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带着两个弟子正在忘忧殿后的密阁忙碌着,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一人高的落地铜镜。铜镜前京墨正手握三柱香对着无字牌位潜虔心拜祭,随后便从袖中拿出一封拜帖放在无字牌前,一脸欠揍的笑道。
“叶楼主,晚辈冒昧来访姑苏,递上拜帖,等待答复。“
随着铜镜消失,拜帖就出现在了案上。弟子连忙把拜帖递给白芨,白芨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合上了。一个弟子好奇道。
”有人拜祭是要交换,这人可奇怪,递的是拜帖。“
“那可是京家三公子,不可妄言,你们先忙着,我去找楼主,不可偷懒。”
“是。”
白芨轻笑看向两人,嘱咐后就离开了忘忧殿。叶蝉衣这里到是过的十分惬意,院里摆放着躺椅,还有小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汤。小炉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做响,旁边凤凰花树的倒影平铺在叶蝉衣身后。叶蝉衣闭着眼睛,正贪婪的享受着。此时白芨行色匆忙,脚下的花瓣被微风卷起又摇晃着落到地上。草地上的草都显得十分慵懒,随意的迎着风晃动着,不急不躁,也不着急长大的样子。
“楼主。”
“何事,慌张成这样?”
“京三公子递上了拜帖。”
叶蝉衣从白芨手中接过拜帖,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扔在了桌子上。看着叶蝉衣镇定自若,白芨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叶蝉衣不紧不慢的调侃道。
“递来拜帖,见就是了。他无非是想知道书羽涅在我这里过的如何。就让书羽涅在姑苏招待招待京三公子。上次让你查的事,可有消息了?”
“回楼主,在京家三公子进城的前一晚有一行十人皆是陌生面孔。刚到姑苏城外就消失不见了,已经去找了,至于京三公子,还需要几日。也有其他仙门渗入,不过都是不打紧的。“
”城外何处可以藏身?“
叶蝉衣自言自语着,大脑里将能藏身的地方大致过了一遍,也没寻到一处合适的地方,白芨看着着急,脱口道。
“方海一族!”
“明日我去看看,你还是要让人盯着,若心怀不轨,秘密除掉就是。若是个安分的,就留着吧,让书羽涅多出去转悠转悠。”
”是!“
”当然,还要你陪着书羽涅去见京三公子。还要全城皆知,总不能不让人知道,出了事我可怎么交代?“
”楼主三思啊!“
听到叶蝉衣的话,白芨满脸震惊,蹲在叶蝉衣旁边,极其认真的看着叶蝉衣,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矜持警惕,叶蝉衣见怪不怪的看着白芨。细声道。
“白苏在鬼白林思过,现在就剩我和你,难不成让我去?”
“您是楼主,理应要尽地主之宜。”
“我一个长辈去见一个晚辈合适吗?在这明日我还要去追查那些人的下落,要不然你去查?”
“不,楼主,婢想了一下,您一个长辈去了的确不合适,那婢子明日就陪公子前去。不过那些人若真是淮扬的那些杀手,您可得仔细这些。”
“那些个小辈没一个有出息的,你说你放着那一身修为不用,等着长草吗?”
“我这是等着那天装把大的!”
“你啊,气死老朽了。”
白芨看着叶蝉衣故作长者姿态,一时觉得好笑。忽然想起数年前叶蝉衣也曾如此过,两人总是在结界处研究如何才能破了里面的结界。每当叶蝉衣被罚鬼白林,自己总是送吃送喝。叶蝉衣会学着南天竹的口吻,逗得两人大笑不止。就在在白苏思绪万千时,叶蝉衣忽然认真了起来,喃喃道。
”你说,他是不是死在了何处,不愿让你我知晓?“
”楼主说什么呢,他不会死,您忘了吗,那三个老头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便是他不愿回来,好了,出楼之前,去看看白苏,传书羽涅过来。“
”是!“
白芨站在鬼白林边缘,看到白苏静坐在巨石上。林中没有结界暴走的痕迹,阳光正好,树枝上似乎都在萌着新芽。白苏看起来有些疲惫,人也瘦了一圈,脊梁和刚进鬼白林时挺的一样直。树林上空还盘旋着蓝色光晕,白芨倒是心疼起了叶蝉衣,一边罚人思过,一边还帮着破结界。
书羽涅跨进院子里,就看见叶蝉衣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椅子上。旁边的炉子挣扎着最后一点火焰,放轻了步子深怕打扰到叶蝉衣。可还没等到书羽涅上前,叶蝉衣就睁开了眼睛,书羽涅有些尴尬道。
”你找我!“
“京家三公子前两日来了姑苏,今日递上拜帖。我寒水楼理应接待,明天就让白芨陪你去。”
“好!”
“今日怎么不问问理由?”
“我知道他来的目的。”
“没劲!”
“你会去吗?”
“我会出楼,但是我可没空招待他,”
书羽涅看到叶蝉衣思索着什么,就知道叶蝉衣肯定不会乖乖留在楼里,等着自己和白芨的消息。书羽涅接着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
“看你时间。”
和风万里悠扬,无忧亦无怖,平静的仿佛不曾掀起过波浪!书羽涅端立在叶蝉衣面前,叶蝉衣坐起身看着如此乖巧的书羽涅,不像平日里的作风。仔细打量了书羽涅一番,心中想着书羽涅一定憋着坏。
“你这可不像平日的作风,怪不适应。若是心中有何想法,大可说出来,徒弟大了,总是不能老管着!”
“你也大不了我几岁!”
“我辈分大,好歹也是你半个师傅!”
“我也未曾拜你为师!”
书羽涅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精气神,变成个怼死人不偿命的书羽涅。叶蝉衣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心想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总在书羽涅这里失策,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破例收了你这个徒弟,顺便补个拜师礼!”
听到叶蝉衣的话,换成书羽涅不舒服了。定定的瞧了一眼叶蝉衣,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不服气。看着书羽涅吃瘪,叶蝉衣到是好心情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