉符上一引,里面的朱红法篆浮了出来,花恺接连变化几个手印,法篆一化为五,被他分别印入五鬼阴魂之上。
这是五鬼搬运咒,在霍胜国五鬼凝成实体前,只有花恺使用这个法咒,他们才能搬动阳世的物质,而且以他和五鬼现在的水平,也只能让他们拥有和常人一般的力气。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能“飘”,一般人也无法看见他们。
有霍胜国这个老手在,加上花恺和四鬼,很快就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的地方搭起了帐篷,点起了几堆篝火以防万一。
他就在帐篷里听着各种猛兽的咆哮声,抱着白怂,旁边还有五只鬼,心惊胆颤,去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匆匆忙忙地在霍胜国带领下上路。
这一路是弄得他苦不堪言,这种人踪绝迹的地方哪里可能有什么路,所谓的路,仅仅是可能让人通过而已,这一路上,泥泞、急流、陡峭,小溪、河流、甚至是山崖,都一一经过了。
背着个大旅行包,如果不是有五鬼在,他非得累死,虽然五鬼搬运法有时限,但轮换着来搬,花恺还是勉强坚持了下来。
还好他变年轻了,体力也恢复了当年的旺盛,要搁几年后天天坐电脑前的状态,哪怕他每天锻炼,也受不了这罪。
途中没少遇到猛兽毒蛇,但这次有五鬼在场,加上白怂和他,一般猛兽来那么一个两个他们还真不怕。
就这样,都还是走走停停,一直有惊无险地走了五天,花恺总算见到了一条道路,一条出自人为的道路。
花恺快速跑了几步,在路旁的一棵树下直接瘫坐下来,大出了一口气,将这一路上画下的地图卷起,放回身后的包里,拿出挂在腰间的一个水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大口,惬意地连喘几口大气。
从包里掏出几根火腿肠,剥掉包装喂给早变成了一只泥狗的白怂,自己拿出块压缩饼干就着水啃起来。
至于五鬼早回到了玉符中,作为阴魂,出来太长时间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正啃着欢快,花恺忽然抬起头,伸长脖子向前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