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秦令征看着柏鸢,眸光真挚中又带着一丝纯真诚恳。
为了让这句话可信度加深,他还轻轻调整了一下歪头看她的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更乖巧无害。
秦令征略带期待的看着柏鸢,似乎是想看对方会不会因此心软,有所触动而心生怜悯。
自从上周一找过柏鸢,他就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拿捏柏鸢的窍门。
装弱小扮可怜比招猫逗狗有用多了。
且不说自己掉了几滴眼泪,柏鸢就能软下语气来哄他。
自己当时在房间外等了一夜,柏鸢都能蹲下来摸摸他发没发烧呢。
以前在大院的时候,他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想到这,他又觉得自己支棱起来了。
于是鼓足劲更耐力扮演起来,拉着她的手轻轻晃了两下。
“可以吗,柏鸢姐姐?”
柏鸢:“你别夹……”
秦令征:……
柏鸢:……
秦令征试图狡辩:“没夹——”
柏鸢:“你还在夹。”
秦令征:……
柏鸢:“走吧。”
秦令征张张嘴,没敢再吱声。
跟着柏鸢一起往弓弦乐乐理教室走。
不管怎样,手还是没松开。
秦令征很快又看开了,紧紧握着柏鸢的手,美滋滋想:
抓得这么紧,她果然怕我走丢!
等到了教室,已经有不少同学提前到场。
大家学的都是弓弦乐,即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二胡、马头琴等,需要搭配琴弓演奏的乐器。
弓弦乐彼此之间各有侧重,又有共通之处,但无论哪种,对音准都极为严格。
拉弓时的力度和技巧,都是影响音色音质的一环。
吴莬学的琵琶则属于拨弦乐,同类的还有吉他、古筝、竖琴、贝斯等,用手或拨子拨弦发声的乐器。
温以彻学的钢琴则属于键盘乐器,同类还有风琴、手风琴之分。
秦令征之前只在大院小学上过音乐课,当时大家都是由老师教着唱点爱国的歌,或者是朗朗上口的儿歌。
边玩边乐就过去了。
五线谱倒是认识,音符也略懂,按从下往上的顺序数,七个一阶。
单拎出来还得用手指头比量着,一个一个查过去。
再多,就真不知道了。
触及知识盲区的后果就是现在两眼一抹黑,听老师讲课就像听天书。
尤其是当乐理老师拿出珍藏多年的珍贵作曲家手稿时,更是一头雾水,只觉得像是张鬼画符的天书。
不小心多看了两眼,老师还觉得这个新来的小伙子挺认真,真是不错。
但很快秦令征就开始打瞌睡,如听天书头脑昏沉,哈气连天,最后枕着书本就在桌子上堂而皇之睡了起来。
老师:……
老师看了一眼窗外,重又恢复气定神闲的姿态。
只要不打呼噜影响课堂秩序,由他去吧。
柏鸢虽然不喜欢他上课睡觉,但也知道他确实无事可做。
与其一节课干坐着发呆,脑子里被各种天书塞满,倒不如倒头就睡,还不影响他人上课。
不过之后可以让他拎着文化课本过来念书。
一寸光阴一寸金,总不能平白挥霍宝贵的时间。
音乐学院三分之二的课程都和音乐相关。
遇到这这种课就倒头睡,一学期下来,人还不得睡傻了。
秦令征安安稳稳睡了一上午。
期间一到下课就自动清醒,跟着柏鸢来回换了几个教室。
等到中午午休的时候,整个人元气满满,倍儿精神,走在柏鸢身边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
等跟柏鸢一块到了食堂,秦令征才发现上周在学校门口看到的、和柏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也在这里。
顿时垮着个脸,站在柏鸢身后,不善的盯着他们。
温以彻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秦令征。
他原以为柏鸢的这个同学只是找过来看看她,没想到竟然会直接转学过来。
视线下移,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目光一怔。
他记得柏鸢不是有洁癖,不喜欢跟有肢体接触吗?
吴莬则没想那么多,柏鸢又没洁癖在她身上,两个小姑娘在一起经常贴贴,也没见柏鸢嫌弃过什么。
可见这洁癖不是不治之症,而是分人分事,看情况而定的。
柏鸢无视有些微妙的气氛,作为中间人,自然而然先跟温以彻和吴莬介绍起秦令征。
又跟秦令征介绍温以彻和吴莬。
等两边互相问候的时候,柏鸢见秦令征还傻站着,不知道吭声。
又一把薅住他脖子上系的校服领带,等人回神后,提醒道:“说话,跟学长学姐问好。”
秦令征这才不情不愿伸手,跟两人礼节性的交握了一下。
温以彻则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到二人如此熟稔的态度上。
记忆和印象里,柏鸢一直克己守礼,礼貌有加。
无论对温妈还是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礼仪上挑不出错。
久而久之,温以彻也觉得小姑娘应该就是这种一本正经,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认真性格。
于是也刻意维系,维持着这种有一定距离感的交往方式,迎合着柏鸢的喜好,一晃就是六年。
就算柏鸢和吴莬经常在一起贴贴,也以为只是因为男生和女生不同,女孩子就是喜欢在一起贴贴抱抱。
如今看到柏鸢打破这种界限,姿态随意的扯过秦令征脖子上的领带的样子,就好像两人之间已经熟悉到可以打破常规的礼仪。
这种无意识卸下防备的姿态,只有对最为熟悉之人,才能毫无保留又如此自然的展露出来。
而现在她身旁的大男孩,也同样姿态随意,即便被扯着领带略微弯下腰,眸光也一直盯着柏鸢。
更别提还借着机会,凑近柏鸢,在安全舒适的距离之内更进一步,在她耳边姿态亲昵的说着小话。
温以彻眸光晃了晃,但也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又恢复如初。
“你好,温以彻。”
秦令征在柏鸢注视下,不太情愿的伸出手,跟他交握。
“秦令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