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子,我让你叫人你就去叫,哪儿那么多问题?”
头领被问的恼羞成怒,忍不住推了里正一把。
里正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自然不肯屈就。
“大山,去叫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过来。”
“叔,这是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都收走啊,咱们还欠着西北军的粮种呢,到时候拿什么来还?”
大山一脸的血,神情很是骇人。
“让你去就去,磨蹭什么?让大伙儿都带上家伙式儿。”
里正的话不容置疑,可是大山却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冲他做了个手势,心里立即明白,里正让他带人到大槐树下。”
大山走后,里正又安排巡逻的人将受伤的村民送回去,拿着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置身这么多的火把中间,即便是田间也热的不行。
“军爷,这麦子干燥,能不能先将火把熄灭,不然这火星子撩了庄稼可不得了。”
里正望着焦黄一片的麦地担忧的说道。
头领这才意识到此举确实不妥,原本他还打算着让兵丁们一边拿着火把一边割麦呢。
下令将所有的火把熄灭,兵丁们原地休息,里正又贴心的提议,他回去让人给军爷们备些茶水,毕竟这些麦子收完,据他估计,怎么也得一天的时间。
头领自小生长在南方,对于小麦的习性和收割并不了解,看里正的态度和善,对他的要求虽有至于,但执行起来倒也痛快,于是大手一挥,放他离开。
村里的人召集起来已经是半夜,里正等在村里的大槐树下,给众人分配着任务。
已经确定了这些人不是西北军,那这些粮食就不能让他们带走,但是凭他们的人手,跟这些当兵的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如今只能先想办法拖着他们。
“大山,我带着村里人收粮食,你选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把出村的各个路上都给我多挖些坑,设置一些陷阱,让他们把粮食运不出去,咱能能拖多久拖多久。
狗蛋,你让家里有大牲口的人家,都把牲口给我藏到山里去,总之不能让它们出力干活,我估摸着收完粮食他们不会连杆儿带壳拉走,这样费力不说,到时候脱壳还麻烦,我估摸着他们得用咱们的晒场,让咱们帮着打麦,没有牲口拉撵,咱们干起来还能再慢一些。”
虽然夏收都是抢时间,但是如今,他们确实能拖多久就要拖多久。
“里正,咱们要拖到什么时候?”
有人担心的问道。
“拖到西北军来,这不但是咱们的粮食,还是咱们欠人家的,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抢走。二孬,你去镇里找地主刘丁,让他去通知给咱们赊粮种的吕掌柜,他是西北军派来给咱们发粮的人,找到他,西北军应该就能知道了。”
“要是咱们拦不住怎么办啊,叔儿?”
人群里还是有人担心的问。
“那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左右不能让他们把咱的粮食抢走,这是老子辛苦种的,他们抢走了,咱们吃什么?”
不等里正回答,人群里自有人抢着回答。
“对,大不了动手,咱们自己的村子里,自己的土地里,他们抢粮食不占理。”
里正接着说到,这粮食如果被拉走了再报官,县衙根本就不敢管,可是如果为了保护粮食动手,那就是能保多少保多少,县衙也不能追究他们的责任,到时候田税丁税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将人手安排清楚,里正这才让人带着镰刀往地里去。
村子间的消息传的飞快,尤其是这个消息还事关每个村里人的性命,没有粮食,可是会死人的。
吕继业一得知这个消息就快马加鞭的去了大营。
杨司理这几日本就留个人手,准备去往各地收取赊出去的粮种,顺便将税银和兵役银子一并换了粮食,征收过来。
产粮的几个县域都有肖建忠的人马驻守,他们能低调,就尽量不引人注意。
“岂有此理,吕掌柜稍等,我这就秉了将军,咱们多调些人手,一定要抢在他们头里。”
这季的粮食关系到他们秋季的口粮,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霍骁对这个问题很是重视,硬是从紧张的守军中抽出了一万人马调给了杨司理。
吕继业不懂的调兵遣将,但是不同地方的麦收前后是有差别的,吕继业赊发粮种的时候,几乎将这几个产粮地跑了个遍,对于麦收时间也有所了解,他先带人直奔成才里正所在的县城,这里地处最南,所以是麦子最早成熟的地方。
头领果真如里正预想的那般,看着还带着长长麦秆的麦子,脸上很是犯愁,这一车装不了多少的粮食,跟他计划带走的粮食出入很大。
多花了两天的时间将麦子全部撵完,兵丁们赶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准备撤离。
谁知刚走出村子,车子就陷入一个坑里,后面堵了一堆的石头。
头领心知这肯定是村民们不甘心,自己动手设置的障碍。
“哼,雕虫小计。”
头领带人直接返回村里,不由分说,随便闯入几户人家,抓了好几个人押到大槐树下。
村民也被驱赶到大槐树下,当着里正的面,头领根本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抽刀将人斩杀在面前。
“我告诉你们,给你们半天的时间,将村外的路给我修好,否则,我就杀光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别想着跟我耍花招。”
头领的这一招,对村里人的震慑不可谓不大,眼前血流成河的景象直接将有的人吓得裆下一湿,里正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他还是太小看他们了,这群当兵的可以说是毫无人性。
头领对村民的反应很是满意,对于这些百姓,就应该杀一儆百,他手中的刀才是开路的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