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夜晚，霓虹璀璨，光怪陆离。
但这与何诚无关。
他租住在城市边缘的角落，一处被遗忘的所在。
出租屋内，老旧的防盗窗上积着水渍
何诚坐在电脑前，映照出他那一脸困惑的表情。
屏幕上，是秋伊晴被封号的公告。
【因过度擦边直播，违反平台规定，触及敏感底线，账户已被永久封禁】
简短的几行字，宣告了一个“擦边皇帝”的陨落。
网络上，关于秋伊晴封号的消息甚嚣尘上，各种猜测、惋惜、幸灾乐祸的声音。
复仇的目标突然消失，何诚却感到一阵阵的空虚。
就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猎物却被其他猎人杀死了。
他费尽心思，将自己的人际关系随意摆弄，甚至制定了周密的复仇计划。
但秋伊晴的封号，意味着他复仇计划的主要目标消失，似乎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秋伊晴..被封号了。”
何诚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阿诚的手指...在发抖呢。”
许诗萤的体温透过单薄的黑纱衬衫渗入后背。
“只是...有点冷。”
“说谎。”少女的指甲轻轻叩击，“明明...是在担心她吧？”
“不是担心...只是，有点迷茫。”
“那个女人被封号，不是一件好事吗？”许诗萤嫉妒味道浓厚。
“是的...”
他没有说下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复杂的情绪。
复仇的快感？似乎并没有。
为了将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清除，他决定暂时转移注意力。
他打开了秋伊晴的直播页面，不出所料，所有的直播视频都已经被下架，只剩下一片空白。
何诚默默点开了与她相关的视频，想让自己重新找到一点目标感。
突然，鼠标指针停在了一个节目栏目上——《基督教的传播史》
这本应是个严肃、枯燥的科普类电视节目，却被人录制并上传到了网上。
只因为这一栏目有一期封面十分引人注意。
也牢牢地吸引了何诚的目光。
那张面孔，即便化了妆，换了风格，他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璐璐。
画面中，璐璐穿着一件雪纺衬衫，搭配着一条格纹短裙，双膝并拢，乖巧地坐在那里，像极了教堂长椅上虔诚祈祷的少女。
她坐在节目现场的嘉宾席上，正与一位中年男主持人侃侃而谈。
主持人刚开场时，聊到了一些关于现代信仰的流行趋势。
而璐璐，则一边在镜头前轻轻晃动着裹着白色丝袜的小腿，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的网络基督教理念。
“您看，网络基督教之所以能在年轻人中迅速传播，是因为它完美地契合了现代社会的需求。”
“我们将基督教的核心教义与互联网平台相结合，进行了一种创新性的传播。”
“信仰不再局限于教堂的四面墙壁，而是可以随时随地，通过网络获得指引和慰藉。”
她仿佛一位传教士，在向世人传播她的福音。
何诚看着屏幕，不由得微微皱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敬佩。
璐璐言辞犀利，毫不掩饰自己的成就与信仰，她不仅仅是在推广一个宗教，更是把这种信仰转化成了一种全新的网络文化，连主持人也显得有些佩服。
主持人：“确实，璐璐小姐，您这样做很有远见。那么您怎么看待如今越来越多人关注到新兴宗教，像是日月教？”
当主持人提及日月教的瞬间，何诚敏锐地捕捉到，璐璐脸颊边那对可爱的梨涡，微微抽动了一下。
“请不要提起这个宗教哦！”
“哦？璐璐小姐，你对这个宗教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
“作为一名虔诚的christians~讨论异教的行为，就像是偷吃贡品里的糖果，可是会被天使姐姐打手心的哦~”
“抱歉，璐璐小姐，我明白了。”
此时，何诚在屏幕前停顿了片刻。
璐璐为什么对日月教持强烈反感，这让何诚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不安。
“日月教...”
身后，许诗萤抱着何诚，贴着他耳蜗吐气，混着烟味的呼吸扫过汗毛。
“阿诚最近...总是在关注一些奇怪的东西呢。”
何诚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许诗萤。
“诗萤，你知道日月教吗？”
许诗萤一愣，摇了摇头。
“日月教？阿诚，我不太了解哦，那是什么...很厉害的乐队吗？”
“...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
何诚微微点了点头，心中那丝不安却并没有因此消散。
“那..姬..”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还想继续追问有关姬玲的事，可提到姬玲，可能会触及到许诗萤的伤心事。
毕竟，她们曾经是朋友，尽管关系有些扭曲。
“怎么了？阿诚，你想问什么？”
“算了，没事。”
何诚轻声说道，然后转过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让这些疑虑困扰自己太久。
也许，璐璐只是单纯地对那个宗教有偏见，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许诗萤嵌在何诚腰间的双腿突然绞紧。
“怎么了？阿诚，你看起来有些累。”
“没什么，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抱那么紧...”
“不要，你讨厌我嘛？”
“不会讨厌你的...只是你不觉得太粘人了吗？”
“可是感觉松开，阿诚你会再次离我而去的。”
“不会的...我只是该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吧。”许诗萤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何诚颓然地坐在床沿，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
他的目光凝视着那条来自斯卡蜜的消息。
【小帅哥，暂时不需要你的帮助了，谢谢你对我的支持】
“呵...”
这条消息却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需要维持。
他和斯卡蜜之间那点可怜的合作，与其说是互助，不如说是各取所需。
秋伊晴倒了，斯卡蜜已经不再需要他协助她对抗秋伊晴了。
他没有回复斯卡蜜，而是放下手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秋伊晴的倒下标志着一个复仇阶段的结束，但天梦酱和鱼洺带给他的那份曾经的屈辱和不甘，依然在他心底埋藏着。
不过说实话，这两人并不如秋伊晴那样让他充满仇恨，毕竟白云曦和鱼洺并没有直接伤害过他，只是他们曾经在某些方面给他带来了未愈合的疼痛。
不过正如他所想，他的复仇计划，似乎没有了像秋伊晴那样充实的动力。
“对白云曦破坏心愿，不让她突破一千万粉丝，而鱼洺，则是让她尝尝失败的滋味...”
他拿起梁堡交给他的名片。
那个瘦骨嶙峋、极度自负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梁堡之前的表现虽然让他感到有些许不安，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梁堡确实是一个有实力的人。
何诚迟疑了片刻，决定拨打名片上这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梁堡那冷淡到近乎刻薄的声音传来。
“何诚？我猜你应该已经想清楚了。”
“是的。”何诚淡淡答道，“我想加入你们的侦探所，不过，我得说，关于你们所说的业务和目标，我有一些疑问。”
“哦？你对我们侦探所有质疑？”
“我了解你们的一些操作，但在我看来，你们的情报收集似乎有些过于依赖某些非常规的手段。”
“你很反感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真的什么都能查到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白云曦平时用两个身份证的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