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昕皇统元年十月初四。
申时,云尧竣身穿黑色王袍,身边跟着宇王妃;身后跟着容肃烈和云尧竑二人,缓缓踏进流云郡沛王府。
“参见宇王!”沛王府众人以及宾客参拜道。
“诸位请起!”云尧竣缓步踏进沛王府,扫视众宾客后,眼神在绯慕懿铃身上停留了些许,再缓缓看向身穿纯衣纁袡的阮琼娟,微微一笑走上礼台。
“参见殿下!”阮琼娟脸色微红,行万福礼。
云尧竣示意平身,又回头注视着绯慕懿铃对着司礼微微道:“再去准备一套女子的纯衣纁袡。”
司仪闻言愣愣的看向阮琼娟。阮琼娟也顺着云尧竣的目光看向宾客中的绯慕懿铃,从他们的眼神中也品出其中的意蕴,也不由得微微言语:“按殿下说的去做,马上准备一套女子的纯衣纁袡送来。”随即阮琼娟也缓缓走向人群中的绯慕懿铃。
一炷香的时间,阮琼娟牵着已经换好纯衣纁袡的绯慕懿铃双双走上礼台,委婉的声音缓缓响起:“诸位,今日孤沛王府阮家家主阮琼娟,与绯慕家家主绯慕懿铃,同时嫁为宇王云尧竣为宇王府良娣。”阮琼娟这3日也深思熟虑过绯慕懿铃的话语,同为女子,也能明白绯慕懿铃的心思,也就在云尧竣说出那句话后,就果断的做出来了自己的决定:“同时,凡孤沛王府一切事宜,皆以宇王为主。”
阮琼娟的这句话也令在座宾客无不深思细品。况且,能来参加这次特殊的婚礼人员:要么就是流云郡和阮家关系好的官家商贾;要么就是云尧竣身边的亲近之人。当然,以玉辰龙为首的一众王公贵胄却借此时机秘密的进行着舞阳郡人员的转移。
“两位妹妹,本宫没有好的见面礼,这双不起眼的玉镯还望两位妹妹不要嫌弃。”宇王妃身为宇王府王妃,还是很识大体;同时,云尧竣纳阮琼娟为良娣,宇王妃也很赞同,同时也跟云尧竣提了提绯慕懿铃。随着宇王妃的话落,云尧竣和阮琼娟二女举行了合辑礼。
酒过三巡,云尧竣醒了醒酒,看向流云郡一众人:“诸位,本王的事想必都已经有所了解。但是本王还想给诸位一声忠告:今日之后,本王入住流云郡,沛王府就是本王别宫;但,若是你们其中有人泄露了今日之事,那么本王不管你们跟沛王府有什么联系,也只有一个字——杀!”云尧竣不放心,还是要敲打一番这群流云郡的官家商贾。随后就被阮家佣人搀扶着回到了婚房。
“陈郡守,宇王的话就是家主的话,还希望陈郡守别搞什么小动作。”阮琼娟之妹阮琼婕,在云尧竣离开后,目视着流云郡郡守陈宫冷声警告:“对于你下面的那群人,还望陈郡守约束好,否则,就可别怪我沛王府亲自出手了。”
陈宫闻言额头直冒冷汗:“阮世女,请您转告阮家主,下官会约束好自己的下属,就不麻烦您们了。对于今日之事,下官保证绝不外泄。”陈宫在流云郡郡守这位置上坐了20多年,对于一些事情是何其的敏感,但也不能避免。尤其是在面对阮琼婕那冰冷的眼神时,他都感觉到灵魂的颤抖。
阮琼婕闻言,还是面容冰冷警告一下:“知道就好。另外,若是这郡守位置陈大人不想坐了,也麻烦告知我沛王府一声。”
“下官知道了。”陈宫颤颤巍巍的点头。
“等等。”就在陈宫准备退下的时候,宇王妃忽然开口,当然,至于刚才的一幕,宇王妃也全都看在眼里。
“宇王妃有何吩咐?”陈宫微微作揖道,心里却早已不是滋味。
“本宫有两件事需要拜托陈郡守。”宇王妃拿出了一个王妃该有的威严。
“敢问王妃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宇王妃庄重的注视着陈宫:“其一:天禄混乱之时,本宫与其兄朱襄秀德走失,还望陈郡守多费费心;其二:还望陈郡守帮本宫寻找一些5岁以内,天赋极佳的女娃娃送到沛王府。”
陈宫敏锐的政治嗅觉就知道这两件事绝非表面上看起来找人这么简单,尤其是第二件;但是遇上阮琼婕那冰冷的目光时,还是无奈的点头应下这差事。
“若遇到什么困难,陈郡守可以和韩郡守相互商议。”末了宇王妃还轻点一句。随即就和阮琼婕走向府内东苑。
“韩厥,没想到你也紧随宇王的步伐啊。”望着宇王妃和阮琼婕的背影,左右逢源20年,没想到今日却默默走上了宇王的船。似乎也明白了当初和韩厥交谈时,韩厥的无奈感。
“母妃,抱抱。”东苑中,3岁的宇王世子云尧霖欫见宇王妃到来,高兴的从绯慕洛楠的怀里,伸出双手朝着宇王妃欢喜道。
宇王妃呵呵一笑,从绯慕洛楠怀里接过抱在怀里,乐呵呵的陪了一会儿云尧霖欫,就转交给侍女带着去玩了。院落中唯独留下了绯慕洛楠,左清澜,以及和宇王妃一同而来的阮琼婕。
“洛楠,韩郡守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从清流江之战前夕开始,绯慕洛楠就一直守护在宇王妃身边,对于宇王妃的谋划之事,绯慕洛楠都是尽数而知,不过却没有告知宇王。
“国舅及其家眷还未有消息。”绯慕洛楠把这段时间韩厥送上来的消息整理一下:“至于那些送来的女孩,天赋都挺好,也基本跟世子同岁。臣女和清澜商议,等到瀛州安定后,就让她们和世子一起进行训练。”
“世子的一切交给你们姐妹二人,本宫还是放心。”宇王妃赞同的点点头,但也有些惆怅:“不知道本宫安排的这些,以后会不会帮助到世子。”
“王妃,以臣女之见。”左清澜思虑着:“女子虽然不能向男子那样大刀阔斧的去做事,但有些事:女子并不见得比男子差。就拿臣女左家来说:只要我们想暗杀的人,还真没有失败过的。毕竟女子柔弱已经深入人心,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言,‘柔弱’也是我们女子的一大杀手锏。”
宇王妃闻言不由的笑道:“这一点你倒是说的没错。那么本宫的计划还是照常进行。另外,太子长女云尧昭昕也得想办法弄过来,不然太子次子云尧霖歌可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宇王妃忽然想到了太子云尧竣还留下一子一女,她可不想自己丈夫为了云尧皇族拼搏出来的东西,到最后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王妃,要不臣女去试试?”一旁听着宇王妃三人的交谈的阮琼娟,不由得插话道。一是她明白宇王妃没有避开她谈这些机密之事,要么就是相信自己,要么就是在试探自己,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后者;二是自己的姐姐阮琼娟在3日前回归王府后,就给自己交代了所有的事,以及今后规划,所以也还特意叮嘱过自己:宇王才是沛王府能存活下去的关键。
宇王妃闻言深深看了一眼阮琼娟,对于自己这位刚进门的阮家妹妹的亲妹妹,可是没有特别相信。留她一起听到这些,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太子妃还在,不知阮世女要如何去试试?”宇王妃可是在云尧竣那里听到过太子妃可是商华家族的人,而大锐王朝的覆灭,也是由她兄长一手造成的。只是由于云尧竣压着,才没人谈及此事。
阮琼婕闻言,一边回忆其收集来的信息,一边心中盘算:“王妃,我们可以在到达瀛州前让其……”阮琼婕隐晦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宇王妃紧锁额眉注视着阮琼娟些许。瞬间明白左清澜所言:‘柔弱’也是女子的一大杀手锏的含义:“此事容后再议,切不可罔言。”宇王妃深知太子妃的身份特殊,虽然有人对其不满。但是一旦身亡,那么性质就变,而且牵扯也甚大,难保不准齐、邢二王会借题发挥,甚至还有那一群皇族宗室还等着。旋即断绝交谈,不过还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琼婕,对三人叮嘱道:“关于太子妃之事,切莫谈及;但是可以先考虑其长女云尧昭昕的教育。”末了,宇王妃还是隐晦的点了一下三人。
“王妃放心,臣女谨记!”三人异口同声的应道,最终绯慕洛楠还是点出了心中的所想:“臣女倒是可以先去教教长公主的琴棋书画。”
“可行。”宇王妃思索片刻觉得绯慕洛楠说的可行,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不过洛楠,你以后也别自称‘臣女’,你姑母刚刚已经和她姐姐一起嫁给殿下,今后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以后你也称本宫‘姑母’吧。清澜你和洛楠一样。”
“王妃,这怎么能行!”绯慕洛楠闻言心中还是替姑母绯慕懿铃感到高兴,并且从自己来到姑母绯慕懿铃身边,也知道她的执念,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宇王妃闻言不由得面露冷色,略微陶侃:“怎么,本宫不配做你们二人姑母吗?”
“王妃,规矩不能乱。”即使挨罚,绯慕洛楠也仍旧坚持道。而左清澜则是一声不吭的表示坚持绯慕懿铃的观点。阮琼婕看着这一幕即羡慕又心酸,但是这一幕也永远深深的烙印在了她心里,以至于以后云尧霖欫登临人族巅峰,也依旧对阮琼婕以最高礼仪报以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