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的掩护下,玉辰忌校尉和刘毅章卿将分别行动了起来。至于云尧竦,则在容肃烈的再一次敲打下,也老老实实的拖着伤残的躯体直奔清流江北岸昕廷大军中军营帐。
次日午时(大昕皇统元年九月十四日):
云尧竣身穿素稿孝服,容肃烈和左清澜紧跟左右,缓缓登临江心岛:放眼望去,整个江心岛也就大概只有1坪的面积,不过,即使是如此不大的江心岛上,也是灌木丛生;而又处于三江交汇处,使其形成了一把利剑剑锋的形状。容肃胜洲三人也正好端坐着,离剑锋不远处的临时搭建的亭台上。
“嗯?中间那位是……”容肃胜洲三人看着云尧竣三人缓缓靠近,龙华传军不由得紧盯着中间之人,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是谁。
“这云尧竦还可真是好运气啊,作为前朝余孽,没想到秦王殿下还放过了他。”一旁的山川承祚也一边注视着云尧竣三人,一边提起昨夜云尧竦伤痕累累投降的事。
“你以为他真的能活下去?”龙华传军闻言嗤之以鼻:“此次,魏王殿下才是关键人物,秦王殿下只不过是陛下推到明面上来历练的;所以,只要魏王殿下在,他云尧竦是活不久的,况且他还是云尧皇族之人。”
容肃胜洲注视着身穿素稿孝服的云尧竣,冷不丁的开口道:“别忘了我们三人来此做什么。”旋即两人默默的闭上嘴巴。虽然容肃胜洲投降昕朝,但是二人也只敢在昕高帝和秦王,魏王二人在时,在容肃胜洲面前嚣张一会儿;平时遇到容肃胜洲,那简直是老鼠见了猫,有多远就躲多远。毕竟容肃胜洲在东路几十年的威名可不是他二人所能相比的。
“父亲……”容肃烈渐行渐近的看着容肃烈这几天苍老的面容,心中不由得悲切起来。
云尧竣看着容肃烈的悲切的面容,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容肃兄,切记莫冲动,待会儿看我手势行事。”
一盏茶的功夫,云尧竣三人就来到了容肃胜洲三人临时搭建的小亭对面坐下,随意的端起身前的茶杯,缓缓试探:“护国公是想跟本王谈什么?”云尧竣虽然相信容肃胜洲,在见山川承祚二人在,必要的过场还是得走一下的。
“你是宇王云尧竣?”山川承祚打量着如此沉稳,身穿素稿孝服的云尧竣。再结合云尧竣自称“本王”二字后,瞳孔微微紧锁。
“还我胜儿命来!”原本面带笑容打量着左清澜容貌的龙华传军,一听道山川承祚说道“云尧竣”三字的时候,随即抽出佩剑快速刺向云尧竣胸口。
“铮”的一声,只见刺向云尧竣的剑砰然断成三节。龙华传军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不可思议自己这把削铁如泥的佩剑竟然断裂。却不知道一把如剑的长刀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好看吗?”
而一旁的山川承祚也被这快如闪电的一幕给震惊了,但却没有任何行动,毕竟他已感觉到容肃烈的目光已经锁定住他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一有动作,容肃烈会直接出手对付自己。强忍着老老实实的品着茶。
“护国公的茶艺廷不错!”云尧竣品了一小口茶,毫不在意眼前发生的一切:“现在总算没人打扰我们谈判了,护国公,你说是吧?”
容肃胜洲平静的看着云尧竣,毫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想到殿下您现在已有这番心性,看来陛下(锐眀章帝)的选择是对的。”
“大将军说笑了。”云尧竣微微一笑,见容肃胜洲不再隐藏,也就索性直奔主题道:“将军是否能告知本王你的苦衷?”
容肃胜洲瞥了一眼山川承祚二人:“殿下,事已至此,也谈不上什么苦衷。但是老臣有一件事终究不明。”
“敢问将军是何事?”
“就是那晚天禄暴乱,原是十一国中,商国绯慕氏、郪国左氏、云国梁氏、燕国上官氏、沈国宋氏都没有参与,但却在次日谭岳登基之时,这五国之人却又出现在了正泰殿上,并且也恢复了其王爵。”容肃胜洲苦思冥想,却又想出不出来昕高帝为什么会这么做:“老臣也不知道这谭岳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估计是收买人心罢了吧。”云尧竣没有正面回答容肃胜洲这个问题,而是关心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并把另外三家也记在了心里:“父皇和太子的死是怎么回事?”
“陛下和太子都死于商华家族商华龙威和谭岳之手。”容肃胜洲在天禄暴乱结束后的几天里,一直暗中调查锐眀章帝和太子云尧靖的死亡原因。
“商华家族?他们不是在襄帝时期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吗?”云尧竣皱了皱眉,回忆起关于商华家族的各种信息。
“哈哈哈,他们并没有销声匿迹。”一旁的山川承祚不由的一边讥笑云尧竣,一边回忆着什么:“当初的虔威帝,是在商华家族的家主支持下,才登临帝位的。起初虔威帝为了感谢商华家族的那位家主,就把当时辰州天璃郡的琉岩岛赐给了商华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虔威帝发现商华家族在虔朝的权势越来越大,就秘密斩杀了当时商华家家主及其嫡系,然后把所有商华家族的旁系成员都幽禁在琉岩岛上,到现在也有100年了。所以世人就都觉得商华家族的人都销声匿迹了。”
“你这会儿胆子挺大的嘛。”云尧竣轻笑着瞟了下山川承祚:“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些的?”
“因为我夫人就是商华家族的。”山川承祚一边高傲的瞥云尧竣,一边冷笑道:“貌似你皇嫂——云尧靖的太子妃也是商华家族的人。”
“原来从几年前你们就开始在谋划我大锐江山了。”云尧竣不由得回忆起太子妃商华珈荷当初被太子带回宫里的情景,然后又回忆起这几日太子妃商华珈荷在逃亡中的种种表现,看向了容肃胜洲。
“老臣也是这几日才知道。”容肃胜洲皱眉瞥了一眼山川承祚点了点头最终也还是没有隐瞒:“他说的是对的。”
云尧竣顿时声音微沉:“那这么说天禄城暴乱是商华家和你山川家共同谋划的了?”
“是也不是……”山川承祚却没有意识到云尧竣的语气,声音就戛然而止。刹那间一股鲜血就喷洒在茶水上,显得格外妖异。
“殿下……”容肃胜洲正想阻止云尧竣的动作,却忽然听见头上箭羽掠过的声响;随即抬头望去,只见满天箭羽由清流江南岸飞向北岸大营。顿时,北岸大军中惨叫声绵绵不绝。
“大将军,莫着急,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吗?”云尧竣扯起山川承祚的衣襟,擦拭好长刀上的鲜血后,递给了左清澜,然后平静的看着欲要逃离的龙华传军:“你又有什么想说的吗?”
“宇王殿下,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刚刚云尧竣斩杀山川承祚的一幕,龙华传军可是看在眼里,完全就是没有征兆。就算左清澜的长刀离开自己的脖颈,也只是脑海里想想,可不敢真的逃跑。因为他不仅看见了从头顶飞向北岸的箭雨,也看见了隐藏在江心岛上的玉辰忌众人向着小亭合围。
“护国公,大将军,求您帮我说说情,救救在下。”龙华传军见云尧竣毫无反应,立即求向容肃胜洲。
容肃胜洲看着云尧竣这一系列的准备,也算是明白了,云尧竣今日为什么会亲赴江心岛了。也瞥了一眼跪地祈求的龙华传军:“殿下,在这次天禄暴乱中,也有天族皇族的人。”
“大将军,这些本王都已了解。之前逃离天禄之时,商华龙威就已经告知本王,天族天辛太子参与了。” 云尧竣点了点头:“本王这次亲自赴约,不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是要全歼这10万大军。”
容肃胜洲听了后半句话,怔怔的看着云尧竣的背影。
云尧竣远眺清流江北岸,看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昕廷大军军营:“大将军,你要是有什么苦衷不愿意告知本王,本王也不强求;但是这个人我要带回去,他对本王来说还有点用。望大将军不要阻拦。”语落,两名龙影卫的将士就把趴在地上连连求饶的龙华传军带向了清流江南岸大营。
“殿下,老臣希望待会儿你还是不要心软。”容肃胜洲听着云尧竣的这句话,也明白了云尧竣的意思。只是,为了大锐的江山重新复兴,有一些事还是不能告知云尧竣。
看着容肃胜洲渐行渐远的苍伤背影,云尧竣微微皱眉:“清澜,你联系一下洛楠,让她调查一下最近天禄状况,尤其是关于容肃大将军的事。”
“殿下,我父亲他……”容肃烈早就察觉到了容肃胜洲的不对劲,心中忧虑更深。
“容肃兄,先别着急,等本王查清后再说。”云尧竣安抚着容肃烈有些低沉的情绪,越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这里交给本王就可以。”
“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容肃烈闻言也知道今日之事重要,强忍着心中的情绪道。
云尧竣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经意间一手刀劈晕容肃烈,然后让几名龙影卫将士护送着其撤回清流江南岸营帐。
一个时辰后,刚抵达舞阳郡府的绯慕洛楠收到飞鸽传书后,稍作整理,迅速将不久前从家族传来关于大将军府中的信息如数传回给左清澜。