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对着系统给的名单认人的时候,景妃已经火力全开,将丹桂方才话中的漏洞全部指出。
“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是天之骄子,臣妾做梦都希望十七皇子能有公主殿下一半优秀就好了,怎么会暗害公主殿下,此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请求陛下和娘娘严查,抓住真凶,还臣妾一个公道。”
说罢,景妃就从席位上离开,走到殿中就跪了下来,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已经蓄满了委屈的泪。
瞧着我见犹怜,就连梁崇月都生了几分怜惜之意。
“放心,此事皇上和本宫一定会调查清楚,宫中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本宫绝不会姑息。”
母后说的好霸气,这宫里的高位妃嫔争斗不休,一样的封号、位份,隔个几年就要换上一批人来坐坐。
“来人,将丹桂带下去好好审理。”
母后话音落下,景妃也不好继续跪在殿中,在一旁宫女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席位上。
翊坤宫里几个眼熟的小太监上前将丹桂架起,正准备将人拖下去,就连李瑾公公都亲自动身走到丹桂跟前。
“等等,成色这般好的和田玉,也是你一个宫女配戴的?”
李瑾忽然出声,原本都准备上来接着奏乐接着舞的舞姬皆是脚步一顿,众人的目光全都是被李瑾一句话吸引了过去。
李瑾到底也是练家子的,一只手钳制住宫女,将她手上的玉镯露出,在场众人都是识货的。
这样一只玉镯,虽然用黄金镶边了,但在京城的珠宝行里也是顶尖的,岂会是一个宫女配戴的。
冬日里穿的衣服又厚又多,方才这镯子没暴露出来,此时出现,整件事就更加有趣了。
梁崇月没有继续欣赏丹桂的惊慌失措,而是转头将目光看向了娴妃,娴妃位份高,就坐在她身旁第一个位置。
梁崇月转头看她的时候,娴妃自然是察觉到了公主殿下的目光,咽了咽口水,继续保持着一个看客该有的状态。
梁崇月原本也没想着娴妃能给她什么反应,倒是娴妃正后方的景妃注意到了她看来的目光,视线在她和娴妃身上游离了一会儿,心中闪烁着猜忌。
梁崇月忽然玩心大起,身体保持着面朝娴妃的姿势,目光却转向景妃,给景妃递了两个眼神示意了一番。
她看景妃是个战斗的好手,条理清楚,逻辑清晰,希望景妃能明白她眼中意思,给娴妃沉痛一击。
当面给巴掌才是最爽的,偏那个被扇的人还不能还手。
示意完后,梁崇月也不管景妃有没有看懂,都收回了视线,等着看丹桂如何辩解。
丹桂看着手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已经被捂到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就让她看傻眼了,脑子里还飘着李瑾公公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
一瞬间,丹桂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皇后娘娘的势力和眼线遍布后宫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丹桂老实交代了你手上玉镯是从哪来的?”
丹桂被几个小太监压着跪在太和殿的地上,太和殿底下有地龙烧着,地砖不算冷,她的心却已经凉透了。
“陛下、娘娘。”
丹桂面色惨白,像是已经认命,缓缓转过头朝着梁崇月的方向看来。
在场不知内情之人都以为丹桂这是在看梁崇月,只有梁崇月知道丹桂这是在看娴妃。
娴妃拿她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她,却不曾想她梁崇月命大,没有死在这鸩毒之下,这件事便会彻查到底。
丹桂逃不了,她娴妃也逃不了。
景妃的席位就在娴妃身后,在与丹桂那双麻木无神的眼睛对上后,景妃还在想丹桂要是一口咬死,硬是要将这玉镯之事栽赃在她头上,她该如何辩驳。
但景妃在这宫里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什么样的阴险手段都大致见过不少。
很快景妃就发觉丹桂那一眼不是看向她的,景妃猛然回头,她身后坐着的嫔妃都快将头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这般胆小,一看就与此事无甚关系。
那就只能一种情况,景妃转过身来,还想再确认一番,丹桂转过了身去,刚才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看不到一丝求生的想法。
“此事无人指使,是奴婢自己恨透了公主殿下,才托人从宫外买来了这鸩毒,下在了公主殿下的牛乳茶里。”
丹桂的声音同她此时的状态一样,毫无生气,像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梁崇月好悬没被丹桂这句话给气笑了,她这些年兢兢业业,几乎很少对宫人发过脾气,她又不是杀了她全家,至于恨她恨到要给她下鸩毒吗?
“你入宫时日不算短了吧,应该不知道外头已经买不到鸩毒了,贩卖鸩毒是要坐牢子的。”
梁崇月声音淡然,眼中带着一抹极淡的不屑,见丹桂脸色微变,又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本公主不想问你为什么恨本公主,只问你一个问题,这金镶玉的手镯是哪里来的?”
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丹桂解释不了这金镶玉的由来,因为这玉镯根本就不是娴妃给她的,而是李瑾刚才趁乱塞到她手腕上的,梁崇月也是才想清楚这件事,。
丹桂前后的脸色表情变化太大,先前还有求生的欲望,演技也不错。
这金镶玉的手镯一露出来,丹桂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魂不守舍,像是只有一副躯壳在这,人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妾身瞧着这金镶玉的手镯眼熟,像是娴妃姐姐的,这条玉镯好像还是九皇子打碎的,这才做成了金镶玉的样式,妹妹还见姐姐带过几回呢。”
景妃的声音从娴妃身后传来,梁崇月没有去看娴妃的脸色如何,肯定是臭的不能再臭了。
“景妃妹妹说话可要注意分寸,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意胡诌的。”
娴妃声音里还听不出害怕,想必是料定了丹桂一定会看在家人的性命上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