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尸体悄无声息地从天空上坠落,掉在了苍蓝府邸的草地上,也在告示着东筱祺来到北方的首战,已然告捷。
天空上的那道年轻身影,用一人之力独战三大地级至圣的这等战绩,也让陆沧澜感到名不虚传,这净天世盟的盟主,当真有如此本事。
大战过后,青年运转起化羽六道经和木源符,开始为自己恢复损耗的内力,和被三叉戟反压制带来的伤痕。
一个不寻常的至圣对战一到两个同级,或许有可能反杀对方,但独斗三圣可还真是闻所未闻,若非东筱祺有着帝境修为纹印的后手支援,可能苍蓝府邸就是他的最后一站了。
恢复了有几成功力的东筱祺,缓慢的降落在尸体面前,双手抱胸,眼神打量着其中一人手上的三叉戟,看到这把武器上面黯淡无光的情况,他就知道这三叉戟已经和废铁没区别了。
“这三叉戟在这海的领域内确实堪称无敌,比起我的罟朔之鸿一样都在各自领域独占风采,若是我能搞到一把三叉戟,并且用水源符炼化,岂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他思索了一会,刚想牵引起灵气把那块废铁拎回手里,还在天空上的陆沧澜,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忽然降落在他身边,手上拿着一张卷轴,“这封天图就算是海族捣乱的一点利息了。”
“是之前这三个人封锁空间的宝物吗?”东筱祺一愣,望着她手里的法器,没想到还有法宝能做到跟至圣一样封锁空间。
“海族的封天图,可是海族拿来困住敌对族群的防御法宝,可惜落入这群亡命徒手中,只要被它包裹住的无辜之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活着出去的。”陆沧澜瞥了一眼手上的卷轴,面色忽然变得沉重了些,和之前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同。
“嗯,这三个人已经死了,他们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海族,以他们族群的性格,到时候绝对会有更强的人,来找我们麻烦。”
东筱祺皱着眉头,开始思索着怎么炼化那个灵液碗,虽然杀了这三个先锋足以打击他们的气焰,但要是来了和他一个级别的半神,鹿死谁手倒还真是两说。
“不说这些了,我会叫下人把这三个的尸体给清理掉,然后会昭告苍蓝之都全城今日海族袭击一案,并且会隐瞒你的去向。”
“你的意思难道是?”他似乎能猜到陆沧澜的想法,但并不确定。
“只要一有海族的人找上门来,我就说你已经不在苍蓝之都了,如果他们真的要硬闯进府邸,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
夜幕降临,府邸附近的一处庄园,东筱祺暂时住在了此地,虽说环境稳定了下来,有了住的地方,但身为两个妻子丈夫的他,匆匆离开西方大陆,也确实是对不起她们。
闭目养神片刻后,东筱祺写好信封,唤来信鸽传递回了玉清宗,回到屋里拿出白天捡回来的三叉戟,灵液碗,以及地图碎片摆放在桌椅上,静待岩石帝灵魂降临。
不出多时,土源符悬浮在半空,岩石帝虚影折射而出,一眼看到了那把成了废铁的三叉戟,诧异的出声问道:“海族的武器?”
他轻轻点头,拿起碎片摩挲着上面的痕迹,“嗯,但是废了,那几个杀手用自己的血去献祭,结果不仅没能赢我,还把这兵器给搞坏了。”
岩石帝托起三叉戟,仔细打量着,好一会才道:“血祭的话要是修起来还得重新铸造,所幸没有损坏灵气根基,若是你有神力就完全可以复原。”
东筱祺托起灵液碗,又拿出了时间之泪,悬浮在碗上空,“这也是晚辈心里所想的,看看能不能用时间回溯的方式把它复原如初,毕竟我对神圣源力的掌握程度还不如你们。”
看他犯难的样子,神识里的金源符,也一同闪了出来,金帝虚影浮现在一旁,“用神圣源力去修复一把海族的武器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我倒是想试试用点石成金的办法重新去打造。”
“三叉戟全身镀金那和收藏品有什么区别?”岩石帝反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很快,金帝拿走了三叉戟,在一旁自己鼓捣了起来。
“来看看这个碎片到底有什么名堂。”碎片被岩石帝拿在手中,白天他们在拍卖会没能参悟透的,到了晚上可就有大量的时间面对面感知。
很快,经过灵魂力量的勘测,碎片的具体坐标被指了出来,果真是和岩石帝所想,那竟是化莲源符遗迹掉落的一块碎石,沾染了一丝丝净化之力,也怪不得以东筱祺当下的能力,暂时捉摸不透碎片蕴含的信息。
“这碎片竟是来自海底遗迹……看来妖莲海城底下的秘密,早已被北方的修道者给盯上了。”
闻言,东筱祺又把目光看向了灵液碗,发现它正在洗涤时间之泪,这六亿买来的法器和诺尔族至宝完美契合,果真能提炼出晋升准帝需要的神圣源力,但是需要时间,光靠这么一时半会也提炼不出多少。
“但好在得到化莲源符的条件极为苛刻,这么多年以来才没有人敢去深入海底遗迹去得到它。”
闻言,岩石帝忽然摇了摇头,“现在可不一样了,你现在有了神圣源力,遗迹外围的威压对你这个修为来说,已经没什么威胁力度了,但还是需要谨慎一些,古翎可没有像我们当初那样布局布置的简单。”
“可我还是要有准帝的修为才敢去找化莲源符,不然的话,连十位源符我都没凑齐就想去找大帝洞府,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一想起自己还有那么多债务要偿还,东筱祺瞬间就觉得头大。
“无双源符都被你毁了,十个少了一个,只有九枚源符你要怎么打开洞府大门?”金帝忽然问道。
他托着下巴,苦闷的叹气,“只能靠灵液碗的神圣源力凑齐了再去修复了,化莲源符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一放,我也不着急得到它,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这债务还上吧,要是被老师知道我刚来北方就欠了这么多债,他不得气的当场把我这个徒弟除名了。”
听到青年如此烦闷的话语,两帝不由得轻声笑了笑,岩石帝放下那块碎片,望了一眼窗外,“多久没有看过这么平静的夜色了,自我当年被时间损耗,加上长期消磨,早已忘记了世界上还有这么美的风景,筱祺,抛开你心中的苦恼,随我一起去外面散心。”
这时,东筱祺也看了一眼窗外,缓了口气,眼皮有些开始打架,“不去了,前辈,大晚上的有什么好散心,我这债务还没还上,觉都不敢睡了。”
“岩石,他不想去就不要勉强了,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三叉戟,修复的怎么样?”
还没等他说完,岩石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东筱祺已经不知不觉当中睡着了,他躺在床上,说着梦话,念叨着洛静蓉和温珞清的名字,看样子这些天的劳累,也让这个青年更加思念起远在西方的爱妻。
“我刚刚那样说,实际上是看看他能不能走的起来,看样子,当年的考验也确实是对他太严厉了一些。”
金帝不以为然,手中打磨着三叉戟,背对着两人,“不严厉怎么行啊,不对他狠一点,怎么知道我们当年征战有多辛苦才得来这个帝位,但好在他没有让我们失望,刚来到这片恶臭的故地,就杀了三个至圣,倒是没给你和我丢脸。”
“三叉戟上面没有神性对吧?”
“一点也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在想,海族的那个大帝,当年也是和冰雪争个不分上下,最后被我们围攻致死,他的后代当中会不会也有像筱祺这样的人,如今在这片区域兴风作浪,企图把他给复活。”
岩石帝的这个问题可把一根筋的金帝给问住了,好半会他才缓过来,“若真是有,那就必须要让筱祺把他们给扼杀在摇篮里,海族那个家伙当年实在是太狂傲了,不让东筱祺斩了他都有点说不过去。”
次日清晨,被金帝和岩石帝同时打磨好的一把全新三叉戟,被放在了桌面上,它闪着淡淡金光,有着水晶般的质感,只可惜现在还没有认主,和寻常兵器无异。
青年睡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灵液碗已经有了苗头,在时间之泪的道韵催动下,所产出有一丝神圣源力的灵液,堆积了半碗。
他端起碗来细细打量着,轻声道:“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了吗?难道是两位前辈昨天晚上帮的忙?”
“是你的五行之力自我运转的同时,带动着灵液碗的加速催动,还有太极混沌经和化羽六道经也在影响着这个场域,灵液才会来得如此之快。”
听到了烛颛的解释,东筱祺这才心里舒畅了许多,总之这六个亿没有白花,物超所值,若真的只靠这个碗就能晋升准帝,那海族的无价之宝可真是没有叫错。
这也难怪了那个海族女人一口价就出三个亿要把它给赎回去,这东西落到好人手里能够造福一方,要是落到魔族手里,可就成了为虎作伥的凶器,和那勾魂之门没什么区别。
既然有了灵液,东筱祺也不在多废话,趁着天亮赶忙了吸收起灵液的精纯度,如果功效真的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那自己做这个吃螃蟹的第一人,以后可就要靠灵液碗来帮助洛静蓉和温珞清来尽快晋升。
悬浮在半空的灵液开始被青年所牵引,有着五行之力的他,身后浮现而出五符阵,连天地都不敢违逆的法则大道,时间之泪所产生的神圣源力,自然也就会顺从东筱祺。
吸收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满身灵气的青年,似乎要抵达到突破的境界,半神的这道桎梏,可没有那么容易就突破,如果修不出属于自己的道,走远古七帝的老路只能终生止步至圣。
七帝各有各自的修行证道成帝路,走他们的老路会受到各种压力限制,例如无法共鸣任何一种层次,而唯独东筱祺所修出的神魔大道法则,却能共存黑与白,史无前例。
这足以证明,踏出自己的路何其重要。
时间流逝的很快,灵液马上就要见底,东筱祺的瓶颈期即便是有着时间之泪和灵液碗的辅助,也还是没能一下子就破掉那个高度,还需要时间的沉淀,慢慢积累,然后厚积薄发。
“还是差了一点,灵液碗产出的神圣源力起码要和大海一样,我才能破开准帝。”叹了口气的东筱祺,收回了灵液碗,闭上眸子仰躺着。
“那这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了,除非有什么外界刺激,不然这灵液碗就跟你喝的水一样,倒了才有,不倒就没有。”
烛颛的话,确实是点醒了东筱祺,青年坐在床上,低着头思考下一个地点该去哪里,既能找到训练三叉戟又能让灵液碗多产出一点神圣源力。
“去海龙浮空岛挖黑金?不太行,我才刚杀了他们三个先锋,要是贸然就去那里的话,就显得我太好战了,妖莲海城找老师?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但是我这样两手空空就跑过去找他,也太不好意思了。”
“去苍蓝之都外海变珍珠还债吧,你也只能有这条路可以走了,趁着现在陆沧澜还没来找你,留下信封开溜吧。”半晌,烛颛打破了尴尬,从他耳旁响起。
“只能这样了。”
他轻轻点头,提笔在桌上写下字条。
“陆苍主,我去外海挖珍珠还债了,你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等我什么时候挖够还你的债了,就立马回来。”
此时,黎明还尚未破晓,东筱祺的身影飞离了高空,奔向了苍蓝之都外海,而当府邸的下人来找他的时候,却只看到桌上留下的字条,被送到了还在喝茶的陆沧澜面前,差点没把茶给喷出来。
“听说过欠钱不还的,还没听说过还钱还的这么急的,这家伙就这么着急吗?”
“家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沧澜放下茶杯,轻轻摇头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他有这个心,也算是我没看错人,都通知下去,东门主只要一天不回苍蓝府邸,外海的活动就一天不能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