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林若萱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中疲惫，“如今我心里对生育一事仍有恐惧，哪怕知道避子汤对身体有害，也暂时没办法改变。等南渊回来，我们夫妻之间自会商量，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见她态度坚定，红雅知道再劝也是徒劳，只好应声道：“那奴婢这就去药铺一趟，不过……大娘子，还是希望您早日和世子坦白，不然总这样偷偷摸摸，迟早会被发现的。”
林若萱点了点头，声音柔和：“我明白你的好意。你快去吧，记得路上小心些。”
红雅匆匆出门，走在街道上时，总觉得背后有一丝异样的目光跟随着。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却只见街市熙熙攘攘，各色人群忙着各自的事，一片祥和。
走到药铺门前，她轻轻掀开帘子，低声向掌柜交代：“掌柜的，之前我家拿的汤药再抓一副，方子不变。”
掌柜看了一眼她，点头道：“好的，姑娘稍等。”
他转身进了后堂，很快便取来熬制好的药包，递给红雅。
就在红雅接过药包，转身离开时，不远处巷口的女使悄悄缩回了身影。
女使一边抬脚快步离开，一边低声嘀咕：“这次倒是抓住把柄了，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林语溪手指轻轻拨弄着一盏茶，茶香袅袅升起。
听到女使禀报红雅去药铺的事，她眉头微挑，眼底闪过算计：“避子汤药？红雅竟然拿这个，还是为了林若萱？呵，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女使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是的，我多给了药铺小二一锭银子，他才肯透露消息。掌柜的说，这已经是常客了，看来大娘子一直在喝这种汤药。”
茶盏放下发出轻响，林语溪的手指轻扣在盏沿上，眼中泛起兴奋的光：“好一个林若萱，表面上装得大方贤淑，背地里却这般算计连自己的夫君都隐瞒。倘若顾家知道此事，你说她会是什么下场？”
女使听得心头一跳，小声附和：“这件事若传出去，恐怕对大娘子的名声影响极大。”
“名声？呵，何止是名声。”林语溪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从发间拔下一支金钗，随手递给女使，“这事儿办得不错，这支金钗就赏你了。”
金钗的华光在阳光下闪烁，女使一愣，旋即欣喜若狂地接过金钗，连连行礼：“多谢姑娘赏赐！奴婢一定继续盯紧她们，保证不漏掉任何动静！”
“盯紧是必须的，但不要急于出手。”林语溪神色冷静了几分，细细叮嘱，“等世子回京，我要让他亲自发现他那贤良淑德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动手，顾家自会有人收拾她。”
“是，奴婢明白。”女使小心翼翼地将金钗收好，神色中满是谄媚。
“好了，下去吧，别让人发现了端倪。”林语溪挥了挥手，语气慵懒却藏着凌厉。
看着女使退下，她倚靠在软垫上，捧起茶盏轻啜一口，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浓。
为了以防万一，林语溪又亲自去了药铺问了一遍。
小二战战兢兢地站在柜台后，面对林语溪的目光，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他不停地用袖口擦着手，像是害怕被发现了什么。
“你确定没说错？”林语溪的语气淡淡，她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指尖轻轻点了点，“避子汤药是红雅来抓的，还是林大娘子亲自派的？”
小二连连点头，语气急促：“姑娘放心，绝对没错！红雅姑娘已经来过多次了，每次都是固定的方子。掌柜的亲自嘱咐过，说这药剂量不能错，红雅也一直交代得很细致。”
“很好。”林语溪嘴角弯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拂了拂袖子，“看来她果然心虚到不敢让别人知道。”
她转身离开药铺，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回到顾家后，她命女使将林若萱院子中的下人都仔细筛查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个家境清寒的女使。
那名女使站在林语溪面前，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应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愿意尽力去做。”
林语溪打量着她：“我不需要尽力，我要的是绝对可靠的消息，你在大娘子身边多久了？”
“回姑娘的话，已经一年多了。”女使战战兢兢地回答，脸色有些发白。
“很好，”林语溪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只要你替我盯紧红雅和绿翘，看她们何时熬制汤药，每次我都给你这样的银子。”
女使一愣，迟疑片刻，才小声问道：“姑娘，奴婢家中贫困，若是您能每月再给一些，奴婢就能养活家人了……”
林语溪冷笑了一声，语气却出奇地温和：“每月一两银子，只要你尽心尽力，我不会亏待你。”
女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连点头：“多谢姑娘！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记住，”林语溪靠近她一步，语调骤然冷了几分，“这件事除了我，谁也不能知道。要是敢泄露出去，你自己知道后果。”
女使吓得连连点头，声音颤抖着保证：“奴婢绝不会多嘴！”
“很好，下去吧。”林语溪摆了摆手，目送女使匆匆离去，嘴角冷笑。
坐回榻上，她轻轻拍了拍手：“林若萱，你以为躲得过去？这次，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齐泽深轻轻扶着林若雪的手，走进院子时，脸上带着几分柔和的笑。
林若雪怀孕后，他的紧张与关切几乎写在脸上，稍有风吹草动，他都要询问个明白。
坐下后，他随手递给林若萱一封信函，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若萱，你这段日子和你大姐姐多亲近些吧。她怀了身子后，在家里坐久了总觉得无聊。我想你带着她出去散散心，听曲儿、看戏都好，总比天天窝在院子里强。”
林若雪笑着嗔道：“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不过是怀个孩子，又不是生病了，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就嘴硬吧，”齐泽深打趣着，轻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却满是温柔，“我可不敢有半点怠慢，再说了，若萱是最懂这些的，我就放心交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